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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傅希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在预习范围之内。

他眼睛看向地上石头,石头突然飞射出去,打出三四丈远。

铜芳玉和悬偶子都看得出来,他用的的的确确是傀儡术,而不是真气。

见悬偶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傅希言打蛇随棍上,对铜芳玉道:“实不相瞒,师父临终前叫我去西陲投奔师叔,奈何裴元瑾粘得我太紧,我怕暴露,才耽误了行程,没想到师叔今日就来了,可见我师父在天之灵一直在保佑我们。”

铁蓉蓉若真有在天之灵,怕是恨不能一个天打雷劈劈死他!

但铜芳玉并不这么想。

如果傅希言真的是铁蓉蓉的嫡传弟子,那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后,跑去刑部大牢见他最后一面,交代后事,倒也说得过去。

铜芳玉因为他会傀儡术,心中已经信了三分:“你既讨厌裴元瑾,为何还要留下这两人?”

傅希言模仿悬偶子,露出以为邪魅实则憨傻的笑容:“这两人跟了我许久,我对他们了解甚深,以后炼制人傀必然事半功倍,若是杀了他们,我岂非白费了半天功夫?”

悬偶子冷笑:“以你目前的功力,想炼人傀,也不知何年何月!”他是带艺投师,武功虽然不错,但傀儡术学习进展缓慢,最怕别人在傀儡术上的天赋超过自己。

傅希言看看左右:“师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再谈?”

铜芳玉原本还怀疑他拖延时间等救兵,听他主动说要跟自己走,心中又信了两分:“那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傅希言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问自己怎么办,可见小桑小樟的命是保住了,强忍着心中狂喜,道:“不如丢到路边,过一会儿他们自己醒了,就会回去的。”

悬偶子道:“不行,他们是储仙宫的人,又见过师父,放他们回去,储仙宫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搜查,对我们以后的行动不利。还是杀了吧?”

傅希言见铜芳玉点头,暗道这位“师叔”脑子看起来不大好使,耳根子也软,忙道:“要不我带着他们上路。这年头找个中意的人傀不容易,我舍不得。”

铜芳玉竟然又点头,欣慰道:“你有此志向很不错。傀儡道的确需要出色的第三代传人。”

傅希言有点诧异。他以为像傀儡术这样复杂的术法,应当像武道一样,历经了好几代,经过反复的印证和修改,难道竟是莫翛然独创的?

心肠坏的人依旧够可怕了,偏偏脑子还好,怪不得能成为武林祸害。

在铜芳玉的注视下,傅希言默默地扛起小桑小樟。幸亏学武功后气力大增,不然,就算是他这体型,扛着两个大男人也有些吃力。

铜芳玉在前面带路,他居中,悬偶子最后。每次傅希言回头,都能看到对方虎视眈眈的目光,似乎在警告自己不要耍花样。

傅希言冲他温柔地笑笑,回过头,恶狠狠地想:之前那一拳打轻了!

话术的运用(上)

小径尽头是田园, 田园后面是山脚,上山之后有破庙,铜芳玉终于停住脚。

傅希言还记着自己是“带伤之身”, 气喘吁吁地将小桑小樟放下, 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作出胸口疼痛难当的样子。

其实悬偶子也受了伤, 也不好受,可看他这样,自己心情便好了许多:“既然扛得这么痛苦, 不如杀了算了。”

傅希言小声抱怨道:“师兄,你这句话半路上讲还算兄友弟恭,都到这儿了你才说,岂不是显得说的人听的人都有点傻?”

悬偶子顿时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傅希言忙朝铜芳玉说:“师叔, 我这师兄长得怪好看的,就是脾气不大好。”

铜芳玉看了悬偶子一眼,又看他:“我师姐一向以貌取人,你长成这样, 我师姐为何收你为徒?”

什么叫师姐以貌取人,我长成这样?

这样是哪样?

没听《长恨歌》说杨贵妃回眸一笑百媚生吗?

老子要在唐朝,尔等皆为丑娃!

傅希言心里骂骂咧咧, 脸上还要做出温顺的表情:“我师父还收了张大山呢!我胖归胖,但仔细看,还是有点好看的。”

他仰着白白胖胖的脸,露出可可爱爱的笑。

铜芳玉竟很认真地打量了两眼,点头道:“你的眉眼的确不错。”

悬偶子顿时急了:“师父, 这胖子贼眉鼠眼!”

傅希言心想:你这矮子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铜芳玉不耐烦地说:“好了, 不要吵了。你既然说是我师姐的徒弟, 就将师姐为何收你,张大山又为何杀你,先交代清楚吧!”

在来的路上,傅希言早将故事编得七七八八,当下一气呵成地说道:

“师父收我为徒的时间,那可早哩!那时候我还是镐京城中有名的废物,文不成武不就,只有师父不嫌弃我,传授我傀儡术。不过她说傀儡道受世人误解太深,在我术法大成之前,决不可展露痕迹。

“后来我爹望子成龙,托我叔叔的关系,将我送进羽林卫。原本我就想混混日子,偷偷练好傀儡术,谁知有一天,秦岭派的楚少阳突然说要挑战我。虽然被我糊弄了过去,师父却说,秦岭派乃狗皇帝的秘密爪牙,这次挑战是个试探,可能已经发现了师父和我的关系。我这次糊弄了过去,但必然还有后招。

“果然,没多久我就被调去锦衣卫,要护送三皇子去洛阳。一路上,楚少阳对我多方打压,就是希望我忍不住露出马脚。就在我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楚光突然单独派张大山和我去裴介镇。

“你以为张大山是真的想害我吗?不,其实他是作戏给别人看的。你们想想,如果他真的想害我,怎么会用大庭广众之下派鸽子投毒这么愚蠢的方式?”

是的,他就是这么愚蠢。

傅希言一边说,一边不忘在心里吐槽,然而表演上更加激情投入:

“你们再想想,如果他真的要害我,我怎么可能让师兄用银子就将人赎回去了呢?我爹是堂堂永丰伯,难道我还会缺钱不成?其实这一放一纵,都是我们师兄弟默契的表演啊!”

悬偶子赎回张大山的时候只觉得傅希言是个怂包,如今听他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头头是道,又有些怀疑起自己当时的判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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