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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似是察觉到了乔月的眼神,沈母一下子变得有点儿尴尬,倒不是尴尬乔月觉得她厚此薄彼,而是家里穷,连一碗稠一点的粥都拿不出来。

“如今地里的农活也忙完了,不干活也不觉得饿,你是病人,该多吃点补补。”沈母说。

“我一天躺着,那里需要吃这么多。”看着沈母窘迫的样子,乔月只觉得鼻子发酸,沈家人虽不待见她,但确是真的一点儿都没薄待她。

宁愿自己节衣缩食也要让她吃饱,这样的人家,原主之前是做的什么孽啊!

若说之前乔月只想着抱大腿以求荣华富贵,那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想融入这个家了。且不说她和沈青书以后如何,就现在他们这样的行为,就值得真心相待。

chapter3沈青瑞

“婶子,你不必这样 ”乔月说着,上前将那碗稠稠的粥倒回锅里,又重新舀了一遍。

“我既已是沈家妇,就该和你们吃一样的饭食。”

在灶洞口撤火的沈青瑞,听到乔月的话,手里的动作也是微微一滞。毕竟赵家在整个这一片也算得上是富户,他还以为乔月好的吃惯了,会嫌弃他家的清粥咸菜呢。

但惊讶归惊讶,要是让他改变对她看法那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待乔月重新打好了粥端上桌,在外头扫院子的沈青书也刚好进来,厨房里暖融融的,饭桌前,一老一小两个女人正在忙碌着。

虽然这样的场景平日里也很常见,但许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帮忙,沈母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

烟火气驱散了周身的寒冷,沈青书只觉得心中熨贴,抄了一晚上书没睡的火气与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站在那儿干啥,快进来吃饭。”沈母见他进来,笑着招呼道。

乔月转过头来看见他,也扬起一抹笑来,灿若繁星,让沈青书微微一滞。

简单的洗了手,四人上桌,可就怎么坐这个事儿,又产生了分歧。

厨房里只有两条破旧的长凳子,其中一条劈了腿,人坐上去都得拿些功夫才不会摔倒,平常那都是沈青书和沈母在坐,沈青瑞坐另一条。

而如今家里多了乔月,沈青瑞就不得不和乔月坐一条凳子,可偏偏他那条凳子又比较短,两个人坐着几乎是挨在一起的。

沈青瑞本就对乔月没消气,如今还要和她挨着坐就更不愿意了。

“我回屋里吃。”说完,他也不管乔月会不会尴尬,端着碗就去了自个儿的房间。

“他就这驴脾气,我等会儿说说他。”沈母怕乔月尴尬,率先开口道:“孩儿他爹走得早,这孩子懂事的早但也性子犟,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你也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乔月摇了摇头,虽然沈青瑞处处不待见她,但从他没阻止沈母给她单独舀粥,就看得出来他本性并不坏,而且从他昨天的行为来看,他讨厌她,究其原因还是心疼沈母和沈青书。

看沈青瑞的样子也不过才十一二岁,这个本该腻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却懂事成这样儿,她就是想气也气不起来。

再说了,沈家变成现在这样,与她也逃不了干系。

一碗清粥加一小碟腌咸菜,虽然简单但也暖了心肺。

吃完饭,沈母洗锅乔月收拾厨房,两人分工合作。沈青瑞已经拿着一把老柴刀上山砍柴去了,沈青书则是回屋换了身衣裳,准备去县里。

昨夜他熬夜抄完了书,沈母的刺绣也完工了,今日去县里换些钱,顺便再买点儿东西回来。

“我想着把青瑞的房间腾出来给乔月住,我这晚上老咳嗽,她跟我住也难受。”在乔月帮她去取刺绣的间隙,沈母小声地对沈青书说。

本想着问问青瑞的意见,却不想这孩子吃了饭,拿着砍刀就上山去了,完全没给她说的机会。

不过以前他就跟他哥住,后来她也是怕他调皮吵了他哥学习,才让他搬出来一个人睡的。

现在再让他去和他哥一起住,想来也是没什么问题。

沈母的咳疾是老毛病了,一到冬日里便发作的厉害,沈青书也注意到了乔月眼下的乌青,知道她是昨晚没睡好。

“那也行,让青瑞搬来和我一起住,正好我有空闲也可以督促下他学习。”沈青书点头。

沈家虽贫穷,但沈母却极注重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所以哪怕是沈青瑞,也在隔壁村上私塾。

那私塾的夫子家里有点家底,为人又宽厚,所以像他们这样贫困的家庭,几乎是不收束脩的,只需她们隔三差五摘点家里的蔬菜啥的给人送去。

乔月拿着刺绣出来,就看见沈青书娘俩埋着头在哪儿嘀咕什么,见她来了,两人就不说了。

沈母拿过她手里的包袱递给沈青书,又叮嘱他回来时再从店家那里赁点儿刺绣的布料。

“青书哥,你能帮我也赁点儿刺绣的布料吗,那种料子好的也可以,再赁点儿好些的绣线。”乔月适时的开口,“我之前总做这个,不怕做坏,而且好的绣品绣坊给的价格也高。”

这样刷好感的机会,乔月自然不能放过,更何况沈家没有需要种的地更没有鸡鸭需要饲养,她闲着也是闲着。

“你头上的伤还没好。”沈母说。

虽然现在家里的情况,乔月能帮一点算一点,可让人家带伤做绣活儿,总觉得太刻薄了些。

她没做过婆婆,虽然对乔月还心存疑虑,但她也不愿做个恶婆婆。

“做刺绣用的是手又不用脑袋,”乔月无所谓的说,“而且我带着伤也出不了门,地里活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听她这么说,沈母倒也没了话,只得叮嘱沈青书少拿点儿,乔月伤还没好,受不得累。

见母亲已经隐隐将乔月当自家人看待了,沈青书也不由得望了过来,连他肩膀 都不到的女子,一身靛蓝色的粗布冬衣,虽然臃肿但难掩姿色。

她的神情是那般的认真且真诚,让他不禁想到她昨日说的话。

“我既嫁了你,势必全心向着你,向着这个家。”

好像,她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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