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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梦

 

安森没有回答我。

他背对着我,像一只乌龟,蜷缩起身子。他温暖的后背吸引我靠过去,如果他愿意转过身把我抱在怀里,我会更舒服。我喜欢枕在他的胳膊上,头埋在颈窝里,我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悠长而安心。

安森离开后,我自己一个人睡,醒来时总会抱着一团被子,里面有淡淡的青橘味道。离开老宅后连这条被子也没有了,半夜醒来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上面挂着一个突出的灯泡。脑子里先想到的是安森的乳头被拉的很长,他在别人身下发出好听的喘息声,想着想着手就向下伸去,自慰之后的余韵能使我更快地入睡,也能让我暂时排除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我讨厌不受控制的情绪。我特意选择了一份流水线的车间工作,机械性重复的动作让我累到无暇思考,每天回家只想早点休息。即便这样,我还是感觉自己的心缺了一块。好像回到了安森还没有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的焦躁难以用语言表达。记忆里小时候一直在大声尖叫,没人听我说话,佣人们低着头,我知道他们会偷偷议论,说阿尔曼小姐是家族的不幸,让所有人感到丢脸。

医生说这是基因缺陷。当然不是来自阿尔曼家族,是来自那个男人。大概三、四岁的时候,夫人还没那么忙碌,我的症状也没那么明显。夫人带着我在花园里散步,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突然听到矮墙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叫,像是未被驯化的野兽。

我害怕地拽住夫人的衣角,她却把我抱起来。她没抱过我几次,佣人也从不抱我,阿尔曼家族的继承人不能有一丝软弱。夫人的手凉凉的,我觉得很陌生,但又很开心,毕竟她是我的母亲。

妈妈。

夫人从不让我这么称呼她,但我从我的玩伴那里得知了这个词的含义。我在内心反复酝酿,我该什么时候喊出这个称呼。夫人听到会很奇怪吧,但她应该会开心的。毕竟她是我母亲。她永远优雅,她是阿尔曼家族的领导者,她是我不可企及的梦。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为拥有这样一位母亲而骄傲。

血缘上是我母亲的女人平静地说:“小院子里的人是你另一半染色体的提供者。”

染色体,这个词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太过复杂,尽管我已经开始学习超出同龄人水平的内容,但还是愣住了。

她说:蔻拉·阿尔曼,你看,这就是劣等公民难以控制的冲动,是他们的弱点。

要做一名敢于舍弃一切的统治者,要抱着一击必杀的决心。

夫人说话时的表情不同以往,我看到她的眼里有一层水光。几个心跳的时间,我几乎觉得坚毅果决只是夫人的外壳,她也有脆弱的时刻,也有哭泣的权利。

从那天起我才知道,即便无所不能如夫人,也没法单体繁殖。而那个男人——如果给他一个称呼的话,就是我的父亲,是上一代的阿尔曼们为夫人选择的伴侣。他们期望他能带来超凡的智力和支配力,为日渐式微的阿尔曼家族带来转机。

但实际上阿尔曼家族如今的繁荣和他没什么关系,是夫人凭借自己的能力重获议会席位,她在民众间风评很好,甚至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政府的首脑。

我不知道夫人为权力放弃了什么。直到那一次,我在测试中取得了满分,包括数学、物理、射击和体术。老师夸赞我,说我是他教过的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学生。我想要把成绩告诉夫人,车子刚停在老宅大门,我就把佣人甩在身后,奔向夫人的衣帽间,我知道这个时间点她通常会在那里,挑选第二天发表演讲的服装和配饰,这些琐碎的事情她一向亲力亲为,这样电视上的她才优雅得体。

本来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的反应,但我想夫人看到我头发乱糟糟的样子会不高兴。我踮起脚尖,沿着楼梯扶手一边上楼。

走进房间,我听到夫人在哼歌,一首悠扬婉转的小调。

我是翱翔于天际的鸽子,

天使亲吻过我的翅膀。

我的路途有星光闪烁,

那是加百列在为我祝祷。

她从未在人前唱过,模糊的歌声使我昏昏欲睡。纱帘被风吹起来,窗边洁白的茉莉含苞待放,午后的日光落在夫人的胸针上,她正对着镜子试戴,翠绿的宝石熠熠生辉。

她可能会责怪我冒冒失失,也可能会夸赞我刻苦努力,她修长的手指会抚摸我的发顶,像休斯夫人一样——她是乔的母亲,我常看到乔围着她撒娇。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举起成绩单道:“妈妈,我这次测试得了满分!”

歌声消失了。

夫人的手一抖,胸针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她面色苍白,急促地喘息着,双手紧紧攥住衣角。

“不准喊我妈妈!”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出去!出去!”

她从未如此失态,“妈妈”这个称呼触动了她内心的伤痛。从那之后我才知道,夫人放弃的是做自己的可能。上一代的阿尔曼们选中了她,代价是她要孕育一个alpha的孩子。优秀的基因需要传承,如果她拒绝,那她也会失去继任家主的资格。她本来可以不必成为我的母亲,可以不必有一个伴侣,但是上一代的阿尔曼们毁掉了她的自由。

那我呢?

我不是谁的女儿,不是谁最为重要的人,只是一个从受精卵起就经过严密推演的筹码,一个备受瞩目又不被期待的存在。

一个庞大的家族盘根错节,老阿尔曼们至今都有权做出决策,这是他们奋斗的回报。即使是夫人也难以将他们连根拔起。她曾对我说:“我们因相互扶持而生生不息。”

尽管我们对“相互扶持”的本质心知肚明。强者欺凌弱者,掌权者牺牲他人,唯有心狠手辣才能生存。这不仅是阿尔曼家族的准则,更是这个社会的准则。

我还记得第一次发脾气的场景,我打伤了某个贵族的孩子,他嘲笑我的亚麻色头发。

“嘿,看看这是什么?一堆秋天的枯草。”

现在想起来只是一个愚蠢的孩子在展现他的无知,以我当时的体术水平揍他像在戏耍一只青蛙,我把他剃秃了,倒吊着挂在餐室的座钟里,宴会开始后这个可怜的孩子才被人发现。

他疯狂挣扎,不断发现出刺耳的尖叫,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一种全新的情绪,我的细胞,我的血液都在叫嚣,促使我去探求更多的乐趣。

事后夫人严厉地斥责了我,我冲她笑笑:

“这难道不是您的错吗,毕竟是您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

夫人沉默了一会,有一刻她看上去几乎站不稳。她扭过我的肩膀,把我推到一个小房间,这里存放一些打扫工具,然后“砰”地一声锁上门。

黑暗、寂静和孤独。唯有夫人的痛苦,让我感到洋洋得意。

从这以后我沉溺于折磨别人和惹怒夫人,两种快感交织在一起,带给我无穷的乐趣。我听到佣人们在议论,说小姐的脾气愈发乖戾。贵族们在宴会上窃窃私语,说阿尔曼家族在自食恶果。

但我不在乎。

这是我从夫人身上学到的。她生下我,又抛弃我。因为人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属于谁。我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感到悲伤或愤怒,我不应该在乎他们,我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直到很久以后,安森来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下巴贴在我的额头,清亮的眼睛湿润剔透。

他说他属于我。

安森的脊背光裸清瘦,我强硬地掰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现在我们脸对脸了。我听得到他在轻声叹息,像关不严实的窗框间萧瑟的风。

他说:“我做不到让谁来代替她,我的心——”

我打断他的话:“我要肏你。”

安森愣住了,我的腿趁机挤在他的腿缝之间,紧贴着下面,磨蹭两下就能感到性器微微上扬。他的欲望无法说谎,我摁下开关,微亮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很难堪。

明明已经心有所属,身体却可耻地先一步做出反应。

我的手搭在他的阴茎上,慢慢向下滑,揉弄内壁,还没怎么探进去就摸到一片湿滑。

“你看,你的身体不在乎是谁,只要肏进去就会流水,”我贴着安森的耳侧:“你早就被不少人肏过了吧,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就不会让你流入市场了。”

安森看上去快哭了,无神的眼眶红红的,身体的折磨和语言的拷问同时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腰部上挺,分明期待我的进一步动作。嘴里却仍坚持道:“不,不是的,她一定会——啊啊啊啊啊啊!”

我很轻易就能伸进去两根手指,温暖的内壁并不紧致,只是被我戳到了敏感点才惊叫出声。

“她一定会什么?”我逼问道,手头的动作并不停止。被子早已被丢到一边,安森的头埋在枕头里,手指抓着床单皱成一团。我一口咬在他凸出的蝴蝶骨上,顺着向下舔舐。床褥间传出他难耐的喘息声。

我加入了第三根手指,顺着敏感点一圈一圈打转,并不用力戳刺。安森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我并不想让他失去神智,我要他清醒地说出他的忠诚。

我直起身子拉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灌进来,我把安森按在窗边,远处夜色霓虹里的喧嚣随风而入。

手指再放到皮肤上时安森瑟缩了一下,显然,他意识到自己仍在这破出租屋中,被买下他的陌生女人按在窗台上,头伸出窗外。内腔里塞着三根手指,并不温柔地动作着。

他没有分泌很多体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离他的发情期还有一段时间。现在私处的粘滑只是身体的自我保护,让他不至于受伤。

可是接下来任凭我怎样逼问,安森都咬着嘴唇不发一言,连喘息都吞咽在喉咙里,忍不住了才发出一声闷哼。

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另一只手把着他的阴茎,让他不至于在窗台上蹭来蹭去,擦伤私处。

一场没有感情的性爱。

安森坚持了一段时间,我用手指狠狠顶弄了几下才射出来,倒在床垫上喘息。我把手上的白浊抹在他脸上,特别是嘴唇。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场逼问没有获得结果,正当我要暂时放弃,床单一裹准备入睡时,我听到安森轻声说:

“她一定会找到我的,然后带我回家。”

来到阿尔曼的宅邸后,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安森现在二十岁了,他发尾垂到肩膀,光滑的黑发上束着小皮扣。蔻拉不喜欢他把头发留得太长,常常亲自帮动手帮他剪掉,他参差不齐的发尾就是她的杰作。

阿尔曼们并不苛待他,现在他身材挺拔,白衬衫外面是西装马甲,从外形来看,并不能分辨出他是一个oga。但西装革履之下,他的身体上还留着蔻拉的鞭痕,凸出的红肿在布料的摩擦之下又痒又痛,略动几下便浑身难受。

蔻拉最近还喜欢上了吮吸他的乳头,她不懂什么技巧,只是入睡前用力把他的乳头叼在嘴里,然后一脸餍足地睡去。安森只觉得乳孔堵的难受,恨不得蔻拉再用力一点,另一边的乳头更是空落落的。可蔻拉已经睡着了,她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锁骨处的皮肤上,暖暖的。

蔻拉的睡姿本来是很端正的,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自从他们睡在一个房间之后,蔻拉就失去了这个好习惯。她永远粘在安森身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把纤细的腿挤在安森的腿缝中,一个互相嵌入的姿势。

安森调整了身子,轻微的动作使睡梦中的蔻拉不满地翻个身,手臂穿过安森腋下。鼻子蹭在乳晕旁边,像一只拱来拱去的小兽。乳孔如同被蚂蚁啃噬,密密麻麻的痒。

安森咬下嘴唇,指甲贴着乳晕刮磨,很快乳头就立起来了。他不想吵醒蔻拉,只能一手捧住微微凸起的胸口,一手揉捏乳头。男性oga的胸乳并不明显,只是略有起伏,直到怀孕才会由于涨奶变大。可能是蔻拉最近太热衷于玩弄他的胸口了,乳肉更柔软了些,乳头更是稍有磨蹭便难以忍受。

奇怪的感觉,被碰触到乳头就想要更多。有时蔻拉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明明抱着她却仍感到不满足。安森甚至产生了一种僭越的想法,他希望蔻拉是他的孩子,她一生下来就偎在他的怀里,柔软的嘴张的圆圆的,用力吮吸他的奶水。

安森的乳头已经被揉红了,乳孔外翻,有一点白色分泌物。他轻轻抓住蔻拉的手,贴着她细嫩的手掌磨蹭胸口。蔻拉还没有醒。安森不想打扰她休息,用力掐了几下,顶端留下浅浅的月牙形印记。他调整呼吸,低头看到蔻拉垂下的睫毛,恬静的睡颜看上去人畜无害。

近来她没怎么惹事,夫人准许她进入学校,虽然她早已学过这些知识。

“丽思胆子小,乔是一只草履虫,艾利卡还有点见识,但他很烦人。”蔻拉抱怨她的新同学。

安森知道她只是口头说说,得知夫人准许她去上学的消息之后兴奋到半夜睡不着。蔻拉之前一直是跟随家庭教师学习,疗养院认为蔻拉近几年情绪趋于稳定,建议进行社会化训练,夫人就给她办理了入学。

第一次从学校回来后蔻拉就提出了新要求。

“你要来接我。”她命令道。

安森没出过门,他从训导所来到阿尔曼家,几乎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蔻拉让他去学校,他口干舌燥,想起很久之前修女的耳提面命。

“oga最坏的结果就是在社会上流通。”

他恐惧人群,但如果有蔻拉在的话,肯定会没事的。安森低下头,蔻拉长高很多,现在已经到安森鼻尖下面一点了,脸庞逐渐显露出一个少女的模样。

她很少随心所欲地发脾气了,安森知道她是暂时忍住了。即便有不顺心,也只会把怒火压抑在灰色的瞳孔下。蔻拉通常有两种宣泄途径,如果是一般的不愉快,她只会把自己关在模拟仓里进行打击异兽训练,但如果和夫人起了冲突,那安森最好是跪在卧室里等她。墙上才换了隔音垫,把门掩上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蔻拉喜欢把他折腾的遍体鳞伤,也喜欢把他抱在怀里,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抱不住安森,通常只是靠着安森,埋头舔舐他的伤口,舌尖划过血痕,安森不得不托着她的大腿,防止她滑到地上。

蔻拉还在等待他的回答,即便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但他还是回答道:

“好的。”

现在安森坐在后座,等待蔻拉放学。他能闻到复杂的信息素味道,在不同的低调奢华的车中,有至少一个oga或alpha。他被刺激性的气味呛得咳嗽不止,眼眶湿润。衣服摩擦过伤痕,辛辣的痛感使他不断调整姿势。他下次应该在后颈腺体上贴一个隔离贴的。司机好奇的目光不时打量他——时至今日oga仍算是一种少见的奢侈品。

终于,隔着车窗安森远远看到蔻拉走过来,她穿着与其他人相同的黑色制服,几个同学围在她身旁。如果她想的话,她可以很受欢迎。

他摇下一点车窗,渴望地从缝隙中看向他的主人。蔻拉眼眸一转,也注意到了安森,向她的同学们露出一个微笑。

“好的,我下次会去看看的,再见。”

她快步走向车门,领口的蝴蝶结有点歪,安森从里面打开车门,想要伸手帮她调整。就在这时,安森看到蔻拉的背后,一位金发的男性beta正死死盯住他,像鹰的眼睛,他的目光使安森胃里难受。

“蔻拉,不介绍一下吗?”

蔻拉回过头,仿佛有点震惊他还在原处,她拉开车门,不动声色地挡住安森,这个角度下安森仍能感到他尖锐的目光。

“艾利卡,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艾利卡冲蔻拉微微屈身,目光扫过安森,回味般地抿下嘴,递给蔻拉一张卡片。

“我失礼了,这是赔偿,贵安。”

黑金的卡背很简洁,印着蔓延的枝蔓,蔻拉随手把卡塞进包里。

“艾利卡的父亲在国防部,他家也有别的产业,我没去过,”蔻拉偏过头,换了个话题:“他凭什么盯着你看。”

蔻拉眯眼打量安森,他的头发又长了一点,顺着眼角垂下一缕,发丝缠绕在蔻拉的食指上,她的另一只手隔着衬衫摩挲安森的腰侧。

安森很快就说不出话了,他低头看向蔻拉,低声喘息着,并不是乞求或讨饶,是一种更有情色意味的声音,青涩的柑橘味充斥了整个车厢。司机透过反光镜偷偷向后看去,蔻拉“啪”地一下放下隔音板,俯身跪坐在安森腿上。

下车的时候安森几乎没法行走,他扶着门框,小心翼翼钻出车厢。衣服早已皱成一团,竖起的衣领都遮挡不住星星点点的红痕,裆部也湿了,但蔻拉从不进行下一步,她玩够了就会停下,从不关心安森的反应。

她不懂,也可能不在乎。

alpha和oga的生理知识并不普及,毕竟是以beta为主的社会。安森不确定蔻拉是否了解,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渴望更进一步的触碰。

安森已经经历过数次发情期了,打上抑制剂关到暗室里,像失去理智的兽一样在地面滚来滚去,衣服扯成碎条状,无法满足的欲望使他几欲发疯。不只是私处想要被插入,还想要被咬住腺体。

他幻想过蔻拉骑在他身上,抓住他的肩膀舔舐后颈,酥酥麻麻的痒感使他意乱情迷,口水洇湿床单,安森随手抓了什么东西堵在嘴里。想要蔻拉顺着脊柱一路向下,冰凉纤细的手指扩张他的穴口,穴口已经又滑又腻,静静等待被插入。

蔻拉会直接插入三根手指吗,还是更喜欢用道具?

她什么都不会做,她是一位beta,理解不了安森的发情热。安森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扭不开暗室的门才问道:“怎么把安森关起来了。”

夫人冷淡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在发情,你什么也做不了。”

她确实什么也做不了,她没有信息素,只是单纯地进入安森的身体并不会使安森感到缓解,身体内的冲动使他撞向门板,企图用疼痛来覆盖情潮,然而即使是在无意识中,他的身体都在分泌粘液。

医生告诉安森,如果持续用抑制剂,他的寿命会大大缩短。并且他还年轻,不能进行腺体切除手术,他还能够为国家奉献几十年。这项技术也很危险,医生不建议他做出这种极端的选择。

“你需要信息素,需要一个alpha。”医生补充道。

他当然知道,但他做不到。苦涩的感觉使安森心跳一滞。他只想要蔻拉,他唯一的主人。她的眼睛像落满星星的湖面,抿起的嘴唇代表她的不满,没有人能违抗她的心意。强硬的表象下是她隐藏起来的软肋,蔻拉极度患得患失,也喜欢血液和伤口。模拟仓已经不只是训练的作用,更多的是用于她情绪的宣泄。

蔻拉已经十六岁了,再过几年阿尔曼家族也会为她挑选伴侣,而她的伴侣不一定会接纳安森的存在。安森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好一点是像塞巴斯先生一样被关进疗养院,或者是被遣返回训导所再做分配,最糟糕的结果是蔻拉的伴侣会直接处理掉他,使他进入市场流通。

可安森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爱,这种感情甚至比爱更厚重,无论如何,他只希望蔻拉快乐。算了,他想道,如果蔻拉的伴侣愿意让他留下,那是最好的。

他试探性地问过蔻拉,把自己装扮成蔻拉喜欢的样子,双腿张开掰开后穴。这个动作让安森感到害羞,也有点冷,但他希望蔻拉能给他答案。

“您不想进入这里吗。”

蔻拉正在挑选第二天佩戴的表带,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灰色的眼睛中露出不解。

“起来,你难道不冷吗?”

安森拉过她的手,顺着外圈按压,柔软的内壁很快吸附上来,但蔻拉抽开手。

“不,不会是现在,”她坚持道,然后俯身上前,亲了安森一下:“我们还有好多时间,我最近很忙,但艾利卡告诉我有一项新技术”

蔻拉的吻让安森晕乎乎的,只听到了她说还有好多时间。

随她吧。他想,反正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在那之后我们没做过了,说实在的,和他做爱像是在犯罪。”

妮基露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天呐,你为什么不能完完整整地说出真相呢,你的感情故事让我感到胃痛,我需要一杯冰啤酒。”

我烦躁地来回按下打火机,真相像是一根鱼刺卡在我的喉头。告诉安森这个住在冰冷的出租屋里,早出晚归酗酒抽烟的女人是蔻拉,我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安森对我抱有期望,至少是百分百的信任。直到被我送给艾利卡,他透亮的眼珠露出一丝绝望,柔软的嘴唇抿成直线。那一刻我觉得我永远失去他了,但我别无选择。

我在自欺欺人,安森是我拙劣借口下的牺牲品。

无法抑制的心慌在夜里化作黑色的梦魇,尖叫着向我袭来,安森在艾利卡身下发出喘息,在许许多多看不清面孔的人身下露出迷乱的神情,我大叫想要冲过去,却永远无法靠近。梦的最后是夫人苍白的脸,她的嘴巴一张一合。

无法抑制的欲望会化作野兽。

最可耻的是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有感觉了,床单上湿漉漉一片。

安森仍然爱我,真相大白之后我也可以毫无负担地享受他的爱,但我意识到我无法回馈给他等价的感情,也无法被他的爱疗愈。如果哪一天有需要,我仍然可以像把他送给艾利卡一样去送给任何人,来交换我所需要的东西。

我像我的母亲一样自私,她抛弃了自己的女儿,我抛弃了我的爱人。

夫人是正确的,阿尔曼的心只属于自己,轻而易举地交换真心只会两败俱伤。我应该再对安森冷淡一点,再疏远一点。为了他,也是为我自己。

我们是卖家和商品。拥抱只是两具躯体在靠拢,做爱也是无声无息。我讨厌安森在性事中喊蔻拉,所以他嘴里一直带着口球,只有吃饭时会摘下来。我们安静地进食,餐桌上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或许我会一直和安森在这个破旧的出租屋里,或许有一天我会用积蓄把他送到疗养院,庭院里种满矢车菊,即使看不到他也能触碰到柔嫩的花瓣,护士受过良好的培训,在那里他会得到更好的照顾。这是我能为他所做的一切。

幻想在我拉开家门后被打破。

安森穿了一身完整的衣服坐在餐桌旁,天知道他从哪里找出来的。银色的烛台顶端闪烁着柔和的黄光。

“今天辛苦吗?”他接过我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我做了海鲜浓汤,不过没有罗勒叶,要来尝尝吗?”

“哦,你”我一时语塞,安森表现地太过自然,仿佛本应如此,温馨的房间里他在等我回家,我不知作何反应。

“今天是平安夜,工厂不休假吗?”他问道。

“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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