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破绽,被索兰黛抓住了。
她今天起床以后,就把钥匙含在了舌下,一天中瞒过了父王,瞒过了妈妈,瞒过了迎面的大臣们,也瞒过了充当狱卒的御前侍卫。
因为含得太久,锐利的钥匙已经把她的舌下磨破了,嘴里满是血腥味,她却一直无声忍受着痛楚,默默将血咽下,只为瞒天过海,把这唯一的逃生希望带给奇诺。
……
索兰黛尔吐出钥匙后,情绪已经绷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连嘴边的血都顾不得擦,她用力握住奇诺的手,让他的五指收拢捏紧钥匙,带着哭腔说:“诺……这是牢房的钥匙……你一定要藏好!这是唯一能救你的东西……”
奇诺看向手中沾着血的钥匙,默默地问:“这是哪来的?”
正在门口望风的洛娜回过头,对奇诺笑了一下:“波顿给的。这里有一批狱卒是他以前的战友,他找来这些人帮忙,复刻了一把牢房钥匙出来。”
“奇诺,现在认真听,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走后,你先把钥匙藏到狱卒发现不了的地方。等到晚上,我会骑着绯夜前来劫狱,九点整……记住!九点整!一分一秒都别耽搁!你一听到王城的报点大钟敲响,就立刻用钥匙开牢门,一路上什么都别管,直接冲到外面,到时候你一定会看到我和绯夜在那里等你。”
“接到你以后,我们立刻升空。波顿会带人去提前控制住王城戍卫军团的指挥官,王城巨壁的弩炮防御体系将全部瘫痪。到时候,我带你从空中逃离,一路往东,飞出境外,你就自由了。”
“你可以找个地方隐居下来,如果有缘再见,我和索兰一定会来看你的。”
奇诺听完洛娜说的行动流程,顿时陷入了不正常的沉默,显然没想到这三人会弄出这么疯的计划,居然会想着在王宫里劫狱。
奇诺皱眉说:“你们这么做不是在玩火,是在自焚。考虑过后果吗?”
洛娜搓了一下鼻子,满不在乎地笑道:“没事,波顿说了,放完你,他就去向珀修斯请罪。至于我嘛,要我跟我爸道歉是不可能的,要怎么处罚我,我都认,大不了被关个几年呗,难道他们还能杀了我?”
索兰黛尔吸了吸鼻子,用力擦去眼泪,颤声说:“诺,我们尝试过很多方法,但不管找谁求情都没用,只剩下让你逃跑这条路了……”
奇诺很干脆地摇了摇头,将钥匙递了回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恕我直言,你们想出来的计划非常糟糕,糟糕到了极点。我……”
奇诺话还没说完,索兰黛尔猛地把他的手推了回来,哭得从未有过的伤心,但又怕动静惊吵到上层的御前侍卫,只能边捂着嘴边抽噎:“不……你不懂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们已经决定要将你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