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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家我的爱人

 

小盛离开时我还没醒,因为我睁开眼睛时那间隐室里安静的要死。我并不习惯一觉醒来没有那声黏腻的“哥”,即使我知道小盛已经安全,但我心里总是高兴不起来。

小盛的衣服手机都放在这间隐室里,我摩挲身份证上“高启盛”那三个字很久,最终还是提起精神离开了那个房间。小盛已经开始他新的生活了,我也要和新的老狐狸继续斗智斗勇了。

我刚出白金瀚就接到王秘书的电话,赵立冬那个老东西找我。李响已经死了,敲门砖已经放在了我的手掌里,这个门我敲还是不敲都由不得我了。我解下了小盛最后为我挑选的领带,一圈一圈缠绕在手上去擦拭那块肮脏不堪的玻璃车窗,我在服软?

不,我在示威!

没多久,我如愿进了政协。小盛总是会时不时地发短信给我,只是谈及的事情都是些日常小事,对于他现在的处境和以后的安排只字不提。我本来想着让他再找些别的产业去做。虽然建工集团已经更名强盛集团,但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万一有一天集团被查了我不想小盛再和景茶打交道。

和小盛再次见面时,我的情况不太乐观。赵立冬像只喂不饱的野狐狸,这几年项目确实给我批了不少,但在我这拿的好处几乎让我没有什么利润进账,好在地下的那些产业链还能维持着现在的平衡。我想脱离赵立冬的掌控,于是和他公然作对。赵立冬像扶持王力成为供电局的副局长,而我,找到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杨建。

我找了杨建,客套话说完之后进入正题,最后达成共识时他向我伸出手,我回握。我还记得,抓捕张大庆时,是我伸出的手,他回握。如今,境况倒是颠倒过来了。我也找了王力,但那个看着傻了吧唧的男人居然拒绝了我。没过几天,赵立冬就组了个局,我猜是提前敲打那些政协委员们,在推荐时支持王力。这些年,不都是这样吗?

我是提前到的,跟其他政协委员们还在说话,赵立冬进来了,原本并不在意的我在看到赵立冬身旁的小盛时,欣喜几乎要透过眼睛溢出来。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看到小盛陌生冷淡的眼神,我冷静很多。八年时间,小盛成熟了很多,我能看得出他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张扬跋扈的疯子,如今的他即使看似性格和善,但那双眼睛有太多复杂的东西。我不知道这八年他是怎么过的,只是我,实在很想念他。

罕见的赵立冬让出主位,推脱好久还是小盛坐在主位上,赵立冬坐在小盛左手边,王力被赵立冬拉着坐在自己旁边,我只能挨着王力坐。赵立冬像个笑面虎一样看着我,

“高总,今天是给曹秘书的接风宴,我们就不喝酒了,喝点苹果醋吧!”

我还没从见到小盛的欣喜中缓过神来,直到身边的人碰了碰我的肩膀,

“哦,好啊!服务员……”

“不用叫服务员了,就麻烦高总亲自去取一趟吧!”

赵立冬戏谑的笑和王力脸上受宠若惊的表情真是恶心,我知道赵立冬是故意的,但我,毫无办法。我把目光悄悄投向小盛,他和其他人一样,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看着我。

我带着笑应下这件差事,毕竟会咬人的狗不叫。我出门冲着门口的服务生大喊,实际上这些话都是说给门内的人听的。我拿了瓶苹果醋进来,刚才那副骂人的面孔瞬间变得和善,我边走边打开那瓶苹果醋,刚想给小盛倒上,赵立冬这时候才想起介绍小盛,

“高总,还没介绍,这位是省委书记秘书,省委林书记去中央开会了,就让曹秘书来本市视察工作了。曹秘书可是林书记的得力干将啊!”

赵立冬笑的脸上皱纹都堆在一起,难看死了。我看向小盛,谄媚的陪笑变得温柔,

“以后可要仰仗曹秘书了。曹秘书,您放心,京州有赵市长坐镇,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小盛的手盖住了高脚杯,我看着小盛手上陌生的玫瑰金色素圈,脸上的笑凝固在脸上,我几乎绷不住想要质问他,只是又突然嘲讽自己。都过了八年,小盛怎么会还一如既往的珍视我这个没用的哥哥,小盛也是正常的男人,和别人结婚不也很正常吗?只是我好不甘心,不甘心我亲手调教的爱人,现在几乎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高总高看我了,我不过是林书记手下一个兵,哪里需要哪里搬罢了。我喝茶就好。”

我一边欣慰小盛爱上了我爱喝的茶,一边还是不甘心的问他的私事。

“曹秘书看起来很年轻啊,这么早就结婚了?”

“哈哈……高总说笑了。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哪里有时间顾得上耽误别人?您说手上这戒指啊,这是许多年前我心爱的人送我的,可惜他结婚了。”

我明白他说的是谁,小盛看手上戒指时,是那样温柔眷恋,再看我时,他的瞳孔又变得幽深,或许是我视力有些下降的趋势,我看不清他了。

小盛不喝这个,我转头去给赵立冬那个老家伙倒,谁知这老家伙也把手盖在酒杯上,

“我现在还不想喝,先给小王倒上吧!”

王力那副令人作呕的面孔我不想再看程的极个别的人一个善意警告,收起你的那些坏心思,我已经接收到你想传达给我的信息,在这里我就告诉你,你说给我的话我也送给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谢谢。”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台上的小盛,他笑的那样肆意,我知道他对我刚才那句口型已经做了相应的回应。

我说的是“我爱你”,他回复我“我爱你”。

像是小时候偷偷递纸条的小朋友一样,他对我的爱像此时在台上耀眼的他一样,炙热且大胆。我突然有些后悔,没给他的小嘴里塞些令人兴奋的东西,这样正经的场合,还要抨击一下我,再说爱我。

真是,不像话!

会议结束后,小盛跟着赵立冬走出会议大厅,作为省里面的领导派下来的钦差大臣,肯定是前呼后拥。我听到有人出于关心问着他破碎的眼镜,我笑了笑,只是看着他极力掩饰自己腿脚的不适,听他略带沙哑的嗓音,解释着昨晚是怎样在楼梯摔了一大跤。

“曹秘书刚来京州就出这么大的事,不如今天的视察推迟一下吧!我知道您工作认真严谨,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身边的人都应和着,小盛的目光穿过破碎的镜片投到我脸上,他虚假的笑对上我真诚的笑,我发誓真诚的担心他的伤势。我不信他会在工作和我之间做选择,对高材生来说送分题往往是不需要思考的。

“我知道有一个老中医治跌打损伤最好了,绝对不会留下后遗症。曹秘书,我带你去吧。”

“那就麻烦高总了。”

人群中,我扶着他一瘸一拐的离开,我知道身后那些人的心里各有打算,那些蛀虫要开始掩盖自己的贪婪,装的人模狗样的应付每一个省里来的糕关,只是这一次,他们要被我当做业绩送给我辛苦的弟弟了。

我的手搭上小盛的腰,肆无忌惮的捏着昨晚游蛇一般灵活扭动的腰肢,

“曹秘书,你摔的很重啊,都有些站不稳了。”

“这不多亏高总啊!”

“嗯?哦对对对,是我在酒店管理上产生问题,回去我好好培训他们,那么黑的楼梯,怎么能不亮灯呢?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您放心。”

我带着小盛去了中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但我们并没有进医院。毕竟小盛的身份不太适合去医院,万一传出不太好的传闻,对小盛的未来产生的影响可不止一星半点。更何况这样的伤,我也是能治的。

地下停车场,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会有回音。这样好的环境,不好好利用下那不是暴殄天物吗?在有回音的地方听小盛说话,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就好像,音乐会上的管风琴。

“高总,不开门吗?”

“曹秘书,我突然想起来那位老中医只有周三到周五在,今天周一。”

“那,还真是不巧。高总之前的腰也是在他这看的?”

“哈哈哈哈哈可不是嘛,这腰,看的还行吧!”

“是挺不错的,不过,还有待加强。”

“嗯,曹秘书说的是。我车里有些备用的药膏,我给您涂上吧。”

“嗯?高总车上的东西备的倒是齐全。那就,麻烦高总了。”

我涂了很多滑腻的流状物,小盛配合着我脱下那件板正的休闲服,小盛的腰上不是像八年前一样的名贵皮带了,所以解开稍微费了点力气。小盛很懂事的趴在我的大腿上,我的手指沾了药膏探入深处的伤口,

“嘶——我还以为高总久病成良医,结果上药的手法……嗯……这么不专业哈……”

“嗯,我之前买过一只特别漂亮的鸭子,它和曹秘书最大共同点就是,嘴硬。后来我把它煮了吃了。”

“高总嘶……哈啊……手上轻点。”

“可是,有些红肿的地方太深了,我的手指够不到,怎么办?”

“……”

“我看曹秘书手指挺长的嘛,要不您自己上药?”

“高总……哈嗯……很喜欢看我笑话嘛。”

“怎么会呢?您不想自己上药的话,我只能用些别的什么来替您上药啦。”

我解开自己的皮带把它系到小盛细长有力的脖颈上,没有系紧,只是当个项圈带着玩玩而已,不得不说,小盛很适合黑色的项圈。我猜小盛应该是感觉到我的变化,所以他的手覆盖住那暖暖的突起。

“嘶——”

小盛突然收紧我没想到,用这莫大的力气我也没想到,不过他脸上的笑我倒是在意料之中。我收紧了他脖颈上的皮带,相应的,他用力我也用力,但即使他几乎喘不上气来,对我倒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他对我好像带着一股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能感觉到,此时此刻,他在生我的气。我松下手上的力气,像小时候那样把胳膊横在他的脖颈间,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和背,我觉得我要废了,真的快要疼死了。我闭着眼睛紧咬着后槽牙强忍身下的疼痛去安抚小盛,突然间我感到身下的力气松下来,刚刚的疼痛瞬间被温暖所包裹。

小盛?小盛!

我往后仰,头靠在后面的座椅上,我的手还停留在小盛的头发上,随着小盛的头一上一下,我长舒一口气,真是和以前一样,还是小孩子心性。他的另一只手向自己身后探去,他不用说话,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把消肿的药膏涂到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原本修长哑光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时间变得湿淋淋的,他对自己一点也不手下留情,直接往最深处进发,或许是我手指太短,给不到小盛应有的刺激感,不过这样的明目张胆倒是吧。我的背突然贴上一片温暖,我抵着的门被人从内部拉开,

“这位景观您好,我是省委书记下派京海视察的秘书曹胜。”

看着小盛衣冠整齐彬彬有礼,我心里有种孩子长大懂事了的自豪感,

“您好,我是市局宣传科科长安欣。曹秘书怎么在这?”安欣不自觉的挑眉被我的眼睛抓捕住,我的大脑飞速运转都编不出一个完美的谎言去解释小盛的存在,

“哦!你就是安欣,我常听书记提起你。昨晚赵书记和王秘书请我来这里讨论些事情,没想到突然发生暴乱我们被人群冲散了,混乱期间我就躲到高总这里了。”

“所以,昨晚曹秘书是亲眼看到并亲身经历了暴乱,那能不能请您协助我们警方调查?”

“没问题。走吧。”

“有没有人说过您长得很像一个人?”

“还真没有。不过即使长得像,也不是同一个人。毕竟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我和安欣说好晚点会自己去警局协助调查,安欣带着小盛离开了。我看着楼下的混乱,打电话给小虎,

“小虎,等会你陪我去趟京海政府办公室。让你哥来处理白金瀚的后续事情,枪的事尽快找人顶了,还有,那个市局刑侦支队长张彪,我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成为我们的人。”

交代完一系列的事情,我打电话给陈书婷告诉她晓晨的事已经没事了,景茶不会找到家里去。陈书婷没有过问我关于昨晚白金瀚的事,因为她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我开车跟上前面的警车,京海市公安局我来过多少次了,一次比一次轻车熟路。我走进公安局大厅,刚好碰上已经询问完了的小盛。

“高总,我没开车,能麻烦您捎我一段吗?”

“曹秘书这是说的哪里话,被曹秘书搭车是我的荣幸。”

“那我去车上等您,高总尽快,等会我还有个会要开。”

“好。”

我又坐到审讯室里那把冰凉坚硬的椅子上,对面的人不是安欣,很眼熟但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直到安欣叫了他的名字“陆寒”。我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八年前和安欣去过别墅的那个小警察,原来叫陆寒啊。和安欣一样的执拗性子,但,他不是安欣,他学着安欣的执拗和倔强最后落得的下场一定更惨。

“姓名。”

“高启强。”

“性别。”

“安欣,你这徒弟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回答问题!”

“别这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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