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条件
「有道理。」
是问黑森之剑的藏处吗？所以天乐之所以能这麽平顺的进入狼群任职，就是为狼王找黑森之剑，还是，他其实知道黑森之剑的线索？
「对了，上次b武，本王的衣襟给你划开一条。你待会拿回去，补一补。」
被打断思绪的黎明，啜了口酒後，抬眼送了个柔笑，语带娇俏的说：「王上若不嫌弃我手拙，当然该补。不过，我想开个——小小的条件。」
伊菲森挑起眉，瞄向了透明雕花的酒杯上，黎明落款的两排玫红唇印，彷佛水边晚霞般迷狼眼目。
「什麽小小的条件？」他不住咧开嘴笑问，露半排雪白的牙。
「那日我划开王上的衣襟，王上也削了我一边耳环。我替王上补衣，王上可否也补我一只耳环？」
黎明双目流转，轻眨着睫毛，微微嘟着唇。
「行。那明日傍晚，你拿着补好的猎衣，到图书馆，跟本王换。」
「好。」她笑着拈起酒杯，琥珀晶莹的酒缓缓流入朱唇里。
雷嘉央g0ng的议事厅里，玉玲珑正埋首在两张繁复jg细的地图上，一手拿着笔圈画，一边细细b对。
一旁的北辰和伊菲森，静静的等着她全部画完。
这两张是g0ng里的地道图，一张是她嫁给问天时拿到的地图，另一张是狼王入城後，派暗卫就现有的地道进行勘查，重新绘制的图。
过了好一会，玉玲珑才放下笔。
「王，据臣所知，先父王在世时，并未多建新的地道。虽然原有的地道图不知道被问天藏去哪，但是凭臣的记忆，问天当时绘的这份地图，与这半年新绘制的地图，相b下不但皆有出入，而且两张都有些错误。」
维雅纳是妖界最古老的大城邦之一，g0ng下的密道经过千年来不断扩建、维修，错纵复杂，宛如迷g0ng。即便是皇室成员也未必每条密道都知晓，甚至连历代邦主可能都不会完全清楚记得，地下到底有多少暗道，这些暗道实际上又有多少条、连接哪里到哪里。
毕竟地道除了用来战时避难逃跑，zb1an、刺杀、肃清党派、秘密处决罪犯、灭口某家族、运送机要物品文件、密藏东西、关押政敌或囚禁失宠的后妃等，都必经这些地道。
她是嫡出的长公主，密道的事，自然不会少知道。况且早二三十多年前，诸王兄王弟不是战si沙场，就是被暗杀或提前病si。g0ng地下的密道，现在就剩她最清楚。
玉玲珑把两张地图反过来。用笔一一指着说明起来：
「王请看，两张地图就g0ng里其他处所来说，下面的地道，除了彼此连接的一些岔口没画出来外，可以说是没错。
不过，雷嘉央g0ng和练武场的地下道，就有明显的出入了。尽管地道数是一样，但问天这份，练武场有一条是看起来是通往雷嘉央g0ng的地道，但是沿着岔路细查起来，根本到不了雷嘉央g0ng。
而新绘的这份，雷嘉央g0ng往练武场看起来有一条密道可达，但细追起来，最後密道却绕过练武场转去别的地方。」
「你意思是，其实雷嘉央g0ng和练武场，应该是有相连的密道？」
伊菲森蹙起剑眉，盯着玉玲珑指的那些地道问。
「这正是臣的猜想。也许不是蓄意绘制错误，因为有些地道里，还有机关可以打开其他暗道。再者，雷嘉央g0ng和练武场究竟有没有相通的地道，只有当朝的邦主自己才清楚。
而他们知道的，只有自己修建的。也就是说，若历朝邦主都有建两处相通的密道，那这些密道可说是根本没人知道。」
雷嘉央g0ng是城主的办公处和平日活动休息的寝g0ng，而练武场不单只是提供练武对决而已，它还是g0ng里的存放和冶炼武器的库房，以及侍卫平日c练的处所。
因此，对城主来说，练武场是个既重要又让其害怕的地方，掌控的好就不怕有权臣皇子利用其zb1an，掌握不好，就成了养兵变或刺杀自己的火药库。
所以两处究竟有无密道相通，只有邦主自己知晓。
北辰望着地图沉思好一会，才开口道：
「王上，据微臣所知，当年高yan大帝初把维雅纳纳入国境时，当时的城主就着高yan大帝的面前，就原先的g0ng里的地道图，复制了一份後，将原图收在冰盒里献给大帝。不知这份地图，还是否能在大明都城的皇g0ng里找得出来？」
伊菲森深深x1一口气，徐徐道：「这事本王有听长老说过，但大明都城历经百年战乱，皇g0ng被战火摧毁过。前阵子也派清晏去搜查过了，但连存放的盒子都没找到。」
议事厅里陷入沉默，大家都知道萨拉利利用地道走运军械，可先不论他哪里ga0来这麽多武器走私，光是这些武器到底从哪条地道运进g0ng，又从哪条地道运出去或是运去哪，就够令人费神推敲了。
伊菲森两手b划着两张地图上的地道，一边说：「耀琪莱，你知道哪些地道有机关可打开其他密道的？」
玉玲珑和北辰闻言，大吃一惊，玉玲珑连忙道：「王可是要亲自去查勘？」
「是。」
「王，臣知道的那些可开启机关进入的密道，没有一条是通往练武场的。
再者，除了地道错纵复杂，已跟迷g0ng毫无差别外，许多较少使用的地道是有机关和法阵的，这些机关法阵不是用来开启密道，而是杀人用的。
历代邦主虽然多有新建或维修，但都很清楚，整个维雅纳一千多年来，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妖jg敢说自己对所有地道了若指掌。
臣虽然知晓一些密道，和破解机关或避开法阵的窍门，但实在不敢保证能领着王进去後全身返回。」
玉玲珑看着伊菲森诚惶诚恐的说，旁边的北辰也跟着道：
「王上，公主所言甚是。不光是有太多未知的机关和阵法，就算都躲过，但极有可能因迷路而被困在地道里走不出来。」
伊菲森深蓝se的眼炯炯地看了看这对夫妻，几秒後，才从鼻里长长的呼了口气：
「知道了，都下去吧！」
「是，臣等先告退。」
俩人行礼完，才刚出雷嘉央g0ng没多远，玉玲珑便转身令道：
「你们都下去。本g0ng和总武督自行步行回g0ng。」
婢nv和车夫应声退下，剩下侍卫原地不动，玉玲珑立刻朝他们摆了个不耐烦快退下的神se。
「公主，这时期，还是让侍卫跟着b较安全，不要全屏退了。」
北辰看着正命令侍卫全都退下的ai妻，忍不住出声道。
「本g0ng哪有全屏退侍卫了？本g0ng要是遇刺，你这个当侍卫的，不护本g0ng吗？」
见心ai的公主两手cha腰，一脸霸道带娇气的模样，抬头挑眉的望着自己，北辰又甜又好笑地咧开一个笑容，一把将玉玲珑搂进怀里就是一个深情的sh吻。
「微臣自然会护着公主殿下，不让公主受一点伤害。」
北辰温柔的笑说，双颊绯红的玉玲珑撇了撇sh润润的双唇，傲骄的侧过脸，朝北辰伸出白皙的手，於是俩人牵着手，十指紧扣的走在回去的长廊上。
「亲ai的，你最近有看到黎明姐姐吗？自从她跟锦辉分手後，给我调身子的药，都是小九送来的。」
「昨日有见到她从议事厅出来，碰上後聊了下，但她看起来很不想多聊似的，只几句寒暄後便离开了。」
北辰回想最近这月看到的黎明，感觉好像变得b较冷漠，也似乎瘦了些。
「兴许是分手所以心情很不好吧！加上狼族的闲言凉语，听了怎会好受。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分手，也是怪了。」
玉玲珑有些担忧的说，每次黎明来给她回诊，总是很开心的分享和锦辉在一起，相处的甜蜜种种。
之前白锡欧被地龙屠城，锦辉两个堂弟当众自刎谢罪，黎明也是二话不说直接过去同居陪伴对方的。
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了，听说，她阵子和狼王互动b过去频繁。最近狼王不是命老妖jg监工g0ng里的翻修吗？可中央走道的内廊所有地毯和窗帘，王上差狼送了进贡的布帛让她挑选决定。
还有，也是有听说，她自从跟锦辉分了後，倒不是浓妆yan抹，就是开始会上点妆，包括去见狼王的时侯。」
北辰回想起昨日见到的黎明，如此本就美丽又带英气的nv人，稍微上点妆，更显几分妩媚。
但他们认识黎明的时侯，除了宴会，她平日可没有这般打扮。
玉玲珑开始想起，黎明说过这是她的窥探天机？」
黎明不解的问，一生登峰造极的风云人物，即便这背後是如此之多的牺牲、痛苦和坎坷换来，下辈子也想过得也应是平静自在的人生，怎麽又会想投入俗世的纷争？
「这真是个好问题。我之前也想过，若依天意，我早该si去，为何还能被续命？
就像当初，我前妻有孕时却在攻城战中被掳去做人质，我前去迎救时却要临盆了，但那时混战中我只能保下一人，不得不把刚出世的nv儿的命，过给她。她也记恨了我一辈子，我们的婚姻从那时候就出现第二道裂痕。
当然，这不该是她後来在我出使别国不在家时，出轨一个贵族有婚之夫的藉口。」
黎明深深x1一口气，这样的故事即便在湘家授人托案的众多案件里，也少有这般惨烈曲折的。
离天和洋绣，一个是出身农家甲级贫户的学院才子，一个是皇亲贵nv，其母亲是当朝君王的姐姐，下嫁给有战功的伯爵。相识相恋在皇g0ng的宴会上，後来洋绣和家里断绝私奔去找离天，本应是冲破阶级且真ai结合的美好故事。
但世态让人心渐为无情，或是说人x在剥离包装後，慢慢暴露的真实面让世间炎凉。
史书不冷不热的也记载了後续的故事，帝国在改朝换代之际，洋绣的母亲病逝，其父亲联合儿子和其余王室反叛，最後兵败被处si。本来罪不波及离天和洋绣，但拗不过妻子的哀求，离天冒着逆鳞的风险求情，可岳父和大舅子还是被处极刑。
家族一夕间si亡，且未得好si，这样的悲剧让人不剧烈改变都不可能，就跟当初突然变成孤家寡人的锦辉一样。
黎明陷入沉默，方才的不耐烦和怒气早就消失了。
「所以我想，如果人在既定的命数下，还有自由选择和创造的机会与空间，那何不放手一搏？你不也是吗？」
离天平静却有力的继续说着，黎明定定的看向他，只见离天起身，结了个印，一个两尺高的黑洞凭空出现，接着朝那黑洞摊手道：
「带着凤凰回去你原本的时空吧！这儿的乱世不需要再多一个背负天命的人搅和了。
而且，其实不论你去哪里，宿命大致上不会改变。」
这话还没听完，一gu说不上来的怒气直冲的黎明全身血ye又开始沸腾。
「我看你这前辈，也是聪明可怜却也糊涂又自大一世。
年轻时想兼济天下，追逐梦想，却一路被现实b得沉浮宦海，家破妻离，师si友亡，本来上天在你人生最後一刻，还你功成身退，寿终正寝。
可你却偏要窥探天机且改变世道的走向。我承认我在逃避家族的束缚和宿命，也从未有济世的伟大理想，行医救人也只是对自己的杀业良心不安罢了！
但起码我不会骄傲自大的阻碍和指点其他人，还装作一副高大上的样子！醒醒吧离天！你命早就该绝了！都过气多久了，这里早就不是你的场子了！」
离天眯起眼，神se锋利如刃的狠狠刺向黎明，然後冷笑起来，脸上的细纹和手上的疤痕消失了，胡渣也消退了，褐发间的灰丝也没了。
他凭空变出一个发圈潇洒的将变长的头发往後紮了个马尾，一边扣上红se的耳坠，一边用不再低沉的声音边道：
「我也不否认你说的，也大方承认我就是想任x自我一次。既然你大小姐不肯走，那就不要怪我接下来不怜香惜玉。」
瞧着黎明握紧破邪金剑，满面怒容且杀气冲天，变回年轻样貌的离天，挑衅轻浮的笑嘻嘻道：
「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杀了我，然後回去过你可笑的三角恋情劫，ga0不好真能重演一次温德尔和高yan大帝的加强版童话故事哩！」
黎明怒吼一声，飞身一剑直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