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一心有余悸，脑袋被复杂交错的记忆涨得生疼。
他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靠在石头边。
不知是太过疼痛了，还是害怕，泪水似决堤，滚落至校服领带上，湿成一片。
混沌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顾哥，要找顾哥。
许初一颤抖着手，拨出一个电话。
他没有想此刻是上课时间，顾念手机会静音，根本不会接到。
泪水模糊视线，滴落到手机屏幕上，“顾哥”两字也变得不清楚了。
电话响了几秒，便接通了。
“喂——”
对面的人声音很低很小，许初一没等人说完话，哽咽道：“顾哥。”
“你怎么了？你在哪？”
对面语气很急切，似乎还有桌椅移动的声音和老师的声音。
“我我在，我不知道。”
许初一捂住嘴巴，低声哭泣。
“初一乖，别哭。”
顾念耳朵敏锐，听到那边有细微的溪流声和风吹竹林的声响。
他脑子里迅速搜索同时拥有这两种声音的地方。
“初一，听我说，你是不是在学校？”
许初一的脑袋埋进臂弯，很沉闷地嗯了一声。
“别怕，就在原地等我。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顾念声音低沉，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安心。
许初一闷闷地回了声：“好。”
我们回家
顾念从教室跑出来，在确定许初一的大概位置后，迅速朝那方向赶过去。
在修竹园找了几分钟后，终于在石块后看到缩成一团的人。
他心忽的一揪，蹲下身唤他：“初一。”
许初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环抱住顾念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肩膀。
顾念先是一愣，随后换成半跪的姿势，骨节分明的手插进他柔软的发丝间，把人拥抱得更紧一些。
肩膀处的人在低声抽泣。顾念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
竹叶沙沙作响。两人沉默不言。
顾念心底软的一塌糊涂，胸腔随心脏剧烈跳动而上下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情绪缓了些，抽泣声也小了下去。
他脱离顾念的怀抱，低着头，哽咽着：“顾哥。”
顾念抬手轻轻拭去他眼尾的残泪，柔声道：“没事了，顾哥在。”
许初一红着眼眶望着他，脸上因为方才的哭泣而透着血色。
“顾哥，你你能带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