第二章纷争不断
「哥哥哥哥，快看公布栏，你又是第二名！」太史玲蹦着跳着跑过去找太史玉，他已经习惯了妹妹的热情，只是轻轻地笑了。
「嗯，我已经知道了。」
轻浅的笑容却有着极大的魅力，就连亲妹妹也不能免俗，颜控太史玲几乎无法拒绝哥哥提出的任何要求。
太史玲本来以为太史玉并不关心这些琐事，这才跑来找他分享，没想到对方已经知道了，她便不免感到有些无趣，「啊？真是无趣啊……」
两人逐渐走近了公布栏，不出所料，那里每次出成绩之後总是挤满了人，但这通常并不包括年级前三名的百里柒、太史玉和段杳。
是的，成绩好的人往往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清楚，对於对手的表现更是恨不得扒开来研究分析，当然更多的是欣赏，想在彼此身上学到更多，而且是越多越好。
「不过，哥哥你认识百里柒吗？听说他很好看呢！」就在兄妹俩刚脱离c场人cha0的时候，太史玲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一句，太史玉愣了愣。
没了环境束缚的她绕着自家哥哥边走边转圈，让人忍不住担心她是否下一秒就会跌倒受伤，「小玲，不要这样跳着走路，很危险。」
太史玉无奈地看着太史玲，心想为什麽妹妹总是这麽活泼，和自己真是差太多了，「认识，就是开学那天帮我们拿东西的好人，也是同一个棋艺社的同学，我从来没有赢过他。」
闻言，太史玲不可置信道，「怎麽会……哥哥你不是全国冠军吗？」
抱着书本的太史玉点点头表示肯定，轻声开口，「可能他只是不想参加b赛吧，毕竟俗话总说高手在民间不是吗？」
太史玲将信将疑的停下脚步，却也无法反驳哥哥的话，此时他们正好走到公布栏前面，乱哄哄的让人忍不住跟着驻足围观。
这里一如既往地挤满了学生，也一如往常的在讨论太史玉和百里柒的成绩，但太史玉本人对此毫不关心，只想着赶紧离开回教室准备上课。
「太史玉，早安！你好呀。」百里柒的声音蓦地自身後传来，太史玉有些被吓到，回过头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对方。
公布栏前面的人越来越多，这令太史玉感到有些尴尬，他於是轻轻叹了口气。
「笨蛋，你太大声了。」太史玉上前摀住了百里柒的嘴巴低声嗔怪，然後把书塞给对方，悄悄退到了角落里去。
「欸咦？哥哥呢？」刚刚只顾着往公布栏的方向挤的太史玲就定位之後才转头，却发现太史玉从原本的位置上消失了，她只隐约记得好像有听到某个人叫了哥哥名字的样子……
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反正哥哥也不需要她c心，那就由他去吧！
太史玲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好妹妹。
正当太史玲准备看一下公布栏上面自己的排名时，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用极尽嘲讽的语气和她打了个招呼，「呦，大小姐也来啦。」
未看先呛，太史玲的嘴下意识地不会放过对方，「呦，这不是段笑话吗？好久不见。」
然而，实际上她们在一个半小时之前还在跨科系美术交流课上碰过头呢。
不过，见到彼此就要先来上一嘴几乎已经成了反s动作，太史玲转过身来，就看见了段杳抱x站在她身後大约五步的地方，恰好是一个能掐架也方便躲避的距离。
两人周遭的室温彷佛在一瞬间降至冰点，原本乱哄哄挤成一团的同学蓦地噤了声，接着以两朵鲜花为开始向两旁退开，微妙地形成了两派对立的架势。
「听说，你哥这次又考了第二名，嗯？」段杳抛出一个话头，却丝毫没有要融冰的意愿，倒不如说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恶心太史玲一番。
「那又如何？你不也还是第三名麽？怎麽一点进步也没有呀，我亲ai的同学。」太史玲朝段杳做了个鬼脸，那张漂亮的脸蛋做起这个动作竟然毫不违和，有的仅仅只是不顾他人si活的娇俏感。
「呵。」
「哼。」
一个开头，将会产生无数种结果。
「三，二，一。」倒数完毕，钟声响起，是上课铃。
本来还在和太史玉黏黏糊糊的百里柒突然想起了什麽，心中暗道不妙，眨眼的功夫就从角落里冲了出去。
那架势彷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一般，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太史玉好笑地摇了摇头，虽然很无奈，却根本压不住嘴角的些许弧度，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笨si了。」
回到教室的路上太史玉再度经过公布栏，不怕si的同学们依旧在那里研究百里柒和太史玉的成绩，以段杳和太史玲为首分成两派，各执其词。
「明明就是我哥b较厉害，百里柒好看归好看，但那一定都是恰好而已！」
太史玲毫无形象的嚷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事主就在她的身旁经过。
「什麽？别开玩笑了，一次可以说是巧合，那麽三次也能算是恰好吗？太史玲你别太护着你哥了。」
段杳的嘴同样毫不客气，因为与太史玲不对头，此时自然而然站在了百里柒这一方。
除了她们以外的其他人也在互怼，有一些人和她们一样平常王不见王，此刻更是藉机发挥，现场吵架的主题倒已经逐渐和两位事主的成绩没什麽关系了。
「你们在g什麽？还不快点回去上课！」巡堂的教官见此一幕只觉得头疼，他只希望这每一次段考後的「考後必备娱乐节目」会有停播的一天。
学校里总是很吵、很乱。
不管是老师、同学还是朋友，跟她相处时总让她觉得很烦躁。
但不知道为什麽，她觉得，虽然见到人的时候总是在争锋相对，却觉得莫名宁静。
或许是因为那人使她觉得熟悉。
就像是飘泊的浮萍得了依附地，心情只有在那时候才变得平静无波。
而平静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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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段考排名事件也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之前的事情了，她们如今都已经升上了高二。
高二分班以後段杳的教室搬到了离太史玲更近的地方，却因为课业繁忙，不对头的两人也只能各忙各的，偶尔见面时也没什麽冲突，顶多拌嘴几句，总t气氛是很好的，就像是两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多麽不适合形容她们两个人之间关系的词汇。
可近来的状况确实如此，太史玲多少有些不习惯，也感到莫名的烦躁。
自从那时她跟哥哥提了一嘴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她哥有意让他们至少认识一下，百里柒的身影开始逐渐频繁的出现在太史玲的生活里。
一来二去之下，太史玲对百里柒产生了别样的情愫，说不清那是什麽，或是崇拜，或是赞许，或是……ai慕。
一种很陌生的感情在她心中悄悄发了芽。
太史玲为此而烦恼着，也因此最近没什麽心思和段杳吵架，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异常的状态让许多朋友都很关心她。
「太史你怎麽啦？看起来这麽不高兴，是失恋了吗？你什麽时候有的男朋友？」
有一个朋友这样问。
「没有男朋友，我没事，没有不高兴，我很好，嗯，对。」
太史玲敷衍几连杀。
围在她身旁的朋友们被堵住了话语，只能再次嘱咐她几句「有事可以找他们，不需要憋着」之类的话以後，就各自去忙了。
毕竟大家都有事情要忙。
就算是团宠也需要个人空间，就算是至交也终将各奔东西。
一切都无法避免。
他们总要替自己的未来做好准备。
太史玲抱着书走在路上，身旁的朋友依旧很多，只不过虽然走在一起，却是一小群一小群各聊各的。
因为她的状态不太好，朋友们都了解她需要时间静一静，所以也没有人y拉着她聊天，他们就只是跟在她後面走着。
「小姐、小姐！」
段杳的声音蓦地在响起，才稍微拉回了太史玲游走的神，她抬起头，不自觉g唇笑了。
这个微笑真美。
太史玲无意识的笑容晃了段杳的神，她一时语塞，又迅速换上了平常欠欠的态度。
「你最近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整个人跟si了一样，终於想好要认输了吗？」
极罕见的，段杳的语气很凶，但话语却没有没有攻击x，她微微皱起漂亮的眉，看着状态很不对劲的si对头。
太史玲似乎在段杳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关心，但那速度快的就像是幻觉。
「我……」太史玲低声嗫嚅着，不知为何又嘲讽的笑了，一个少见的难看笑容，「这与你无关吧，段大校花。」
又来了。
不对劲的语气，不对劲的称呼。
段杳与太史玲对头四年有余，为了要赢彼此，她们可说是将对方从外到里扒了个透彻，甚至连彼此的把柄也掌握了不少。
因此，太史玲的有一些习惯ga0不好段杳都b本人清楚，因此她知道对方的状态不好，对方近些日子的反常她也有注意到，她莫名很担心。
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关心的话却怎麽都说不出口，调整好语气尽量不和对方吵架已经是她最大的进步了。
她们凡见面必吵架这件事是人尽皆知，最近除外，当然。
今天实在是她忍不住了，这才假装巧遇的走来关心几句，虽然语气很凶，但实际上她没有要吵架的意思。
「我不会输给你的。」
段杳还没有想好要怎麽回覆对方，就听见太史玲再度开口，语气是令她安心的坚定。
「无论是什麽事情，无论如何，我不会主动认输，绝对不会。我绝对会赢。」
太史玲眯眼看向段杳，眼神中带着敌意，殊不知她的si对头此刻在心中松了口气。
这才是她的太史玲嘛。
段杳这样想着。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她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不是她能直接告白的对象。
终於理清自己莫名其妙情绪的太史玲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大大咧咧直来直往，也开始跟之前一样时常去找段杳的茬。
哐当。
下课钟刚响没多久，教室的门就被人猛地推开，段杳不用抬头也知道，肯定是太史玲又来找她麻烦了。
「段杳——」
果不其然，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拉长音，熟悉的拳头y。
段杳无奈起身走了出去，因为b太史玲稍高一点点，所以当她站到对方身前时，角度更像是在俯视。
「小姐，你有何贵……」
「听说你喜欢百里柒？」
段杳的话音未落就被太史玲给打断，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她，把剩下的句子给补完，「……g。」
虽然不知道太史玲为什麽要这样问，段杳下意识的还是回答了，只不过是以问题回应问题。
「怎麽，你也喜欢他？怕我跟你抢吗？」
她俯身凑近太史玲的脸，试图看清对方眼底的情绪，注意力却被对方漂亮的眼睫毛给x1走了，段杳有些晃神。
有一说一，她的这位si对头是真漂亮啊。
漂亮到能轻易令人心动。
「嗯。我喜欢他。」
没想到太史玲很乾脆利落的承认了，只不过有点小声，似乎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有趣的是，太史玲的脸突然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愤怒，总之段杳解读为心思被人猜中以後的难为情，还有少nv怀春的羞赧。
段杳的心口莫名酸涩，不知为何。
「那我们公平竞争吧。」
「怎麽，你也喜欢他？怕我跟你抢吗？」
si对头的脸凑得太近了，近到她甚至能够看清楚对方脸上细微的绒毛。
她的双眼因为讶异而微微睁大，她的唇瓣因为无措而轻轻颤抖。
如此近的距离竟让她感到羞赧。
「那我们公平竞争吧。」
她的唇瓣蠕动着，她的声带震颤着，就直接吐出了这麽一句话。
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麽说。
面对si对头的时候她不知所措，这是头一回。
极异样的感觉陌生得令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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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杳的战书下得很果断且迅速，但这场战役的结果似乎……有点难以定夺。
倒不是她和太史玲当中的哪一个人又出了什麽问题，而是因为几天之後寒假就开始了。
在考完期末考以後，学校的老师们大手一挥，连结业式都没有举办就直接把人全给放生了。
原因很简单，隔天就是除夕，要是不早点放假回家的话，这个年是谁也别想过了，家长们也会抓狂——传统文化可不能丢。
於是乎，她们甚至都还没能施展各自写好的《攻略百里柒计画书》和《收服哥哥挚友的三十六计》，就被遣送回家了。
两个人都很郁闷。
「先暂时休战吧。」段杳倚着落地窗前的书桌边缘看楼下的一众亲戚们寒暄，对着电话另一头同样郁闷的太史玲说。
「为什麽？」缩在沙发上看着家里大人打日式麻将的太史玲立刻反对，察觉到自己声音太大了，於是又降低了音量，「你该不会想骗我同意休战，然後自己偷偷展开追求吧？我不同意。」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大小姐。」段杳无奈叹息，「好歹也做了这麽久的si对头，我是什麽德x你也很清楚吧。」
「……」电话的另一端一阵静默。
「好吧，你绝对不能偷跑喔！」
段杳彷佛从太史玲这短短的一句话当中听出了呲牙咧嘴的吓唬意味，她忍不住笑了。
「当然。」
其实段杳确定自己并不喜欢百里柒，心中那种复杂的情感更多的是不服气和敬仰，总之和喜欢是沾不上边的。
那天太史玲突然跑过来找她问这件事，原本段杳还有点一头雾水为什麽对方会找来，事後去问了班上的友人，这才知道自己最近因为备赛时与对方有交流且相谈甚欢，几乎张口闭口都是百里柒的名字，所以让人误会了。
段杳很无语。
真不是她要说，她其实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百里柒吧？这种莫名其妙的传言就好b其实太史玲喜欢她一样荒谬。
不过，段杳也没想过，总有一天这种荒谬的事情竟然真的会发生。
年假过後，不负责任的爸爸太史成突然跟家里的三个孩子宣布：「我要和妈妈去旅游半个月，公司的事情就交给澈喽，拜拜！」
话才刚说完，他就搂着亲亲老婆出门了。
兄妹三人面面相觑。
不是，爸您是认真的吗？随随便便就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连自己孩子都不顾啦！
长谷川澈满脸黑线。
太史玉跟太史玲同款无言。
「阿玉，你这几天有要忙的吗？」长谷川澈这麽问。
因为他b龙凤胎大了八岁，天生个x又较为稳重成熟，所以早早就成为了爸爸公司里的二把手，最近他刚好也要去出差，弟弟的生活不成问题，妹妹就很有问题。
长谷川澈r0u着发胀的太yanx，无奈地问自家弟弟，他可不指望妹妹能照顾好自己。
毕竟打扫可是他妹的six，越扫越脏才是真的。
「我要去冬令营。」太史玉人狠话不多，根本没有思考多久就回话了，这下长谷川澈的头就更痛了。
不过很快长谷川澈就想到了解决办法，这难道不是一次很好的锻链机会吗？把妹妹自己一个人丢着，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试试看，毕竟可没有人会一直替她收拾烂摊子。
长谷川澈暗下决心这次不再cha手妹妹的事情，他转头看向太史玉，接着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打算。
兄弟连心，伤妹的心。
而一根筋的太史玲此刻只顾着逗家里的小花猫「小牧」玩，丝毫不晓得两位哥哥心里的小算盘。
「出门时要记得锁好门窗；钥匙跟钱包也要记得放进包包里面，别弄丢了；家里的电器……」
太史玉过於极细靡遗的叮嘱令太史玲害怕极了，昨天大哥出差前就已经念过一次，她不想再经历这样的折磨第二次了。
於是她一边推着人往外送一边打断对方的话，「知道了知道了哥哥，我会记得的……车子都要开走了啦！拜拜！」
被妹妹推着离开的某玉：好家伙这麽急着奔向自由。
「好吧。那你要保重喔，小玲。」太史玉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自家妹妹，随後扛着行李上了车。
「你也是，哥哥。」十分乖巧地打完了招呼，太史玲关上并锁好门以後就不顾形象地倒在了沙发上呼呼大睡。
她昨晚为了和段杳争个高下出来，几乎熬了一整个通宵，此刻除了睡觉之外只想睡觉。
等到太史玲补完觉以後已经是下午三点，强烈的饥饿感催促着她前往厨房觅食。
随意地翻出了牛n和麦片，太史玲简单吃了一些填肚子，而後打开外送订餐平台打算来一个不健康的进食指南，却又忽然想起了上午时自家二哥的嘱咐：三餐要定时定量才不会变胖。
还真是个y魂不散的人。太史玲不禁这麽想。
「怎麽离开了还不放过我啊哥哥……」她低声呢喃。
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太史玉小天使，乖巧妹妹太史玲最终选择在下午六点吃晚餐。
望着窗外，心绪纷然。
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虽然这并不重要，但却实在让人好奇。
夕yan西下，家里的客人陆续离开，本来挤满了人的院子这才得以休息。
并不是不喜欢交际，而是想静一静。
弟弟妹妹们的年纪太小，大一岁的哥哥正在备考。
家里是没有人能与自己产生共振的，这个认知使自己觉得烦躁。
於是就这麽坐在床边眯着眼看细细的月亮逐渐高悬，直到肚子饿了才回过神来。
下楼吃饭前，回头再一次看向了窗外。
她会不会也在看着月亮呢？
想法一旦冒出，就怎麽也压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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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却还算规律的日子就这麽过了三天。
太史玲对无人束缚、漫无目的的日子失去了最初的兴奋，後来她不是躺在床上看手机，就是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过依旧是漫无目的地看着。
或许我就是无法做到随遇而安。太史玲有些恍惚，竟鬼使神差地打通了前些日子里总会遇见的那人的电话。
「喂？」她听见自己发出声音，兴许是太久没有开口，好像有点沙哑。
「是我，段杳。小姐你有何贵g？」电话的彼端似乎传来了一声轻笑，「想吵架恕不奉陪。」
「我一个人在家。」她轻声说，「屋子里很安静，没有其他人，我很怕。」
「你家在哪里？等我。」
「我家的地址是……」
嘟。
不到一分钟後通讯结束。
太史玲有些失神，打了一通电话也完全没有排遣掉寂寞啊。
所以她才不怎麽喜欢打电话。
叮咚。
有人按响了门铃。
太史玲很疑惑，她走到门前看向猫眼外，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出现」的人，忍不住爆了声粗口後打开大门。
「段杳？你怎麽会在这里？」她着实有些震惊，门外的少nv化着淡妆拖着行李，像是远行後要归家的人，「这是什麽阵仗？」
「嘛，大概是我疯了吧，所以我出现在这里。」段杳理了理被风抚乱的漂亮棕发，满不在乎的把行李箱立好，「我要住你家。」
太史玲还想说些什麽，就听到对方开口发问，「话说，你为什麽不洗脸？」
「啊？」太史玲一愣，0着脸反问这个「不速之客」，「你怎麽知道我没洗脸？」
段杳看了眼天空，略有嫌弃道：「你眼角有颗眼屎，很大颗。」
噢，原来如此。太史玲把眼屎r0u掉之後才反应过来，「你要住我家？拜托先不要。」
「木已成舟喽小姐，快让我进去。」
「我不要啊啊啊啊啊！」
最後这场「家族领地保卫战」以段杳的胜利作结。
不情不愿的太史玲锁上大门後本打算继续烂在沙发上，却被段杳一pgu打起来，「别懒了小姐，你家是垃圾场吗？很脏欸。」
「嫌脏的话右转出门慢走不送。」打从心底里感到排斥的太史玲拖长声音回答，却还是乖乖坐了起来，「你要g嘛？」
段杳往太史玲手里塞了一副手套、一个夹子和一个垃圾袋，无奈叹气，「拯救你家人的血压。」
「你在说什麽……等等、那个不能丢！」太史玲阻止对方把东西放进垃圾袋里的行为，得到了一个极迅速的白眼，「吃完了的麦片盒为什麽不能丢？」
「上面的图案我还没剪下来收集……」
「太史玲你都几岁了！」
太史玲荣获一个抱枕攻击。
整个家里经历了段杳的一番整顿，清出了三大袋垃圾、一篮脏衣物、一水槽脏碗和四、五个麦片盒。
小心翼翼剪着麦片盒图案的太史玲瞄了眼一旁同样剪着麦片盒的段杳，正观察得入神时突然收到了一个问句：「你这几天都只吃麦片吗？」
「啊？嗯，对啊，怎样？」下意识回答後，太史玲看着对方剪下最後一个图案，然後叠整齐放到自己面前。
「怪不得都肿了，营养不良啦你。」段杳收拾好碎屑扔进回收，接着把剪刀放回原位，「快剪一剪，等一下出门。」
「做什麽？」不自觉加快手上速度的太史玲问道。
「买菜。」段杳笑了下，「段大厨的专属服务，你可要感激涕零喔！」
好的，哥哥的接班人。
这是在经历了两个小时的磨练之後太史玲对段杳给出的新评价。
在那个瞬间太史玲是真心认为段杳和自家哥哥很像，不过在稍晚一点看到对方在做的菜以後，她决定把话收回。
「……なにこれ？」太史玲没忍住飙了句母亲的家乡话，她对这盘碳化物实在不敢恭维。
「这是竹笋炒r0u丝啊，喏，你看，竹笋。」段杳夹起一条勉强可以辨认外观、还滴着酱汁的碳化物放到太史玲面前，「看起来是不是很好吃？」
她和哥哥果然还是不一样啊。太史玲腹诽着，将信将疑的夹了一条碳化物送入口中。
「咳咳咳……」太史玲被苦的一言难尽，挡下了段杳跃跃yu试的手之後艰难的说：「……别吃。我煮，你去休息吧，刚才辛苦了。」
段杳就这麽被推到了客厅，然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作」被倒进厨余桶里。
她眨了眨眼睛，然後窝进了沙发里，点开通讯软件给哥哥段子奕发讯息：在朋友家，勿念。
回到家找不着人的段子奕看见讯息後只想捏爆手机。
没过多久，太史玲就做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其中也包括了卖相良好的竹笋炒r0u丝。
盯着那盘se香味俱全的菜，段杳赌气不肯吃，从头到尾都没伸筷子夹过它一次，以至於它自摆到桌上後就没有什麽变化。
「你不吃吗？我以为你喜欢吃这个欸。」太史玲抿了一口n白se的鱼汤，有些意外的说，「这样的话有点伤脑筋呢……」
「你自己为什麽不吃呢？」段杳回道，「明明就很会煮，前几天又为什麽不煮呢？」
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送进嘴里，太史玲有些含糊的回答：「我不吃笋子，然後我懒，家里也没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段杳被这句话噎到，咳了几下後又指着那盘竹笋炒r0u丝问：「那你g嘛要煮这个？你自己又不吃。」
「因为你喜欢吃笋子啊，而且买了不吃也很浪费。」抹乾净嘴上的油，太史玲很自然的说，「之前每一次学校有笋子的时候你盘子里都是欸。」
她们国中的时候是同班同学。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电磁炉加热着的鱼汤冒出的咕噜咕噜的细响。
咯嗒。
太史玲放下筷子，开始把碗盘往厨房里收。
一个个空盘被放进水槽，等太史玲的手碰到那道竹笋炒r0u丝的时候，段杳拦住了她，夹了一口，「……好吃。把它留下。」
「恭敬不如从命，段大厨。」太史玲讨打的行为立即得到响应，再次喜提抱枕一枚。
正在气头上的段杳还是把那道份量其实小到不行的菜吃完了，不得不承认虽然太史玲欠揍又有些不修边幅，但她是真的很贴心。
除了和她吵架的时候，那当然。
她其实很意外。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si对头会因为一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就跑到自己家里来，自顾自地说自己发了疯要住在这里。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乖乖报出自家地址。
或许是实在闷得慌，或许是太久没见到人了，所以不习惯。
也可能是因为她是第一次需要自己一个人待着，所以她真的会怕吧。
一切都ga0不清楚，但她很庆幸。
庆幸自己有打那一通并不能排解寂寞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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