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黛尔走了过去,有些羞愧地说:“我其实很想帮你做些什么,但以我现在的能力,恐怕什么都帮不了。”
“没关系,能留在这里陪我说话也好。”奇诺注视着沙盘说,“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
索兰黛尔思索片刻,小声说:“我这段时间在想,我们在这场战争中……是不是缺了一样东西?”
奇诺:“你是指什么?”
“理由。”索兰黛尔解释道,“纵观史书,王位之争总会有个理由,比如借口称宫中有逆臣,以‘肃清王侧’之名起兵。又或者是自诩正统,声称当今国王得位不正,从而进军征讨。”
“理由即是大义,大义很重要,这是给己方士兵、以及境内臣民的交代。可我们到目前为止没有打出任何旗号,并未占据道义与真理的制高点,这是我所担忧的。”
闪电战术
奇诺听到索兰黛尔的问题,不禁轻笑一声,说:“之所以没有打出任何旗号,是因为这场战争不需要大义,也没有意义。”
索兰黛尔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奇诺:“你看史书的时候觉得战争双方需要大义,是因为他们都在权力游戏的规则里,要为自己称王的行为做出合法性解释。但我们发起的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王位之争。”
“你在王宫之中没有支持者,本身也不具备可以辩解的合法性——因为珀修斯从来没有明令要将王位给你。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游离在规则之外了,并不是在玩一场权力的游戏。”
“你完全不需要去解释为什么发起这场战争,因为这不是复仇,不是平叛,不是夺位,不是任何规则内的行为,而是我们在通过极端的暴力手段,帮助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
“现在局势很明了,安德烈作为新王,他所代表的是以贵族为统治阶级的旧体制。而你,则是在追求一种全新的政治生态。”
“由此引发的阶级对立根本不可能调和,属于掀桌子的行为,理由自然也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场,以及明确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奇诺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满目疮痍的城区,淡淡地说:“就拿那些贵族来说吧,他们是多古兰德上层阶级,必然要维护安德烈的统治,以此维护自己的阶级地位。”
“任你有再合理的理由,哪怕你能拿出安德烈弑父篡位的证据,在阶级利益面前都是毫无意义的,在受到生命威胁被迫倒戈之前,他们永远都是你的敌人。”
“奴隶同理,你的行为不具备大义又如何?只要能打破贵族的垄断地位,换来自身阶级的崛起,他们就是你最忠诚的盟友。”
索兰黛尔沉默了很久,若有所思,试探性地问:“你刚才只提到了贵族和奴隶,中间的那些人呢?那些既不是贵族,也不是奴隶的平民阶层,我们难道不需要拿出理由去获得他们的支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