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机器,难道他还能给我的脑子里植入一个狗屁命令?”
“现在你不是很好地完成了他交给你的任务吗?”陌生人说,“你需要有人帮助你回忆,去回想那些没人提醒你必须记住,却实际存在的记忆。”
罗克听到仪器挪动的声音,有人把一些冰凉的金属片贴在他的头部和身上。
他试图摆脱,很快连脖子和脑袋也被绑带固定。
陌生人说:“我来提问,你回答,很快你就可以回归原来的生活。”
“原来的生活?你们杀了托比,杀了亨特局长,哪还有原来的生活。”
“你没有提到你父亲,看来他不是你生活的一部分。没关系,你可以把所有人的死都归在我们头上,这样可能让你觉得好过一点。”
不,罗克不想这么草率。如果他们时刻在监视他、调查他,知道托比和亨特局长的事一点也不奇怪。这些意外和凶案之间的关联像游丝一样若有若无,始终找不到符合逻辑的因果关系。可要是杀害他身边的人是为了让他孤立无援,直到失踪都无人关心的话,那就几乎已经做到了。
除了艾斯卡,他的身边早已没有别人。
“你和你的父亲耐特·布雷恩中校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忘了,想不起来,但问题就像鱼饵,引得他不由自主地去游弋回忆。
一阵尖锐的、仿佛电流般的刺痛钻进他的脑海。
巨门
罗克什么也没想起来。
因为刺痛是一种和具体事件无关的感受,当下的痛感很难与过往记忆联系起来,除非它们来自同一件事。
这古怪的刺痛前所未有,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触碰他最敏锐的神经。疼痛,但不强烈,在可以忍受的程度,甚至有可能是故意而为,生怕真的伤害到他。
“我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陌生人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他说,“毕竟这是一项不太成熟的技术,你最后一次和你父亲见面是什么时候?”
是什么时候呢?
五年前?十年前?还是那次爬山事件后母亲就把他带走了。
不,应该还有过几次,因为他记得每一次见到父亲,他的样子都像变了个人。从年轻变苍老,从活人变得像机器,似乎所有属于人的情感都从他身上消失了,成了莫里斯说的“一种意志的代表”。
三月。
三月十六日,那是什么日子?
他的生日?不,父亲的生日?
也不是。
——你好,布雷恩警官,我是你的新搭档。
我不需要新搭档。
——我叫托比·米勒。
托比,对了,那天是他调来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