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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猫吗?

 

往北岭途中,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吸引了你的注意。彼时是夜,雾罩山头,朦朦胧胧中,数道璀璨金光骤然炸裂,异常刺眼。

你当即隐匿身形,屏息以待。术法相击的光芒维持不过数息,便消散殆尽。

很显然,前方的草地上有一伙人打了起来,而且已经分出了胜负。

你不欲卷入他人纷争,决定静待时机,绕路而行。

夜深雾重,伸手难见五指,你盘腿坐在一棵大树下,懒洋洋地听声辨位,等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远,你才慢悠悠地站起身,继续前进。

穿过被术法波及而光秃了的草地时,你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猫叫。

喵。

你不确定地揉了揉耳朵,四下张望,但不出所料,什么都没看到。

紧接着,你又听到一声猫叫。

在左前方。

一块矮矮的石头后面,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猫,体型很小,大概只有你一个巴掌那么大。

你蹲在地上,用随身携带的玉扇轻轻地戳了戳它,如愿以偿地听它又喵了一声。

恩,就是这个声音。

你尝试和它交流,效果不大,它仅有的回应也只是单纯的喵喵叫。

如果它是刚刚那群人的目标。

如果它是拼尽全力躲过了一群人的联合绞杀,现在体力不支陷入昏迷,不受控地喵喵叫,你就不想管。

他人的困苦仇怨与你何干?

可如果它只是一只被波及的,尚未开灵智的的野猫呢?

你挠着头思索片刻,最后用一块手帕把它捞了起来,一起带下了山。

天微微亮时,你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小心翼翼地把它平放在地上。

一掀开手帕,你就看到一双半睁的青绿色竖瞳。

"滚。"它强撑伤体,微微弓起背部,摆出一个进攻的姿势。

听到它这么清晰的一个滚字,你没生气,反而有些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至少是开了灵智的。

你问,"为什么会受伤?"

像是被激怒了,它沾满灰尘和血液的猫毛竖起,整只猫膨胀了一小圈。

"滚!"

它哈你的时候,露出了断了一小截的猫舌,天光正亮,刚好可以看清创口上隐约残留着的淡红色,恩,好像还在流血。

你皱皱眉,耐下心地又问了一遍,它还是一副抵死不从,龇牙咧嘴的凶样,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是伤到脑子了吗?

可恶,偏偏又有点可怜。

这就是猫吗?

此情此景,你不打算再和它多作交流了,直接一个治愈术打过去。

淡淡的白光笼罩着它,然后,你听到一声低低的哀叫。

被治愈术扫过的伤口不仅没愈合,反而开始重新发肿,渗血。

你有些目瞪口呆。

凭借白龙一族天生的种族优势,你体魄强健,外鳞坚硬,不惧刀剑,加上你脾气温和,不爱与人冲突,更何谈受伤的机会。

就算受伤了,也是舔舔就好,根本用不着治愈术,所以,你会的治愈术都是最基本的,绝对,不可能出错的那一类。

绝对,不可能……

小猫僵直地倒在手帕上,双眼紧闭,呼吸渐缓,完全没了意识。

你用玉扇戳了戳它,结果连喵喵叫也没了,好像,真的惹祸了。

你不敢再对它施法,转而寻求最原始的方法。你朝它的尾巴尖的伤口上,试探性地滴了一滴血,不幸中的万幸,伤口开始有愈合的迹象。

你心有余悸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捏着它的嘴,接你手上流出的血。

手上的刀痕又多了一道,你不悦地撇撇嘴,勉强替它稳住了伤势。

靠坐在山洞的一角,你慢条斯理地边舔小臂上被割开的皮肉,边观察小猫。

捏着它脸的时候,你们凑的很近,可以闻到它身上浓重血污的味道,现在还萦绕在你的鼻尖,久久不散。

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淡淡甜香。

你揉了揉鼻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个味道,怎么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突然,你注意到,沾满血污和尘土的猫毛里,有东西在动。定睛一看,猫毛里四散的细小黑点纷纷聚成一团,兀自气化。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你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黑鸣以前拿来折腾你的那个药虫吗?

它们遇血即散,没别的用途,就千里寻踪,特别,特别管用。

你每次斗殴受伤都被他抓包。

所以,很大概率,这只猫不是被波及的,而是那群人的目标。

你很烦,见它因情热而下意识踩奶的动作,更烦了。

你赶着去北岭,这个山洞只是随意找的一个落脚点,并不隐蔽。

如果你把它放在这,最坏的结果,等那群人反应过来,发现死亡目标移动,继而找上这个山洞,逮住这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带着你气味的臭猫。

如果他们循着你的气味找你麻烦,又或者找上同样有着你气味的师兄头上……

果然,惹上麻烦了。

与其把它留在这里,你把重新它塞进了身后的包袱里。

至少,同路到气味消散前。

——

一路上,虽然你已经尽力掩藏踪迹,但还是有不长眼的家伙,凑上来。

他们脸蒙黑布,根本不与你多费口舌,单是抽出腰间的长刀,向你砍来。

你笑了笑,烦透了这种无言追杀。

这群人比你想象的傻多了,怎么,蒙着脸有意义吗?死人的脸,藏不住的。

杀人的时候,难免见血,果不其然,你又闻到那股味道。

你走到尸体旁,拎出包袱里病恹恹的小猫,放在地上,这几日的奔波,好像让这个小家伙更憔悴了。

你沉默地看着它一瘸一拐地走到尸体旁。一双青绿色的圆眼反复打量着你和被你一刀削成两截的尸体。

然后,你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顺从的,带有讨好性质的喵呜声。

"谢谢。"

你点点头,随即问,"你不是被波及的,对吗?"

短暂的犹疑后,它发出一连串的喵喵叫,向你交代了一切的缘由。

好吧,虽然你听的懂,但客观来讲,那就是喵喵叫。

实在,有点可爱。

你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

这个故事,左右不过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它替人办事,找到了秘法,最后东西呈了上去,却被上头怀疑离心藏私,因此遭到追杀。

你问它,"你的主人是谁?"

它犹豫了一会,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李束及。"

恩,是魔族四少,修为嘛,跟你大差不差。

早年间,你们因为珍宝拍卖的事,在魔界打过一架,你输了。

现在回想起来,你还是有些不服气,魔界魔气浓郁,根本就是有利于他……当时要是在你的地盘打的架,你未必会输。

猫猫舔舔肉垫,一双绿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你。随后,它把爪子放到你的布靴上,言辞恳切地请求你的庇护,带它去找它的同伴。

你没有回答,因为你的注意力全在它那还在流血的舌头上。

"帮你?为什么?"

你撩开衣袖,露出左手手臂上那几道微微突起的淡色疤痕。

“你觉得你的伤是怎么好的?”

与黑衣人缠斗时,你曾化回过龙形,当时,这只小猫就趴在你头顶上一个劲地喵喵叫,指挥你打这打那,所以说,它远比你这个因赶路而昏昏欲睡的家伙清醒多了。

“你的伤,是不能用灵力修复的,对吧?”

“……”

它收回搭在你布靴上的小猫爪,低声唤你的名字。

“路名秋。”

“真是,好久不见。”

不等你诧异它如何得知你的名字,你就被它周身所泛出的淡淡微光吸引了。

“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它吗?”

微光散去,它在你面前幻化出了人形。

原形堪堪你一巴掌大小的猫,人形拟态竟然比你还高上小半个头。

你下意识地抿紧了唇,站直,猛地后退数步,警惕地打量着眼前人。

他额前浅色棕发被梳成几条细细的辫子,扎成一小股,别在耳后。

“名秋,他都是这么叫你吧?你……真的没认出我吗?“

随着他向你走来,悬挂在他耳垂上的血石耳坠微微摇晃。那抹暗红的血色衬得他肤白似冬雪,恍然间,一阵寒意涌上你心头。

你不想,其实你不想再见到这种石头。

“当初你和李束及争它争得天昏地暗,也不过抢到一小块,我有很多,如何?”

他取下耳坠,将其置于手心,捧到你面前。

热衷囤积金银珠宝,是龙的天性,更是你的天性。尚未踏入人界修真以前,你最大的乐趣就是四处探险,搜刮珍宝。

你最热衷的珍宝其一,就是血石。

血石始现于魔界深渊处的一处古战场中,色浓艳似血,细细去嗅,还隐有一股甜腥味。

不同于你以往所见的任何珍宝,它非常特别,非常漂亮,早在拍卖场见到它的第一面时,你就已经下定决心。

它是你的。

为了它,你甚至少有地主动挑起争端,在魔界同李束及那家伙大打出手。

总之,你好不容易忍下战败的耻辱,咽下求爱的忐忑,趁着夜色,偷偷把镶有血石的剑穗挂在黑鸣的随身剑上。

结果,你等到了什么呢?

你不想,其实你不想再见到黑鸣。

“我知道你。”

你去找李束及的时候,见过这张脸几次,只是从来没凑得这么近过,近到,你可以看清他鼻尖上的小小的黑痣。

“血石是哪来的?”你捏起耳坠往后一退,极力忽视内心不断翻腾的情绪。

那双青绿色的眸子微眯,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说:“路名秋,拍卖场的血石来源,你果真没打听过吗?”

“……”

你一言不发地侧过头,望向远方山顶处聚拢的灰暗云层,试图回避他目光中如有实质的窥探。

“你……”他迟疑片刻,补充道,“现如今我身上只有这块血石,如果你愿意,除了血石,我还有……”

“不必,你直接说你友人在哪吧。”你摆摆手,打断他的未尽之语。

原来,时至今日,你,仍未能坦然面对黑鸣的拒绝。

你扯了扯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还算幸运,至少,你不是在黑鸣跟前发现的,勉强还能补救几分。

你需要时间重新收拾情绪,需要目标转移注意力,需要变数,需要,你真正的老婆。

“北岭明山。”小猫给出了答案。

命运,无法溯源的一团迷雾,蒙住你的眼,继而你的心。你以为这只猫是冥冥中指引,来予你契机,彻底斩断内心深处不曾言明的爱与恨。到头来,却仍是要直往北岭。

到头来,命运还是要你失去冷静与从容。

低着头咬牙切齿一番后,你深吸一口气,取下常带的耳饰,换上了小猫递给你的血石耳坠,至少,要有点不一样吧。

“我收下了,到明山以前,我会护你周全。”

“嗯,多谢你,名秋。”他又凑过来了,说话间,你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吐息轻轻扑在你的眼睫上。

你微微抬头,伸手捏住他凑过来的脸。

“张嘴。”

似乎是被你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他瞳孔由一条竖线猛然变圆,头上也竖起一对毛茸茸的猫耳。

但他没有躲。

他顺从地张开嘴,露出又多了几条血痕的舌头。

你不去理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无甚表情地咬破食指指腹,往他的口中滴了几滴血,叮嘱道,“含着,不准咽下去。”

“嗯。”他点点头。

松开手后,他脸上泛起两道清晰可见的红痕,乍一看,有点可怜。

你没捏的太用力了啊……怎么就红了?

你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连忙转移话题,“这样来说,要追杀你的人应该不是李束及吧……凭他的性格,早该亲自下场找你了,而且,我记得你们关系不错吧。”

含着一口血的小猫没法说话,只能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时间,你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盯着他鼻尖的小痣发了一会呆后,索性直白地问,“你刚刚说出他的名字,是在试探我,对吧?”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声闷雷响动,转瞬之间,无数细小的雨滴随风飘落。

他指尖灵光一闪,一层薄薄的灵力屏障包裹住了你们二人,将雨丝通通隔绝于外。

可惜不过数息,屏障就碎裂了,与此同时,他也已经维持不住人形拟态,继猫耳之后,他的体形开始缩水。

又是一阵微光,眼前的人就又变回巴掌大小的猫咪,病恹恹地卧在你跟前的那块草地上,整只猫都被雨淋的湿哒哒的。

你蹲下身,用食指摸摸他的下巴,“是吗?”

柔软的猫毛轻轻拂过你指腹上的咬伤,一时间,难以分辨,这究竟是痒,还是隐隐作痛。

他点点头。

然后,你看见他伸出还沾染你血丝的舌头,轻轻舔了下你的指腹。

舔舐之后,伤口愈合,没有留下任何疤痕,仅存一些痒意。

果然,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施法烘干了他的毛发,把他重新揣进包袱里,自顾自地凑在他耳边说,"以后就叫你小咪好了。"

你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酷暑难耐,你性子贪凉,所以整条龙沉在湖心深处懒洋洋地眯着眼。

"路名秋。"在阳光的浸透下,湖水悠悠,你轻易就捕捉到岸上人的身影。

来人一袭白衣,身背一柄黑色长刀,神色淡淡地站在离岸边最近的柳树下。

“师兄……”你说这话时,尾音拖得很长,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自那一夜起,除修炼外,你们二人几乎日日形影不离。有时兴致来了,你还会缩小体型,缠在他脖颈处,陪他一起修炼。

只是近来几日,夏日炎炎,又撞上你一年一次的情潮期,浑身燥热的不行,只得窝在师兄居所旁的小湖里强撑着。

师兄转修刀道刚有起色,正是关键的时期,你不想让他为你分神太多。

偶有的陪伴可以称得上情趣,但情潮期,你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

“路名秋。”见你迟迟不浮上来,他收起长刀,褪去鞋袜,踏水而来。

“师兄,好慢啊……”你抱怨道,伸出尾巴尖,勾住他的脚踝,轻轻往下拉。

他顺着你的力道下沉,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随着水流浮动,露出了他通红的耳垂。

你把他圈进怀里,心急地舔吻他紧闭的嘴角,蹭出一个个小气泡。

“别在水里。”发出这几个模糊的字音后,师兄含着嘴里所剩无几的空气,转头避开你试图更进一步的亲吻。

夏热,情潮期,老婆在怀,敢问还有哪条龙可以把持得住?反正……不会是你。你难耐地咬咬舌尖,又亲亲他的眼睫,才不情愿地稍微松开他,化回人形,一起浮到岸边。

刀道不比无情道的心法沉淀,而是实打实的技法修炼,修行不过半载,师兄胸前就鼓起一层薄薄的肌肉。现下白衣被湖水浸透,湿哒哒地黏附在胸前,透出大片欲色。

你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隔着衣物,揉他微微鼓起的乳肉。

师兄还是很不习惯,当即抓住你手,"别,很怪……"

"真的不可以吗?"你反握住他的手,拇指指腹紧紧地贴住他的手心。

师兄红着脸,欲言又止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你……可以。"

一开始,你还会根据师兄的神色来调整揉的力道,但那萦绕在耳的闷哼与低喘,让你忍不住头脑发热,指节发力,改揉为捏。

一声短促的呜咽声后,他柔软的乳尖立起,热乎乎地抵着你的掌心。

老婆,好乖,好喜欢……

你扯掉师兄扣的整整齐齐的腰带,露出他被衣物遮挡的身躯,坠在雪白乳肉上的艳色红珠再也无处躲藏,暴露在空气中微微发颤。

"路名秋,别弄那里了。"师兄难得主动地伸出手去套弄你的阴茎,用手心的薄茧轻磨着你的龟头,"直接来吧……"

"不行。"你笑眯眯地拒绝他隐晦的求饶,低头含住另一边还软乎乎的乳粒,重重的吸吮起来。

老婆,好甜呀。

老婆……

忽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师兄当时,也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是,当时?

你迟疑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他微蹙的眉间,“路名秋,你的耳坠,哪里来的?”

刹那间,勃发的欲念宛如被冷水猛然浇灭的火堆,嘶嘶地冒着白烟。你无法抑制地周身发凉,心跳加速,在一阵惊惧中,缓缓睁开眼。

意识逐渐回笼,你的目光缓慢地聚焦于近处的一点,一只毛绒绒的小猫,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你盘起的身躯上。

原来,这是一个梦。

你躺在暖烘烘的火堆旁,听木柴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心有余悸地摸摸耳坠,然后,再一次,偷偷地想念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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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与龙界的交界处,莽莽林海,一望无际。早前的一场急雨,泼湿了枝叶,现下夏雨虽停,仍有雨珠缓缓滑落。

"名秋,再会。"

那么小的一团毛球贴着你的脸轻喵一声,从你的肩膀轻盈地一跃而下,转眼便钻入密林深处,难寻踪迹。

你撑着一把通体漆黑的纸伞,目送他远去。

北岭明山离交界处不过几百里,你完全可以再护他一程。

猫,都是这么心急的么?

你挑挑眉,侧身避开朝你挥来的冷锐剑光,慢悠悠地收起黑伞,甩掉上面的水珠。

这些天,从一直窝在你的包袱里犯困,到开始趴在你的肩上喵喵叫,他似乎越来越信赖你。可惜,分别在即,又有不长眼的东西追了上来,虽称不上难缠,但显然,他不愿再等。

小猫蹭蹭你的侧脸,留下一句再会,便不见踪影。

你足尖轻点,向后一跃,抽出腰间玉扇,兴致缺缺地解决完这群不识好歹的蒙面修者。

你本来还打算带小猫去黑鸣那看看,现在想来,倒是你一厢情愿了。

还是先回一趟家好了。

离家前,你特意在入口处留下了一道禁制,来保护你这些年收集的珍宝。

现在,禁制完好无损,你的家却被砸的乱七八糟。

床榻,桌案,凳,柜架,无一幸免,精心摆放好的珍宝玉石则散落在地,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你的床,甚至,被暴力劈成两半,一半成碎渣,一半歪斜在角落。你认命地叹了口气,从一片狼藉里开始翻找珍宝玉石。

能任意进出你的洞府,大肆破坏却对珍宝熟视无睹的,除黑鸣外,不做他选。

从你有记忆起,不管是冒险寻宝,还是单纯的玩乐,都少不了他的身影,简单来说,黑鸣是你最好的朋友。

这种要好一直持续到某个玩乐后的傍晚,他突然转过头,神情倨傲地对你说,“我得走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长而密的眼睫上,泛着细碎的微光,你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不知自何时起,黑鸣对医道起了兴趣,更不知自何时起,他决意寻求医道真谛。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你只记得他离去时,眼底深处那不似作伪的期待与喜悦。

黑鸣再回来的时候,已是小有名气的神医。

他的友人遍布五湖四海,你于其中,宛如飘入大海的水滴,吹落沙漠的尘埃,不值一提。但你还是兴冲冲地去找他了。经年不见,黑鸣的身形更显修长,在烛火的映照下,鳞片熠熠生辉。

听到声响,黑鸣的视线从医书上挪开,往你的方向投去。

你小心地避开他堆成小山似的医书,走到他跟前,抽过他面前的书翻了翻,一堆你看不懂的药草名字。

“还给我。”他的尾巴灵活地绕开地上摊开一片的医书,准确无误地拍在你身上。

那么久不见,你特意来找他,他竟然还想看医书,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吗?

你当然不愿意将书还给他。

争执玩闹间,你突然被房间角落里的一把加了软垫的木椅吸引了注意力。倒不是椅子有多特别,只是,太小了吧,真的是给龙坐的吗?

“小鸣,这位是?咳咳咳……”一位身披暗色衣袍的人类男子从里间走了出来,他面色苍白,双颊微凹,行走之间,步态虚浮。

方才还在同你抢书的黑鸣见状,唰地一下化成人形,将男人扶到角落的木椅上,又娴熟地用手抚着那人的背心,帮他顺气。

"师叔,好点了吗?"

你从未见过,如此毕恭毕敬的黑鸣。眼前的场景简直让你目瞪口呆,震惊地两根龙须都要竖到天上了。

总而言之,这个男人是黑鸣最敬重的师叔,也是轻易就将你打败的情敌。

鼓起勇气求爱那日,你没等来黑鸣,反而等来了他的师叔。

来人一改平日病怏怏的形象,衣着整齐不说,腰侧甚至别了一把剑,一把坠了血石剑穗的长剑。

他一如往常地唤你名秋,而后又故作无奈地说,"小鸣实在是抽不开身。"

你平静地盯着他眼里藏不住的戏谑,没有搭理他。等到天蒙蒙亮后,你就回家了。

自此,你没再见过黑鸣。

其实,你不想再见到他。

咻——

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响打断了你冗长的回忆。你打开门,看到一条约莫二尺粗的白龙盘挂在你门前的树干上,嘴里叼着一个玉制的哨子。

“水丹,来的好快。”你微微一笑,“真是好久不见。”

“你在边界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把我吵醒了啊。”他眯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衔在嘴里的玉哨随着其动作滑落,掉在雨后的水洼里,溅点泥泞。

“蕴夏呢?”

“少拿我道侣转移话题,你这次回来……不会是要放弃了吧?”

你撇撇嘴,反驳道,"我有事找黑鸣。"

当初你会选择离开龙界,背后没少这位好友的掇拾。彼时你求爱未果,心情沉闷,索性对外宣称闭关修炼,无要事勿扰。结果不过数日,易水丹就踹开你洞府的大门,一脸春风得意地对你说:“名秋,我找到道侣了!”

被他称作道侣的人类女子扶正被水丹踹歪的门,踮起脚拽他龙须,讲了几句悄悄话,又亲了他一口,才不急不躁的朝你走来,“路君,初次见面。”

然后,你靠在一块软榻上,冷着脸听易水丹讲了一整夜,二人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

“怎么,要吃回头草?

“……你当时看出来了?”

“也只有黑鸣看不出来。”他嗤笑道。

“他知道。”你犹豫半响,艰涩地开口,“他让他师叔拒绝了我。”

听到这,水丹脸上懒散的神态瞬间严肃了起来,“名秋,你真这么想?”

“嗯。”你点点头。

"哎呀,其实我没打算说的。"他眨眨眼,故作不情愿的样子,“你走了之后,黑鸣来找我,我好心帮你打掩护,但是被揍了……”

他指了指你左手食指上的玛瑙指环,不紧不慢地接着说:“要不是蕴夏拦着,他都不肯放过我咧。”

“不过,这都不重要,名秋,你知道吗?黑鸣把他师叔揍了一顿。”

"揍?!"你忍不住惊呼出声。

易水丹没有回应你的疑惑,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你的血石耳坠。

你抿了抿唇,无奈地取下左手上戴着了玛瑙指环,递给了他。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他又用尾巴捞起水里的玉哨,抛给了你。

你认命地接住哨子,替他擦干净上面的雨水与泥点。

“据说是因为他师叔擅自碰他东西咧,至于缘由,你有头绪吧,名秋。”易水丹化成人形,端坐在树枝上,得意洋洋地把玛瑙指环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他的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以置信,更让人,难以接受。

“你是想说,他其实还是在意我这个好友的,是吗?”

一番话语冲击下,你觉得眼圈有点发烫。

“名秋,他很气你不告而别咧。”

“……”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说咧,名秋。”他走到你面前,拍拍你的肩,给了你一个拥抱。

你明白水丹的未尽之意。如果你找到了道侣,放下了对黑鸣的感情,或许就可以坦然处之,自在地庆幸,再同黑鸣握手言和。

“但是,黑鸣也是我的好友,我不能任他被人误解咧。”

“嗯,我明白。”你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他把我洞府砸了,连床都裂成两半。”

“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他。”他手捏了捏你的血石耳坠,满脸惋惜地说,“可是,你不会因此不把它给我吧?”

“本来也没打算给你,别想了,水丹。”你把玉哨塞他手里,“你来的那么急,就是等着挑最好的,对吧?”

“诺,给你。”你从包袱里翻出一个锦囊,拉开,从里面倒出一个变幻瑰丽的琉璃哨。

易水丹眼睛都亮了,直接将它捏在手心里细细端详,然后,他问你:“怎么上面还有……猫毛咧?”

你扭过头,不说话。

--

黑鸣的居所地处半山腰,四周植满了丛丛异生绿竹,遮天蔽日,行走其中,仿若置身于昏暗的傍晚。

抵达时,天又飘起细雨。在一片灰蒙黯淡中,雨丝落在层层叠叠的竹叶上,发出稀沥沥的微响。

你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黑鸣居所的房檐下,惴惴不安地思索着一套又一套的说辞,比如,如何说服黑鸣帮忙,如何向他道歉,以及,如何让他消气。雨越下越大,飞溅的雨珠甚至打湿了你的衣摆。

“进来。”结在门上的暗红色术印应声而散。

你推开门,屋内各处摆了许多夜光石装饰物,四下被映照得明亮如白昼。黑鸣坐在一盏夜明珠制成的灯具下,沉默地注视着你。

比起你的华服层层,珠饰满身的模样,他身着却是素雅,连绣着竹纹外衫也是斜斜搭在肩上,相当随意闲适。

“黑鸣,好久不见。”

他眉眼低垂,双唇紧抿成一条平直的线,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见他这幅神态,你反而松了口气,他愿意稍作忍耐而不是直接发难,就说明还有哄的余地。

你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倒出里面关着的一只淡白黑纹的高阶幼蛛,简单说明来意。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路,名,秋。”一条黑亮的龙尾从他身下猛地窜出,紧紧缠住你的脚腕,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你倒拎起来。

以前你每次打架受伤被他逮住,都少不了这幅情态。先是见到他一脸无法抑制的怒容,然后,你被倒拎起来,悬挂在房梁上,等着他心情好转,再给你疗伤。

所以,你算是彻底相信易水丹的话了,黑鸣远比你想象的,更在乎你这个好友。

“阿鸣,我错了。”你蹲下身,手心拂过他的尾巴,“这次可以不生气吗?”

冰凉坚硬的黑色尾鳞像是被你的掌心烫着了一样,当即弹了一下,溜出了你的手心。

“你究竟这样哄骗过多少人?”

但好似不甘心,龙尾去而复返,虚虚地围在你的脚踝外侧。

“……”

你突然有些头疼。

“跟我来吧。”

他领着你穿过一条邻水长廊,停在了尽头左侧的一扇门前。相比居所入口处的暗红术印,此门所结的术印色泽浓艳,形式更繁复精致。

你记得这间房间,里面堆满了书卷,药材和一张矮矮的木椅。

黑鸣咬破指尖。淡白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覆在术印之上。

“名秋,你真的要我帮你吗?”他回过头,神情似悲似怨,一时间,你难以判断他如此问你真正的用意。

但只有解决蛛毒,你同祁于才能真正告一段落,你也才能真正放下心,去找你真正的老婆,所以,你点点头。

黑鸣说了一声好,当着你的面,推开了门。房内的景象与你所预想的,可谓是天差地别。

堆成小山似的书卷不见踪影,偌大的房间里只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床具。

你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跟着他走到了床前。

绫罗纱帐随风浮动,飘出一阵暧昧的异香,你终于忍不住开口,“阿鸣,来这里做什么?”

“蛛毒的药,我早就调好了,但不能白给你。”他拉起柔软的纱帐,露出了床的全貌。

一张很普通的床,没什么特别的。

你刚想继续追问,却觉天旋地转,全身无力,直直往前栽倒。

黑鸣扶住了你。

这一次,他没用尾巴,而是用手揽住你的腰,猛地将你摔到在床榻上。

你在一阵晕眩之中,督见淡白的竹纹从空中飘落,扑在你脸上。

“今日,有一只猫找上门来求医,”你感觉到右侧的床边被什么压得微微下塌,然后,一个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连他都带着你的味道。”他伏倒在你身侧,极有耐心地解着你衣物上繁复的珠饰和暗扣,帮你一一脱下。

“你也是,一身猫臭味。”

你试图挪动躯体与四肢,却连手指也无法调动。

“祁于就算了,你到底要移情别恋多少次才够呢?”就连扣在你耳垂上的血石耳坠,他也一个不落地全取了下来。

“你不是说了,会一直爱慕我的吗?怎么一被人阻拦,就轻易放弃了呢……”他掀开搭在你脸上的外衫,对你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浅笑。

随后,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你的脸颊处,荡起一阵又一阵激烈的热意。他薄唇微张,露出一点柔软的猩红,反复舔砥着你无力微阖的眼皮。

“你的家被我砸了,所以……日后就同我住一起。这张床,让给你。”

他拉着你的手,往他身下探去。

黏腻湿热的两瓣软肉含着你的指骨上下磨蹭,每蹭到躲藏其中的阴蒂,你身下的床塌便轻颤一下,如此反复数次后,含着你指骨的女逼忍不住地哆嗦,喷出一小股热液,打湿你干燥温暖的掌心。

黑鸣靠着你喘了一会后,将你扶起,让你背靠墙面,坐在床上。

“现在,应该可以坐着了吧。”

的确,四肢虽仍不能自如地动弹,但似乎回复了一些力气。

他摸着你的阴茎,“硬了……”

他或许还说了别的什么,但你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他在你面前,用他修长的手指掰开了那两瓣肉乎乎的阴唇,彻底露出里面充血发肿的阴蒂和紧窄青涩的逼口。

明明紧张得连腿根都抑制不住地发颤了,也丝毫不愿后退,硬要把女逼抵到你的阴茎上。

"呜。"青涩的软穴被硕大的龟头暴力撑开,穴口边上肉乎乎的大阴唇被强制拉伸成薄薄的肉圈,边抽搐,边紧紧含住这物体,一时间,再难进半分。

他红着眼圈,呼吸凌乱,“帮,帮帮我……名秋。”

素来含着倨傲的眼眸,此刻盈满了水雾,仿佛下一刻,就有泪珠滑落。

你呼出一口热意,然后抬起手,狠狠地拍在他的逼上。

“啊啊啊啊啊!”强烈的刺激让他难以跪稳,含着龟头的女逼骤然往下一坐,轻易碾碎了那道膜。

你捧着他的脸,舔了舔鼻尖的汗珠,咸咸的。

“还有一大半没有吃下去,阿鸣,不要偷懒。”

你摁着他的腰,一点一点往下压。

龟头才碰了一下孕囊的小口,他就受不住,整个人缩在你怀里边哭边发颤,阴道止不住地反复收缩,淫液喷了一股又一股。

他哑着嗓子,故作生气地不准你动,说实话,没什么威慑力。再说,你根本就没动,是他完全吃不下去而已。

你转而舔舔他的内陷的乳尖,他就又受不住地要推开你的脸。

其实,你还有一半的阴茎没插进去。

阴道太短,孕囊又不给进。

你捏捏他满是泪水与口涎的脸,没法无视他的哀求,只能尽量轻微地抽插起来。

“乖。”

他一点都不乖,翘着阴蒂不止,还边哆嗦边尿了你一身。

你并不尽兴,见他爽了,就退出来了。

“名秋。”黑鸣双臂搂着你的脖颈,双唇含着你的耳垂,模糊不清地抱怨道,“为什么不射进来……没有你的气味,没有……”

你看着被整整齐齐摆在床另一侧的衣物,以及,那一堆被分门别类放好的珠宝玉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亲亲他的发顶,说:“你受不住的。”

“你少自大了,”前一秒还虚虚搭在你肩膀上的双臂骤然发力,把你摁在冷硬的墙面上,“是还想走吗?”

黑鸣直起身,双膝跪地,不给你任何躲闪的机会,整个人强硬地往你身上贴。

“阿鸣,”你单膝微屈,默默地调整了下姿势,尔后直视他,说:“那来吧。”

滑嫩的逼口小幅度地蹭着你硬热的阴茎,途经龟头,也只是流连片刻般地轻吮一下,丝毫没有吞吃的意思。

“害怕了吗?”你抬头问。

一滴晶莹的汗珠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你双唇间。

你顿觉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刻将他彻底吞吃入腹。

“太酸了,等一会。”他咽了咽口水,又报复似地狠狠捏了一下你的脸颊。

等,等待……

你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翻腾不止的燥热,同样的错误,你不会犯第二次。

你绝不会再傻傻地被欲望裹挟,一厢情愿地去爱,相反,你会耐心等待,等他心甘情愿地掰开逼给你肏。

你默许他的犹豫,低头抚弄他一直被冷落的阴茎,手心沿着根部向上,循序渐进地用力揉捏。

“名秋……。”黑鸣呼吸急促,双唇微张,“别,酸……”

刚刚抵着你阴茎乱蹭的逼口僵在原地,疯狂吸吮着一小块茎身。

的确很酸,而且,好像越来越热了。

你扶起他轻颤不止的腰臀,替他摆正位置,才慢条斯理地用指腹剐蹭掉他马眼处溢出的几缕晶莹丝线。

“呜。”强烈的刺激让逼口骤然收缩,又猛地下沉。逼口再一次被暴力撑开,无奈地吞吃下与之尺寸明显不符的粗硕龟头。

“好撑……”他抓住你作乱的手,眉心紧皱,“让我缓一缓。”

半开的木门嘎吱一响,啪的一下摔在墙上,雨夜特有的凉风涌进屋内,拂起纱帐一角,但此刻,你只感觉得到他呼在你身上的热烫喘息。

他的手心又湿又热,含着你龟头的阴道也收缩个不停,你咬咬牙,难耐地想,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想,整根都插进去,好想,把龟头完全塞进他的孕囊,狠狠地肏弄一番。

好想,把他吃掉。

你反握住他的手,吻他的手心。

“别亲这里,痒,”他抗拒似地推开你的脸,深呼吸了一下,用力往下坐。

不过稍微向下吞吃了一点,他就受惊似地抬起来,带着哽咽声含糊地推拒,“名秋,太撑了……”

完全,不出你所料。

你无奈地捏了捏他涨的圆鼓鼓的阴蒂,“阿鸣,都说你受不住的。”

“等……等一下就可以吃进去,别碰这里。”他慌乱地推开你的手。锁骨不让亲,阴蒂不让捏,根本就哪也不让碰,娇气的不得了。

“很难受的话,不要勉强。”

“你休想!”如同被触及逆鳞,黑鸣狠狠瞪了你一眼,“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你没错过他的眼角泛起的泪光。

那几滴眼泪,好似夏日午后飘落的细雨,甫一落地,便被烈日蒸发殆尽。大概只有身处其中的你知晓,雨丝飘落在地时发出的声响,是如何震耳欲聋……

以至于你僵直在原地,一时无言。

他别过脸抹了抹眼泪,终于真的沉腰往下坐。湿热的甬道由上至下,缓缓包裹着你的阴茎。

蹭到敏感点时,他仅仅是闷哼一声,如果不是有一小股黏稠的淫水喷在你的龟头,你几乎要被他糊弄过去。

你揽过他摇摇欲坠的腰,格外认真地说:“嗯,是我错了,我该再等等的。”

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顺着他脸上来不及擦拭的泪痕,一滴滴地往下流。

“我不该不告而别,别难过了。”你吻住他微微张开的双唇,舌尖顺势钻进了他温热柔软的口腔,细细舔吻着他的尖牙。

他显然是不想同你示弱,眼泪止不住,索性就双眼紧闭,不与你对视。

“我没有难过,”黑鸣闷闷地说。

阴茎堪堪进去半根,龟头便已经抵在了孕囊口,光是轻轻一抽插,怀里的人就开始挣扎,他一脸不解地想要推开你,“直接射进来。”

你咬了咬他的色泽丰润的唇珠,低声问,

“没有难过的话……为什么藏着声音呢?”

“而且,还有这么多没进去,阿鸣,你害怕了吗?”

他犹豫地看了你一眼,又回头望了望堆在床角的血石耳坠,才说:“……你动吧。”

你亲亲他的耳垂,不再收敛,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先是重重地碾过敏感点,狠狠撞在紧缩的成一点的孕囊口上,然后,不顾阴道挽留似地吮吸,整根抽出。反复数次后,你肩颈处湿漉漉一片,除了眼泪,还有几个红肿的牙印。

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袭上心头……你不禁肏弄地更加卖力。

终于,趁着孕囊口因高潮而缝隙微张,你的龟头狠狠抵进那个藏满液体的狭窄肉袋。

“呃啊啊啊!”他彻底软了腰,整个人哆嗦着瘫倒在你怀里,眼角湿红一片。

然而,他的孕囊比你想象的还小,无论怎么换角度深入顶弄,也堪堪塞下半个龟头。

同时,初次遭到攻陷的孕囊口全然不懂什么叫放弃抵抗,在喷出一大股热液后,反而收缩得愈紧,咬着你的龟头不放。

你想射了。

你不愿仓促结束,试着往外抽。

“呜啊啊啊…别…动……酸啊啊啊!”他又喷了,晶亮的淫水从他的腿根蜿蜒而下,染湿了一小片床榻。

你停下了抽出的动作,捏住他躲闪的腰,狠狠地顶了回去。

瞬间,他全身绷直,阴道无规律地绞紧,平坦结实的小腹甚至被顶出一个明显的突起。于是,你在一阵几乎微不可闻的哽咽声中,射在了他的孕囊里。

“我很想你。”你凑在他耳边轻声说。

明明是顺从心意,你却觉得自己是昏了头,“阿鸣,除了我的气味,你还想要什么?”

这一刻,仿佛气血倒涌,心跳地飞快,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蹦个不停。

“名秋,我……”

你屏住呼吸,等他给你一个清晰的答案。

“这边。”

你赤裸着身体,跟随黑鸣的脚步,踏过流淌的月色,行至居所深处。

他指尖微动,附在门上的咒文化作细碎微光,争相四散,随后,两扇乳白色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口熟悉的冷泉映入你眼帘。

“你那日要同我说什么?”他问。

说话间,他褪去外衫,下半身化为原型,飞跃入水,响声之轰鸣,几乎盖去了他的说话的声音。

“哪一日?”你问。

你在明知故问。

还能是哪一日呢?无非是他的师叔让你颜面扫地的那一日。

“凌源君替我赴约那一日。”他浮出水面,口衔一枚剑穗,镶嵌其上的血石泛着暗红微光。

“你不知道?”你站在门外,呆呆地注视着被他含在唇齿间的血石“阿鸣,你想要什么,直说便可,何至于此……”

究竟是何种不得已,让他甘愿说谎呢?

难道你曾无意中接手过什么稀世珍宝,绝世医书……?

此间风雨混杂,你赤裸而立,忽觉夏热远去,凉意渗入心间。

龙尾烦躁似的拍了拍水面,扬起一小片水花,他将剑穗丢给你,“名秋,你对我完全没有信任可言吗?”

“我……”,你顿了顿。

“你不向我求证,为什么?”他眼神晦暗不明,“是你变心了,还是这从来就不重要。”

“我要求证什么?”你不理解他为何旧事重提,“我当然知道你师叔是自作主张,但,阿鸣,那日佩剑与信件皆置于你枕侧,无你首肯,他如何近身?”

“还是你要我问,为什么他能是例外?”

龙无父母亲缘,自你破壳起,黑鸣便长伴你身侧。他长你几岁,虽在龙漫长的生命旅途中,几年的时光短暂得不值一提,但你还是任他以兄长自居,教你管束你。

你非但不抵触,甚至可以说是乐在其中,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同他亲近,更享有特权。

先是自由进出他的居所、肆意把玩他的珍宝,后是心生欲念,决心斩断这虚无缥缈的亲缘。

“是,我要你问,”他面露愠色,声音沙哑低沉,“名秋,我想要你问。”

问?

这是他想要的吗?

你怔怔地望着他,只觉嘴唇沉重,喉间干涩。

这要你怎么给?

“我并未对他设防,让他有机可乘,这是我的过失。你为此埋怨我,倒也合理,只是,名秋,为什么不来问我?”他垂在水面的尾巴反复摆动,溅起阵阵涟漪,“是不再需要答案,还是答案于你,从来就无足轻重?”

“我……”你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我不想打扰你们。”

你在说谎。

不久之前,水丹曾向你提及,黑鸣已同凌源君恩断义绝,显然,比起凌源君这个人族,他更重视你们之间的情谊。

你不可能不动容。

只是,作为好友兼兄弟,你尚且能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将他师叔踢出局外。可一旦当你展露心思,让他知晓你的不告而别是基于情爱相争,他是否仍会秉持着相同的态度?

你根本无从预测。

更别提方才的温存是多么让你动摇,心也不自觉地跟着服软,甚至几乎让你生出了彼此相爱的错觉。于是,过往相处时的自在喜乐兀自冒出,在你脑海里沉默地汹涌翻腾。

不过见他一面,不过两个时辰,你就开始溃败,跌入怀念的情感旋涡,有所眷恋。于是,你的话语不再坚定,行动也犹疑。

所以你情愿说谎,毕竟,那种不顾一切也要示爱的决心,或许早已消失殆尽。

或许,如果他愿意,你们可以做回好友。从此以后,不再言爱。

你其实不想见他。

“路名秋,你还在赌气吗?”说话间,他肩膀以下,全部浸入水中,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没有……”

“那为什么既不回答我的问题,也不问我?”

“阿鸣……”你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好。

“名秋,不要怕,”他朝你伸出手,“来我这里。”

雨势愈来愈急,雷声轰鸣不断,从空中坠落的雨水,彻底浇湿了你的头发,模糊你的视线。

他的身影虚化成一个小小的色块,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

谁在害怕?在害怕什么?

你努力睁开眼睛,却有更多的雨水趁机滑进眼底,一时间,酸涩异常。

“我,真的能问吗?”你说的很小声,小声到你自己都要听不到。

黑色龙尾从水中猛地扎出,缠住你的腰,来不及过多反应,下一瞬,你们便鼻尖相抵。

你听到他说,“问我。”

不知是冷泉的水过于冰凉,还是别的,你不受控地打了一个寒颤。

“阿鸣,你会想你师叔吗?”

混乱的思绪如潮水,在你脑海里四处冲撞,你宛如被困于海的落难者,在方寸大乱间,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块也许不会被海浪淹没的礁石上。

如果他想念,你倒是愿意不计前嫌,目视他们和好如初,毕竟那个人族很脆弱,估计寿命不长,你闭关个几年,眼睛一睁一闭,就不用再见到。

你不需要黑鸣舍弃所爱来向你自证,他是如何重视你这个好友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他想不想念,都不会再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关系。

他的尾巴缓缓收紧,缠得你深吸一口气。

“不是这个,问错了。”他摇摇头,又补充道,“我不想他。不过,名秋,你有想我吗?”

你犹豫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从来不敢想念他。

他没太多反应,点了点头,眨了一下眼,说:“轮到你问我了。”

你愣了愣,直到这,才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磕磕绊绊地问,“你有想我吗?”

“有。”黑鸣用鼻尖蹭了蹭你,“我解决完凌源君就去人界找你了。”

“连祁于都找上门来了,你却从不来见我,路名秋,你真的很过分。”

“不过,我们扯平了,”他露出一个笑容,“你别想再逃跑。”

有易水丹这个闹腾的家伙在,你并不怎么意外他知道你与祁于的纠葛,但他们什么时候见的面?黑鸣什么时候来的人界?你一无所知。

“什么时候来找的我?”你问。

“三月初。”

“他身上全是你的味道。”他嫌恶似地皱了皱眉。

你追溯记忆,勉强回忆起,今年春有一天,师兄一反常态地修炼到很晚,身上还莫名多了很多淤伤,可是无论你怎么问,师兄都含糊其辞,最后好说歹说,也只是给了你一个绝无下次的保证和数不清的吻。

如果师兄来找过黑鸣,那一定是因为蛛毒,而且师兄那天的伤,估计和他也拖不了干系。

但……

“又轮到我了,”黑鸣拍拍你的脸,“当时我没给他解药,你也没来找我,怎么现在想起我来了?”

“我……”

不等你解释,他又说:“那日我偷偷跟着祁于去找你。名秋……你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他不悦地撇了撇嘴,然后凑过来,亲了你一口。

温凉的触感一瞬即逝。

“现在你可以重新问了。”

冬日,寒风沿着陡峭的山体呼啸而过,将散落在地的雪屑席卷于空,吹往不知名的角落。

你蜷缩着身体,不大情愿地从裂成两半的蛋壳里爬出来。

骤见天光,又遇寒潮,你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急忙钻回倒扣在地的蛋壳下,单露出一个脑袋四处观望。

不远处的一簇黑竹底下,静静歪斜着一颗隐约泛着淡金色光芒的乳白色龙蛋。

比你的那颗,还要大上个两三倍不止。

你有些好奇,便顶着风寒,围着这颗蛋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不忘用下巴蹭了蹭他。那是一种温热润泽的触感,就像在蹭一块会发热的圆石头。

在寒风呼啸中,这种温暖显得尤为可贵。

于是,你把他拖到了你的蛋壳边,再找来干草树枝,搭了个简易的巢。

除了觅食,这以后的每个冬天,你都缠在这颗蛋身上,汲取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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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数个春秋,照常被你窝在怀里的颗蛋忽然晃动了一下,发出嘎吱嘎吱的爆裂声,随后,一只体型比你大一倍有余的白龙钻了出来。

浅金色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着你,问:“你不是龙?”

龙的孵化期相当漫长,短则数千年,长则近亿年,你没预料到它会那么快就破壳而出。

其孵化周期之长,促使许多龙族养成了管生不管养的习性。而龙族至今尚未因此覆灭,多亏其血脉相连的记忆传承。

可自诞生之初,你记忆便是一片空白,更别提龙族传承,显然,你是异类。

有龙的外表,却无与之相匹的力量,徒有其表。

他破壳不久,威压却深重,显然已身受传承。

“说。”他声色低而平缓,听不出情绪。那泛着细闪的硬质尾鳞蹭过你的微颤的眼睫,瞬间,你汗毛倒竖。

贪恋温暖的下场如何,你尚且无法知晓,但危机临头的的恐惧感,此刻,你倒是领略透了。

龙族避世不出,除不喜纷争,更在于排异之心。

百年来,你于龙界所见的外来族类少之又少,偶然从友人处听闻外界族类的消息,也是带着不屑口吻的匆匆一提。

一滴汗珠从你额角滑落,你辩驳道,“我是龙。”

外形上,你同龙族酷似,虽曾因体型遭受刁难,不受大多数族类接纳,但一直也算相安无事。

你不确定他究竟察觉了多少。

“是吗?”他湿漉漉的身躯重重地压在你身上,“你是龙啊,那就不能吃了,”叹息般地摇摇头“但是,我饿了。”

你被他压在身躯下,受困于一团浓郁的血腥气味之中,好半天才回过神。

“我会给你找吃的。”

领着他下山途中,你们撞见一群正往你巢穴赶来的龙族。

他们脸上挂着一种对你来说全然陌生的热络,兴奋地对蹭在你身上白龙一顿问候。

原来血脉纯正的龙族,诞生之初便会受到其他龙族接纳与讨好。

“吾名,路名秋。”他神情自若,应对娴熟,谈笑间便熟络各族。

你于他身侧,怔怔然地被迫领受在场龙族好奇的打量,满脑子都是如何趁机离开。

刚往后挪了一小步,你就被他拦住去路。

“你要去哪?”他似不悦,瞥了一眼在场龙族,问你,“你不喜欢他们?”

你一时无言以对,甚至生出几分恼怒,但碍于此情此景,你也只是摇摇头,回到他的身侧。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群龙族后,他转过身来,半靠在你身上,嗅了又嗅,问,“你真的是龙吗?”

“好想吃。”

你恼怒地咬咬牙,甩开他的身躯,往林地深处飞。

为遮掩行迹,你避开繁密的枝叶,低空飞行,一路疾驰。但他还是追了上来,不紧不慢地跟在你身后,以略带安抚地口吻,说:“不会吃你的。”

你原地停下,和他打了一架。

打斗结束地很快,因为他压根没还手,而且,他的鳞片很硬,一尾巴甩过去,疼的还是你。

“你不喜欢我吗?”他问

“你难道喜欢我吗?”

或许你该打他的脸,那里的鳞片没那么硬,不会那么疼……

“喜欢。”他凑过来,鼻尖蹭了蹭你的脸。

那温热触感让你想起,同他一起熬过的数个寒冬,你哑然片刻,说:“走吧,我带你去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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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的青睐,你在龙界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至少,所有的排挤都从明面上放到台下了。

他待你真诚,唯一让你苦恼的是,他总是带着一身伤回来,细问起来,却是为了什么远古流传的珍宝。

“为了一堆死物搭上性命,值得吗?”你问。

他笑笑不说话,目光片刻不离地跟着刚到手的玉石。你震惊于他的热爱,以至于开始思索自身所求。在他拉着你踏上了无数次冒险旅途后,你找到了你的所求。

那是一本由魔族撰写的医书,初见时平平无奇,被随意地堆在角落。可是其中奥秘,令你心潮澎湃,心之向往。

犹豫再三,你决定像他一样,勇敢地追寻自身所求,所以,你同他暂时告别了。

求医之路并不顺利,你遍访整片大陆,拜见无数名医,在历经许多不为外人道的艰险后,你找到一人族名医。

名医交付给了你一个极具挑战性的病人,一个非常脆弱的人类,他的亲弟,凌源君。

你接受了这个挑战,将其带回龙界,甚至放在你居所的里间小心看管着。

路名秋来找你了,他一点也没变,待你依旧。甚至,你走的这些年,他还一直往你居所里堆玉石珍宝,你回来后,光是收拾这几堆小山似的珍宝,就收拾了好几天……

然而,有一件事让你特别在意,路名秋似乎对你的病人抱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态度。

具体表现为,他热衷效仿这个人族,幻化出人形,甚至开始穿起了人族的服饰。

他似乎很喜欢人类的形态。

可他们相处的并不好。

凌源君需要管控情绪,路名秋却总是以各种方式引起他的情绪波动,打断你的治疗。

这让你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只能尽量把他支开,不让他与之碰面。

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后的某个忙碌下午,你接到雾化蝶的灵息,显然,路名秋又去打架了,而且受伤了。

你停下手里的事,打算跟着灵息亲自去一趟。刚飞出龙界,你就接到魔族少主李束及的灵讯。

听完他那一堆得意洋洋地逗弄路名秋的对话,你才勉强放下心来。李束及与他向来交好,倒也不会真的为难他。

你叹了一口气,急匆匆地赶回居所。起初,你有些恼火,刻意找些借口不见他,可近日来,治病已到关键时机,你必须专注,所以一连几月,你都忙地脚不沾地,至多匀出时间给他留个口信,稍微解释前因后果,完全没时间见他。

将其拒之门外若干次后,他没再来找你。

等你处理好凌源君,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他还是没来。

你心中疑惑渐深,于是直接找上门,却见一堆密密麻麻的禁入符文。

路名秋连招呼也没和你打就闭关修炼了……上一次他闭关修炼,是几百年来着?你记不太清了。

那时你终日浸泡在医术里,倒也不觉时光漫长难熬。只是,此番你会选择将人带回龙界养病,一是出于治病的考量,二是单纯地,想见他。

他难道不想见你?

你了解路名秋,对他惯用的禁入符文也略有涉猎,暴力拆解符文,破门而入,于你而言并非难事。

你试着避开禁制,往里传讯,却无回音。你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愤怒多一点,还是难过更多一点。

或许你应该更有耐心一点,而且,这也算同你之前的闭门不见扯平了,你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给他留了一条等他出关的灵讯,你便离开了。

随后,路名秋出关,独自离开了龙界。

他没来找你。

他不告而别。

你是从易水丹那得知这个消息的。他兴致冲冲地告诉你,路名秋是效仿他去找道侣了。

你大受震撼,一脸不可置信。

等你回过神时,你已经暴力拆解了他居所前的符文禁制,翻遍他整个居所。

自然,你没在里面找到他。

正当你不知如何是好时,凌源君突然找上你。

他向你求爱。

你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情深模样,只觉愈加心烦。你直接打断他,拒绝了。

忽然间,你嗅到一丝淡淡的,属于路名秋的气味。

你当即站起身,指着气味来源,他配剑上的血石挂饰,问“这是哪来的?”

“小鸣,这是你赠予我的剑穗啊……”他缓步上前,无奈地笑了笑,“连这个都要拿回去吗?”

“我没送过你这个,”你笃定地说,“还给我。”

你的确承诺过送他一样珍宝,甚至放他入里间,任其挑选。但,那堆珍宝里面,绝对没这个剑穗。

你虽不像路名秋一样对珍宝如痴如狂,但仍然没跳脱出龙族的天性,和他一样,你珍视你的每一件珍宝。

你对他们每一样的去向,都了如指掌。

那日,他拿走的应该是一把长剑,也就是他现在挂在腰间这一把。

能被放在你里间,而且还带有路名秋气味的珍宝,显然,是路名秋送来的和好请求。

他竟敢擅自偷拿路名秋给你的东西。

你揍了他一顿,把他丢回人界。

拿回剑穗,你看到刻于其上的灵讯,一行歪歪斜斜的龙族密语。

你未受血脉传承,对龙族密语仅是一知半解,于是,你找了易水丹帮忙。

“阿鸣,我心悦你,望与你共度一生,明日,巢穴旧址,等你。”

你当即赶往人界,又去揍了凌源君一顿,大概,就揍到比你医治他前好一点的程度,死不了。

而后,你以强硬的手段,从易水丹那套到路名秋的踪迹。

你毫无遮掩,甚至张扬地前往人界,许多昔日结识的友人,病人纷纷找上门来拜访,唯独没有他。

直到,那个带着路名秋一身气味的人族找上门求医。

说是求医,他却处处打量你。

在你忍不住与其交手时,你看清了他颈侧的青紫色吻痕和其嘴角浮起的细小血痂;你确定了他身上的气味,绝非由外物沾染而的上。

他根本无心与你缠斗,反而趁打斗时把你的药箱都砸了。

你能肯定,他根本就不是来求医的。

你们打了个平手。

你偷偷跟着他,如愿见到了路名秋。

隔着一窗纱帘,他揽着那个人族,焦急地追问他受伤的原因。

被唤作师兄的人族回抱住路名秋,抬起头,亲吻他的嘴角,含糊地敷衍道,“是秘密。”

路名秋摸摸他青紫一片的脸颊,没再强求,转而问“疼吗?”

你下意识看向你肩侧的刀伤,忽觉人界春日异常寒冷。

“那日我见你和祁于,便知你心意不再。”

“嗯。”

自萌生起与师兄一起的念头,你便无意再与黑鸣多做纠缠。前尘往事,虽心怀遗憾,但总会被时间冲淡。

“相较龙族,人类寿命短暂,我本不介意等他死去,但是,现在这样,也很好。”他的吻好似落在你颈侧的夏日雨珠,冰凉且密集。

你右眼上眼皮忽地一跳,诧异地问,“所以,你是反悔了?……现在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我没反悔,”他神情严肃,“我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

“一直?”

“一直。”他笃定地点点头,指腹亲昵地揉了揉你的僵直的嘴角,随后,他向你解释起一切的缘由,包括他肩侧的浅淡刀伤。

雨下的一切,透露着一种不真切的疏离感,你颤抖着手,拨开他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发,指腹抚过他肩侧那道微微凸起的整齐刀疤,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钻进你怀里,双唇抵在你耳侧,轻声低语,“那日我去找你,你却根本没发现我。”

“眼里只有他吗?名秋,你怎么这么坏。”

“我……”你张了张嘴,想要承认,又想要反驳,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不停地流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倒也没到要你流泪的程度,”他无奈地叹一口气,替你擦起眼泪。

你强抑哭腔,应了一声,头一次在他面前顺从心意,吻他的唇。

他毫不抗拒,甚至顺从地张开嘴,露出内中柔软,任你采撷。

你眼泪流得更凶了。

“别咬……会疼。”他推开你的脸,泛肿的双唇微张,有些急促地喘息着。

你何止想咬他,你恨不得立刻,立刻,将他完全吞吃入腹,

“阿鸣。”

“嗯?”他一脸疑惑,再次毫无防备地凑近你。

你吻他,锐利的尖牙抵在他唇边,忍耐着,无数想法在你脑中闪现。也许,你该趁现在捉住他,藏起来,关起来,和你的那堆珍宝一起,不许他人觊觎,更不允许他擅自出逃。

又或许,你该杀了他,整齐地切下他的头颅,然后,让他的血在你掌心流淌,缓缓滴落。

总之,让他永远属于你。

“嗯?”没等到你的回应,他疑惑地发出一个气音,半响,别开脸,困倦地揉揉眼睛,“我有点……困了。”

一瞬间,你心里有了答案。

你拉着犯困的他,轻车熟路地摸到你在他居所里,旧日常住的房间。

不像你居所那样灰尘满天,屋内根本一尘不染,甚至还燃着一豆烛火。

你若有所思地收起握在掌心的清洁符隶,捡起散落在你床头的几卷医书,抖抖被堆在床榻上一角的锦被后,转头看向黑鸣。

“别问。”他避开你探寻的目光,绕过你,背对着你躺在床榻上。

你一言不发地理好书卷,躺在床的外侧,伸手摸了摸他发红的耳垂,也开始昏昏欲睡。

昏沉之中,他又钻进你怀里,一只手搭在你身上,脸颊紧贴着你胸膛。

其实,无论是藏起来,还是杀掉,都很好。

可惜,你的答案是等待。

你会等他替你做出选择。

现下,他选择了你的拥抱,你的陪伴。而你,当然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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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消散,新阳又起,醒来时,已是正午最热的时节。

或是嫌热,他整个人都缩到床的里侧去了,脸埋在枕被之间,睡得红扑扑的。

你收到祁于的灵讯,他约你到魔界与龙界交界处的浮石岛一见。

你静悄悄地下床,从指戒拿出一张降温的符隶,借着微弱地烛火点燃,瞬间,一股凉意裹挟整个房间。随后,你在桌子左侧的方角柜里翻找许久,勉强找出一套和你心意的淡色衣装,再配以珠饰,穿戴整齐。

“名秋?”黑鸣双眼半睁,还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蒙。

他慢悠悠地撑起上半身,把睡觉时被压的微微卷曲的长发拂到身后,再指着你身后的柜子,“拿一件给我。”

你房间里自是没他的衣服。

你给他递了一套你的衣服,又摇摇自己手腕,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

黑鸣不大情愿地咬咬唇,但还是在你哀求的目光败下阵来,然后化身成不过一指宽的小龙,缠绕在你腕侧。

“下不为例。”黑鸣气鼓鼓地边说边用尾巴挑开繁复的袖口,往下深入,后在你手臂上缠了好几圈,单露出一个圆圆扁扁的脑袋。

他体温低,鳞片偏软,缠在你身上,如同一截羽纱织成的贴身衣袖,隐约泛着丝丝凉意。

“去哪?”

“找祁于。”你话音刚落,就有细小的尖牙抵在你的右手虎口处。

显然,他很不满你的答案。

“昨日说的解药得拿给他。”

“……他来过了。”

“什么?”你脚步一顿。

“否则昨日你来寻我时,我怎会恰巧在等你?”

“所以……是他告诉你的?”

“嗯,他已经拿走解药了。”

如果师兄自己就可以说服黑鸣,拿到解药,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你白跑一趟?

“他拿什么说动你的?”

早前师兄便见过黑鸣,彼时不寻求解药,还将其惹恼,砍他一刀,你倒不觉得黑鸣会大度到毫无条件地将解药双手奉上。

“一些关于医术的情报,而且,他承诺我,他会引你来此。”

“我想见你,所以……”

你捏了捏他的后旋的龙角,“这个谎撒的不好。你明知我所处之地,见我并非难事。”

“……”

他像被戳中心事般连忙甩开你的手,钻入袖中,不作回答。

“祁于到底许了你什么东西?”

“他把你们之间的事和我说了。”

你不解地挽起衣袖,揪出试图逃避的黑龙,“所以呢?”

如果黑鸣所言属实,想必师兄早已察觉你与黑鸣之间曾有旧情。

他借此从中斡旋取得解药倒也合理,只是,你们目的相同,他何必特意绕过你,独自一人找到黑鸣?

如果他认为,他能借你与黑鸣的情谊取得解药,那为什么不相信你能帮他?

是担心你言而无信,还是他别有所图?

你有些失望。

“我没法拒绝。”黑鸣蹭了蹭你的掌心,又问“你还要去见他吗?”

他似乎话中有话。

“去。”

你并非听不懂黑鸣的暗示,只是,师兄中毒这件事于你,就像是深扎于心的一根刺。你同师兄缘起于此,缘灭于此。

浑浑噩噩地忽视这根刺,这对你和师兄,甚至对黑鸣来说,都不公平。

浮石岛非岛,而是由数枚漂浮于海的巨型石子组成。

你从高空俯瞰,沿大小不一,散乱分布的石群飞了一圈,始终未见人迹,于是你随便选了一枚较小的石头着陆,打算给师兄传灵讯。

不料灵讯还未发出去,你脚下的石头猛地一动,托着你在海面一路疾驰,最后稳稳地停在一块体量稍大的石头前。

甫一踏上暗灰色的岩面,一道莹白色阵法便在你脚下铺开,转瞬间,你的前方展开一条地道。

一条新的灵讯弹了出来,“进来。”

地道两侧仅燃着几盏昏暗的烛灯,从外望去,什么也看不真切。你没多作犹豫,跟着灵讯的指引,深入其中。

向内没走几步,一股浅淡的血腥味便袭上你的鼻尖。

怀着疑惑,你见到了靠坐在洞穴深处的师兄,他向你招招手,示意你向前。

此间无灯,昏暗更甚,凭借白龙一族天生的优越视力,也只能将他看清个大概。

他脸上缠着面纱,右眼处还绑了着布条,整张脸除了一只左眼,几乎遮得严严实实。

“找我何事?”一靠近他,你就完全确定那一进地道就闻到的血腥味,来源于他。

“名秋,”师兄说话的声音很小,听不真切,“给你。”

他掰开你紧握成拳的手,强硬地把一个矮矮的圆瓶塞进你手心。

你召出一盏白玉提灯。

莹润的光线照亮了你掌心,这是一个你经常会在黑鸣药桌上见到的矮白瓷瓶。

揭开封布,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棕褐色的药丸。

“是我给他的药。”缠在你手臂上的黑鸣探出头来闻了闻,突然冷不丁地开口。

师兄竟然还没服下解药吗?

你本能地觉得不对,提起提灯就往师兄唯一裸露在外的左眼照去。

他处于地道深处,久不见光,此时骤然遇光却毫无躲闪。其眼白处浮起数道明显的黑色细纹,向来沉静如水的墨黑瞳孔白化,在灯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色。

“你们,”师兄似乎并不在意你看他的左眼,反而小心翼翼地抓住你的衣袖,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和好了。”

你深呼吸一口,把药从瓷瓶倒了出来,抬手便要掀开他的面纱,把药塞进他嘴里。

他推开你的手。

“不要,是送给你的。”

你气得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拽起他的衣领,冷声道,“你忘了我说过什么吗?我们已经结束了,耍这些花招不过无用功,你若要自贱性命,我倒宁愿亲手了结你。”

“所以,师兄,你是希望我亲自动手杀了你吗?”

“不,”他摇摇头,声音低哑,“可是,我没骗你。”

你无心听他辩解,兀自伸手取下他的面纱,果然,他脸上覆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纹,触目惊心。

“你没喝我留给你的血吗?”你捏紧手里的面纱,怒声质问道。

“……”师兄薄唇紧抿,扶着墙站了起来。

你这才察觉,身为刀修,他今日竟然没随身佩刀。

他又扯了扯你的衣袖,示意你往下看,原来,他的衣摆下藏了一只小猫。

是你在路上偶遇到的那只。

它瘫倒于地,眼睛紧闭,左眼眶诡异地向内凹陷。

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你皱眉,但还是故作无事地劝他,“先吃药。”

闻言,师兄退后一步,沉默地摇了摇头,绕开你,扶墙沿着地道向外走。

他踉跄几步,又突然折返,紧接着凑到你耳边,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你的血石耳坠,又碰了你储物的指戒,往其中塞了些什么。

他双唇轻微张合,“这样也不行吗?”

你瞥了一眼,只当他故技重施,直接伸手掐住他凑过来的脸,打算强制喂药,却不料眼前人突然雾化成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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