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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天地最的物种

 

我见他沉默,轻笑地将他推倒,俯在他身上。

“既然你自己做不了选择,不如姐姐帮你,嗯?”

容修迷茫,“姐姐要如何帮我?”

“自然是让你也体验一把当女人的快乐。”

随即,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我再度俯下身时,已经与他交换了感受。

他迎着我猛烈的攻击,颤颤栗栗,到了最后,只能张着口神色迷离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心满意足的停下,而此时,身上的伤痕已然淡的几乎看不出。

“天命之子果真是天命之子,这泼天的气运就是养人。”

我沉浸在其中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着身下的少年。

抬手挥过,一切似梦似幻,我们依旧如起初一般,他在我身体中,仿佛刚才的交换从来不存在。

他楞楞的盯着我们的下身,仿佛在确认什么,额角落下滴汗。

“方、方才……”

“男人女人都做过了,你究竟要如何选呢?”

我稍稍动了动身子,将他的魂儿拉回来,他看着我良久,闭了闭眼,抱紧我。

“我想做男人,我想一直这样拥有姐姐,做姐姐的男人。”

说着,他突地疯狂的将我折腾起来,带着少年该有的气性和疯狂。

食髓知味般,日日不肯罢休!

就在21

容修惊愕,随即快速起身向后退去,又察觉不妥想要上前,可他一抬头对上我洞悉一切的眸子,生生楞在原地。

“你、你……”

“我的结界可以挡住在我之下的人,可挡不住与我相差无几的。”

我起身,带着水珠湿漉漉的脚踩在木板上,留下一团洇湿的痕迹。

“那你,为何还要帮我?”

容修喉头艰涩道,红了眼眶。

啧,真是娇气。

“你是天生贵人,天道的气运儿,我即便想做什么也不可能,反而我与胡姬都是你命中注定的踏脚石。”

况且,我若想做什么,恐怕天道22

“人僵我也认了,只要他能活!”

胡姬面色惨然,她跪倒在床前,抚过那男子的脸。

“他本可高官厚禄,却陪我隐在这山间,不过短短几年,就妖气入体,我发现时已经晚了,我救不了他。”

“你本就是妖物,如何同人类一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胡姬咬唇,她又何尝不知,可谁让他们相爱相知。

“你不懂,他其实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可他不嫌弃我。不介意我,哪怕就是死也只愿意死在我身边。”

胡姬抹了泪痕,回头看我,她的目光中带了些决绝与哀求。

“我把我的内丹给你,只要你能给他一些灵力,你失去的从我这儿补回来。”

我愣了下,眉头微蹙:“没了内丹,你可就要重新来过,你确定愿意放弃这些年的修行?”

“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我并未杀过人,造过孽,你也不必担心会承什么因果。”

这我当然知道,若非看她没有孽债缠身,我早已下手打的她形神俱灭。

“色娘,他即便成人僵,也不一定是坏事,人僵与僵尸不同,他会保留记忆和人性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能保证他一日两日,三年五载不变,又怎能保证他百年千年不变?”

“我……”

胡姬嘴唇颤了颤,随后下定决心道:“我保证,日后他若作恶,我便亲自出手灭了他。”

像我们这样的妖物不能随意起誓,而胡姬这般,明显带着束缚的誓言若是他日不执行,便会遭天谴灭杀。

我倒不担心她不应誓。

只是有些感叹,人世间的情爱果真不一般。

而我,似乎有些理解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了。

“我可以救他。”我开口道。

胡姬双眼一亮,立即拜倒在地,“请色娘出手!”

我的内丹不染妖气,甚至隐隐透着半成的仙气。

这是功德的作用,也是为什么胡姬偏偏要抢我的内丹缘由。

床上的男人与死了无二,那口气即便封住了,也不过是保证尸身不腐罢了。

若是长此以往,过个十年八年还有可能成为行僵。

届时才是为祸一方。

没有再犹豫,我将胡姬扇飞出去,在结界的保护下,我祭出内丹抽出灵力,将它们渡给床上的男人。

整整一日,等我从屋里出来时,胡姬已经迫不及待的闯进去,看到男子面色转好,胸膛起伏着,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曾耗费百年功力和大量药材,堪堪保住他的身子。

而我,只需一天。

这就是修为不同,族支不同。

也难怪喜狼一脉人少,非天下大劫不出世……

等等,天下大劫?

因着她与我有了契约之誓,隐隐能够感受到我的命运,当下目光复杂,欲言又止。

“你……你顺应天道,若是天道让你……”

“慎言!”

我警告她:“天机不可泄露,该如何,上天自有安排!”

胡姬抿唇不再多说,我将时间留给他们分别。

从山脚离开,我看了眼天色,已经暮色时分,脚步一转,便踏破虚空。

爵府内,长公主眼皮跳的厉害,就连平日里最宠爱的男宠也失了兴趣。

她烦躁的踹开埋在她身下舔舐的男人,将人赶了出去。

“滚,让人送壶酒来。”

男宠被踹到床下也没有丝毫恼怒,爬起来后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长公主见此,愈发不得劲。

这些人多数是她买的,也有些是抢的,骗的。

可他们之前都盛情满满,这几年却因着她年岁渐大,越来越敷衍。

无论换过多少人,都是一样。

若是,若是她能有色娘子那般容色,何愁天下男人不趋之若鹜?

“所以,你就想得到我的皮?”

心底的隐秘被人毫不顾忌的说出,长公主愠怒地回过头,却惊恐的楞在原地。

她看着倚在窗子上的身影,又惊又怕,片刻后,扯起了笑意。

“我道是谁,原来是色娘子,你怎会在我爵府?”

我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将一路看到的疑惑问了出来。

“詹亩没有同宋家小姐成婚?”

长公主目光微闪,下床倒了杯水。

“这就要问你了,自你走后,詹亩虽忘了你,可却也不肯成亲,不仅如此,还落了发自请出家。”

倒是可惜了他那一副好皮囊。

我闻言微怔,出家?

长公主见我垂眸思索,便试探道:“不若你去劝劝他?他素来只听你的。”

“是要去。”我点头,在她来不及高兴之余又开口。

“不过,去之前我这儿倒是有笔账需要同殿下算算!”

23

长公主楞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色娘子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哪有什么账。”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悄悄挪到床边,一手伸进了枕下。

我没将她的小动作放在眼里,也懒得再与她废话,抬手一招就将她扯入手中,一手捏住她的脖子。

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突然就发难,她攥着骨刀的手想要刺我,却被我毫不留情地拧断。

一声惨叫响彻屋内。

“啊——”

“我、我的手,不要……”

骨刀落下,她向我哭着求饶,垂下的手绵软无力。

我嫌脏,将她扔在地上。

“色娘子,色娘子你放过我,我错了,我不过是被那只妖物迷惑才犯下大错,以后不会了。”

见我不出声,她又道:“我可是詹亩的母亲啊!再不堪,你若杀了我,他也不会好受的。”

她自以为我对詹亩有几分在意,便觉得可以拿捏我。

可笑的是,她根本不会明白我们这样的妖物眼中,情意究竟算什么。

尤其是我!

“你本该死,没有人可以算计我,但让你死太便宜你了,既然你这般在意容貌,那我就毁掉你最珍贵的东西。”

说着,我不等她惊恐后退,便抬手在她天灵盖覆下。

灵力四转,将她的青色吸纳收入。

她已年过四十,因着出身尊贵,平日保养得宜,说是三十也不为过,可即便如此,也依旧贪婪,想要夺取她人容貌。

甚至,私底下饮着女婴的血来维持青色。

这样的烂人,死不足惜,但慢慢折磨死,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我松开手时,苍老的仿佛六十岁老妪的长公主摔倒在地。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满是褶皱的手,再抚上脸庞。

“啊——”

她满眼恨意,“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是大齐长公主,你怎么敢伤我?”

“长公主?”我嗤笑:“区区一介人族公主,竟也敢打本座的主意,谁给你的狗胆!”

别说我一怒之下整个爵府湮灭,就是我掀翻了大齐,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只要天命之人不动,这渺小的世间还不是随我一人折腾。

将长公主踢开,她的一把老骨头撞在床头,当即受不住便昏死过去。

我径自朝着那处佛堂而去。

依旧是檀香缭绕,里头的身影映衬着烛火,暖黄又冰冷。

他是真的出家了,光洁的头顶,眉眼冷寂,薄唇轻抿。

与我印象中一般,还是那样好看。

“小爵爷就这么抛下爵府,怎对得起列祖列宗?”

詹亩书写经文的手腕顿住,微微一颤。

他抬眸望向从门外走进来的我,明明不记得,却眼底溢出了情意。

尚在捉摸不明时,复又消散。

“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佛堂早已下了通知,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即便是他的母亲也只能候在外头。

我这样闯进来,还是头一个。

不,应该是只有我一人这般。

“为什么不成婚?”

我没有回答他,反而询问道。

詹亩蹙眉,他面上虽平静,可从见到我时,那颗砰砰直跳的心早就乱了。

稀奇的,没有沉默,他道:“我这颗心好像病了,它不听使唤,不让我娶妻。”

原本他其实对娶妻一事并无太多抵触,左右不过娶个人回来安上下的心。

可他临了才发现,最安不了的,是他的心。

我听着,徒然一颤,罕见的,我也透露出一股隐秘的欢喜。

没想到冷如高岭之花的小爵爷,热情起来,竟是堪比业火灼热。

一把就燃透了我!

“既是病了,那就让我来医好它!”

说着,我抚上他的胸口,将他外头的袍子扯开,舌尖游移,在他心头落下一吻。

詹亩呼吸急促,却没有推开我,从不近女色的他,头一回任由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近身,反复撩拨。

我将他推倒在蒲团上,衣衫在我眼前尽落,我覆上他的那刹那,才恍然。

原来,我竟也不过如此……

佛脚下,两道身影逐渐重合。

一面圣洁,一面污秽。

一面无私,一面贪欲。

在最该洁净的地方,沾染了最肮脏的世俗。

可又在最肮脏的地方,成就了最洁净的道。

我的喘息渐渐急促,满屋子里都是我的娇吟与低泣,伴随着男人炽热的索求,渐渐攀登。

“色娘……”

詹亩的眸子渐渐清明,而我也在这声低喃中回过神来。

“小爵爷都想起来了?”

话音刚落,却见他额间金光普照,刺的我眼中生疼。

许久,我却是轻笑一声,空空道。

“原是上界佛子历劫渡厄,小狼失礼了。”

24

此时此刻,我们身体相连,尚未分开。

可他已经堪破情劫,立地成佛。

而我,依旧是那个人世间的喜狼。

就连方才颤动的心,涌出的情意也被这道金光打回原形。

“佛子既已成功渡劫,小狼便不再叨扰了。”

我起身想要离开,却突地被他一把扯下,再度贴合。

“你……”我惊愕的低头看他。

可詹亩却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额间金光淡去。

他的手,也捏紧了我的腰身。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的不问问我?”

我笑了,又从他的眉眼中看出了往日属于詹亩的模样,气得腹下一收,令得他闷哼出声,落下一滴热汗。

我伸出指尖划过那滴汗,送入口中轻含,魅惑众生的一笑。

“佛子,难道你还想留下我?也不怕耽误了回天,落了你神位?”

似乎被我的话刺激到,詹亩红了眸子,将我的唇狠狠封住。

“你只有叫的时候最好听!”最得他心意。

詹亩不管不顾的将我扯进深渊,起起伏伏,摇摆不定。

仿佛那无间地狱,竟是爬也不教我爬出来。

这样炙热,这样无度。

几日后,我瘫软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佛子就是佛子,身体比我都好。”

说起来,我倒是头一回被人折腾成这般。

詹亩沉默着将我抱起,几日几夜没合眼,倒还是从容不迫,不见一丝疲惫。

他将我放在浴池中,水温刚好让我身子放松下来,也散了些疲惫。

“你身上承着天道因果,我不好干预。”

“我便是顺应天道而出,怎么,佛子怕我出什么意外?”

他能看出来的,我又怎会看不出来。

可这是我的道,亦如他也有他的道一般。

金光再度浮现在他额间,我知道,这是上界在召唤了。

我坐在池子里,面色轻松,带着水珠的脸上,被墨发衬得更为明艳昳丽。

秀挺的琼鼻,艳红微肿的唇瓣,那双眼仿佛承载了几世的柔情涟漪。

即便是上界佛子,看了也忍不住差点沦陷。

良久,就在金光将他全部笼罩其中时,他才开口:“保重!”

我勾唇轻笑,看着他原本的元神脱离这具躯壳飞升。

那道足以普照世间的金光曾是我们这样的妖物梦寐以求的。

可现在,我却觉着有些刺眼。

说不清心底那股莫名的涩苦是什么,我冷眼消失在爵府。

而在我消失后,整个爵府也乱成了一团,小爵爷暴毙,长公主疯癫都。

从前那些该还的孽债和因果,一分没落下。

我只算了个大概,便不再去过问。

胡姬找到我时,见我在饮狼族都仙酿,已经醉的不识人。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又不敢轻举妄动。

而我却没她这番顾虑。

“你若现在出手杀我,说不定还有几分机会,到时拿了我内丹给你那相公,指定能让他脱胎换骨。”

我睁开眼,带着朦胧的醉意轻笑:“若是你用了,何愁只有七尾,九尾都是虚的。”

胡姬面色大变,“你休想骗我,我才不上当。”

她气得转身就走,可没几步又折了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抱臂而笑。

“现在狼族都传遍了,你对上界佛子动情,人家却只当你是踏脚石渡劫,整日买醉解忧度日。”

说着她啧啧出声,笑容又贱又欠。

“喜狼一脉不是号称绝不动情,一心只求天道,顺应天道的神位储备么?我看你这下如何飞升啊——”

话音未落,她便被我一尾巴抽在嘴上飞的老远。

不等落地,又被我拽回来,晕晕乎乎地吃了我好几尾巴。

从前她还有几分反抗之力,可现在早已损失过多功力的她,就连招架都无力。

只能任由我将她摔断几棵树,拍裂几块大石。

抽抽地举起手,“我、我错了……”

胡姬鼻青眼肿的抬头,举起手中的几张帖子。

“我是给你送帖子的,这几个人是我挑选最合适的,她们对你的神像许过愿,只要帮助她们,定能再添功德。”

我淡淡的看着她丢下帖子,贴着地面爬也似的就跑。

生怕我再将她拽回来。

可我其实脾气还不错,并无那般暴躁。

又怎会这样小气。

打开帖子扫了眼,我微微一顿,竟然已经都过去三年了。

狼族仙酿,一坛醉一年还真不是虚的。

身影幻动,我出现在洛阳城外,一定挂着四角红灯笼的轿子将我抬进城中。

别院内,我抽着水烟看着面前宽衣解带的女子,吹散口中的烟雾,淡淡出声。

“你已是个死人,怎么还想打破轮回,嫁给活人?”

25

女子解衣的手微微发抖,一言不发的脱光自己,躺到榻上。

“劳烦色娘子了。”

我摇头,“你可想好了,即便嫁给他,你也待不了多久,反而容易破坏世间规矩,不得超生。”

女子转过脸,幽幽的看着我。

“色娘子,我知道你有几分本事,可否帮帮我?”

她说出自己的身世,我只静静听着,时不时抽口水烟,将屋里弥漫起一层又一层的烟雾。

本是洛阳城富贵人家的小姐,却因一场人祸不得善终,在出嫁的途中被邪道炼成香膏。

可留下的执念却让她不肯入轮回,硬是留在了世间。

“我身死的地方离喜狼庙不远,得娘娘香火庇佑,我能够现身,家人只知暴雨耽误了行程,只能另择吉日。”女子说道,眼中流出血泪。

原本娇美温婉的面容,倒是有些显得狰狞了。

“他们把我的皮肉炼成了香膏,骨头磨成了粉,听闻娘娘救世庇护众生,可否帮我找回身体,了却这段心愿?”

我吐了口烟雾,手中的烟枪指了指那层隐隐透着寒意的雾气。

“鬼门关已开,若是你就此离去,尚能投个好胎,若是不愿,便不得超生了。”

女子摇头,她恢复起初干净的面容。

“多谢娘娘好意,可我身为子女,未尽孝道,死后连尸骨也无法留下,令他们伤神,我做不到。”

张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知晓暴雨拦路,送亲队失踪,张家夫妇光是找她已去了半条命。

她又怎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们。

更何况,还有个在等她的人。

人世间多是执念未消的人,他们死后不去轮回,便硬生生等在天地间慢慢消散。

张家女便是如此。

但,这样是有违地规。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想将胡姬拖出来再扇一顿。

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专挑这些个麻烦事儿给我。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好再劝。”

说完,我搁下烟枪,拿起玉枝撩开她的腿。

张家女子生的不错,若是没看错,还生来带香,许是因为这个,才被邪道知晓抓去做了香膏。

据说,用女子皮肉做出来的香膏会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香味,使人欲罢不能,销魂夺魄。

而这种香膏多是用来售卖给闺阁中妇人女子们,涂上它,身上不仅能够常年带香,还能使皮肤容貌变得越来越好。

这人间什么不多,稀奇古怪的法子却是层出不穷。

也难怪大劫将至,妖物横行。

我用玉枝让张家姑娘熟悉了自己的身子,哪处能快活,怎么快活,哪处不可碰不可伤都给她讲解的清清楚楚。

即便不是人,她也听的面红耳赤,遐想非非。

待到收起玉枝,我让她穿上衣裳,她不是人,甚至连肉体也无,也就免去了其他调教身子的法子。

不过没肉体,却有魂魄,她想要在青天白日下如同常人,光有我的香火可不够,还需要再加点庇护。

“这截狼尾是我幼时玩闹咬下的,能够护你百邪不侵,便是地官也会给你几分面子。”

我将一截狼尾递给她,张家姑娘面上动容。

她双手接过跪在地上诚心跪拜。

“弟子,谢喜狼娘娘庇护。”

我感受着身上的信仰之力加深,同时又有一部分功德落在我身上,一时奇怪便算了算。

须臾,我望向京都的方向眯起眸子。

倒是比我想的要快些。

从张家姑娘姑娘口中得知她消失的那处是一片环山路,路边山脚下有个专门制作香料的村子。

那日天降大雨,山路湿滑,又遇到山体滑坡落了不少泥石,整只送亲队伍其实都葬送在此。

也就说,后来跟着张家女再出现在人前的,其实都是些魂罢了。

那些人了却尘事便会离开,只有张家女这般执念深的,才不愿离去。

傍晚,我坐着轿子来到村前,村里人见我一身红衣又有四个轿夫抬着,容貌更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好看,一时都愣住了。

很快,便有像是村长的女人过来,瞧着三十岁上下,肤色白净,容貌说不上多漂亮,确胜在皮子好。

身上还带着股淡香,与周围晒干了的香料有些许相似,又有些不同。

她打量着我,难以掩饰眼中的惊艳,见礼道:“娘子来此是买香还是路过?”

我看了眼天色,嫣然一笑:“奴家见天色晚了,夜里山路不好走,想借宿一宿,不知贵村可方便?”

“方便,既是贵客临门,如何不便。”

村长女人抬手,进度有度。

这样的人,一看就是读过书,经过事儿的,与寻常村野女人可不相同。

否则,又怎会那剔骨炼肉的歪邪之道!

26

进了村子,我在村长家落脚,四个轿夫则是被安顿在了隔壁,这村子每户人家相隔约摸两亩地的距离,并不亲近。

但家家户户又能看得见,形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

若是从上空来看,则是一个逆八卦的阵地。

阳顺阴逆。

这个村子不仅是炼人的极阴之地,还是养阴的好地方。

若是放任不管,不出百年,这里的人就能成为彻头彻尾的邪魔外道。

“娘子是从哪里来,去往何处?”

村长倒了杯水递过来,我接过抿了口,回她:“从泉州过来,去往洛阳城。”

“原是巴蜀来的,那可是远了。”

“可不是,这一路走来劳累的紧,我这身子骨都快吃不消了,不知您这儿可方便多借住几日。”

我抬眼说道,递给她一锭银子。

“我瞧那山体被雨冲的松垮,想等再干些行路。”

“这有何难。”村长笑着将银子收下。

不仅如此,她还为我准备了些热水与香膏。

据说这香膏能够让人青色永驻,常年带香。

我打开闻了下,确实与平日里见过的各不相同。

“味道好生特别,我竟没闻过,是用什么做的?”

肤色白净的村长嘴脸带着笑意,将屋里的烛火点燃后,幽幽道:“是用一种香皮子做的,这种皮子极为难得,需得烘烤七天七夜,将油水分离,再将皮子肉捣烂加几味药材和入,温煮三日晾干,这香膏才算制成。”

我似是没察觉到异样,继续询问:“这香皮子又是何物?”

闻言,村长阴阴一笑,“香皮子就是一种特殊的香料,娘子若好奇,不如随我去瞧瞧?”

见她识趣,倒是教我省了不少事。

我自然知晓她敢怎么做无非是觉得解决了我那四个轿夫,便没了后顾之忧。

可她们不知道,从始至终来的,只有我一人罢了。

到了后院我才看见原来还有一座石包房,目光微扫便知道里面是用作什么。

没有一扇窗子,即便站在外头都能感受到里面的热度,以及那隐隐散发出的香味。

打开门,村长朝我看了眼:“娘子,有些热,多待会儿就习惯了。”

我不置可否的点头,随她进去,一抬头便瞧见两具倒挂着的干瘪物体,头下套着个带钩的盆,盆里滴满了黄红相间的粘稠液体。

在往下,便是长久烧着的干柴温火,不断地烘烤着,只依稀还瞧得出上面两具人形。

饶是见惯了这世间诸多肮脏的我,此时也不免犯起恶心。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香皮子?”我随意开口,甚至目光闲散地在屋里打量。

除了烘烤那处,还有一处台子,和一方比寻常磨盘大的多的磨。

上头几个盆里盛满了白色的粉末,不难猜出是什么。

“香皮子不好找,需得年方二八上下,未出阁,且还要是细皮嫩肉精养出来的。”

村长闻了口那两具香皮子,一脸陶醉。

“姑娘年纪大是大了点儿,可胜在容貌绝色,皮子也是我见过最好最水灵的,用你做出来的香膏,定能让人返老还童。”

说着,她已经拎起一把乌黑发沉的铁钩子,面上哪里还有什么善意,满是贪婪与阴狠。

“不,你这身皮我都舍不得炼制了,还是将你完整的剥下来,只用血肉吧!”

她看得出来,不仅我的皮,就连我的血肉也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我丝毫不惧,反而从容不迫地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悠悠的翘起腿晃着。

“上一个敢肖想我的皮的人已经烂在街头了,你呢,想好怎么死了么?”

村长眼神一厉,冷哼了声:“女娃娃嘴硬。”

说着,她甩起铁钩就朝我砸来。

就在一瞬间,视觉调换,那把铁钩竟是生生落到了自己头上,将她砸个鲜血直流。

惨叫在石包房里想起,我眼皮未抬,起身走到那几盆骨粉前。

除了几盆骨粉,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摆满了整面墙。

那些瓶盒上写了哪家哪家,什么小姐夫人,青楼妓子都有,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贪婪,才有张家女这样的苦命人。

世道沦丧,天理循环。

就在村长女人爬起来想要再度偷袭我时,我身后的尾巴将她卷起拎到了眼前。

“你原是修道之人,却动了歪心,坑害无数少女,死不足惜。”

说着,我尾巴转了几圈,将她包裹住徒然收紧。

只听全身骨骼尽碎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道软如烂泥的身影被扔了出来。

我手里挑了些骨粉和几个瓷盒收入袖中。

再抬眼时,目光正好对上倒挂着的两具干瘪物体。

而此时,她们双目已然睁开。

27

我微微皱眉,看来这身功德已经足以影响到世间万物了。

沉吟半晌,我开口:“这里大灾将至,你们是就此掩埋,还是归去再见一见故人?”

听闻我的话,其中一具身影闭上了眼,而另一个却是晃了晃。

我抬手一道灵光打去,原本吊着她的铁钩断裂,而她也在那道灵光下恢复了本来面貌。

是个娇小圆润的小姑娘。

“快些离去吧!”

她伏下身朝我磕了几个头,随后僵硬的走了出去。

我抬眼,挥手间将此处化为湮粉。

这个村子早已是个食人窟,坑害了不知多少人。

就连我带来的四个轿夫也在进门那瞬间被结果。

这个村里的男人是无用的,除了传宗接代,平日里,他们比猪还不如。

随意宰杀买卖都是常事,也幸好我的轿夫们都不是人,否则白白多几个冤魂。

我顺应天道覆灭这个村子,于是推动了山体滑坡,看着无数大石泥流将村子淹没。

里面那些只来得及跑出来的人没几步也被卷了回去,零星几个跑出村子的,也被一道屏障挡住,再前进不得,只能惨烈的求救。

片刻后,所有的声音在半边山体倒下时,尽数消散。

我离开这里,路上瞥了眼那个先前离去的少女,看着她去到醉生梦死的竹马身侧,与他道别,便收回了目光。

我带回了张家女的骨灰和血肉,而她也在一个天清气朗的日子,在父母相送中再度出阁。

这世间痴男怨女犹多,他们不过是其一。

离开后,我打开了另一张帖子,是京都丞相府的。

不同的是,这回请我的人并非新嫁娘,而是丞相之子。

也就是当初宋家千金另嫁的人。

因着詹亩拒婚出家,宋家不得不中断了这场婚事,为此两家反目。

宋娇没过多久便另嫁他人,选择了丞相之子。

如此也就罢了,可宋娇成婚后却像是变了个人,渐渐不安于室,京都不少人已是她的入幕之宾。

我倒是不奇怪,毕竟当初便瞧出了她那副身子是个淫邪之体。

注定是要祸乱朝纲的!

来到京都,丞相府便认出了我的轿子,将我迎进去后,丞相之子沈湳颇为礼遇地待我如上宾。

“久闻色娘子盛名,失礼了。”

男子一身书卷气,墨发规矩高束,气质华贵,如同温润美玉,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才。

只是眉间愁绪不散,添了几分萧索,连对我容貌的惊艳也淡了几分。

“沈相公请我来,不知所谓何事?”我端过茶抿了口,并未与他客套什么。

沈湳眼中露出几分痛苦,将下人都挥退后,才道:“不知娘子可还记得我夫人娇娇。”

“宋家千金,宋娇?”

“不错,敢问娘子,娇娇的身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当初你又做了什么,她如今为何会、会这般放浪不堪。”

大齐民风还算开放,连他都说放浪不堪,那必然是极为严重了。

我不慌不忙的搁下茶碗,见他虽面色痛苦,却没有怨恨之意,想必也清楚,问题出在宋娇自己身上。

当初我替她恢复常人那般,就与她母亲提醒过,只不过宋娇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沈湳听我拒绝,急忙道:“我只想知道娘子有没有法子医治,她再这般下去,恐怕整个丞相府,不,整个朝纲都要乱了。”

宋娇不仅在家中耐不住寂寞,沾染了府里不知多少人。

甚至连丞相也差点儿着了道。

气得他已经搬去别院居住,这下没了长辈压制,宋娇便彻底放开了。

不仅京都公子哥儿,就连朝中大臣,皇室子弟也沾染其中。

我听的忍不住咋舌,不愧是淫邪之体,恐怕如今一天没了男人都受不了。

因此,我拒绝了沈湳的请求。

说完,我起身打量了眼丞相府。

这里的楚设无一不是珍宝,就连方才吃茶的碗也是极为难得前朝大家之物。

样样精致珍贵,如此奢侈可有想过北边正起战乱,南边正在洪灾?

既然大齐上下不仁,天降大祸,又岂是我一小小喜狼能阻止的。

我不顾挽留踏出花厅,与正好走来的宋娇碰了个对面。

“三年不见,色娘子依旧容色倾城,无人能比。”

宋娇柔若无骨的身子靠近,我能闻见她身前那股乳香味儿。

不是妇人生完孩子下的奶,而是她的身子已经熟透了。

平日里动作稍稍大些,情绪起伏的厉害,那奶便会汹涌出来。

她朝我娇笑:“色娘子,我这身子近来不适,不知可否帮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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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开口,我也来了,断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我随着她去了后院,宋娇见着无人,才与我道:“色娘子,我的身子当真无解?”

她眉头微蹙,像是也在为此苦恼。

可我却知道,她在快活时有多欢喜。

“这也是你想要的,又何必再装模作样。”

是了,我早已看穿她的心思,这般毫无遮掩又不留情面的说出来,等于是撕开了她的伪装。

宋娇抿了抿唇,也不再黏上来,她只是看着我,许久才道:“从我头一回见到色娘子就知道,你这样的人这辈子恐怕也难找出29

我心头一跳,不算久远的记忆中,那个一声声姐姐,姐姐叫着的少年终是长大了。

帘子掀开,一只带着银色护腕的手映入眼帘。

手掌不如从前平滑,多了些茧子,看着也更为可靠有力。

我从容搭上,任由他将我带出轿子。

一手揽过我的腰肢抱起,我看着眼前少年有些恍惚。

褪去稚气的他,现如今已是顶顶好的模样。

带着冷冽的英气,面容精致却又充满攻击性,再不会教人觉着阴柔,更不见当初那股自卑与畏缩。

仿佛还在昨日,又仿佛过了几个色秋,直到他们的模样渐渐重合清晰起来。

我回过神,眉眼弯弯,带着承载的柔情蜜意。

“果真是你。”

“是我!”

他垂眸盯着我,眼中是深邃的念想与执拗。

“这几年遍寻不到姐姐,哪怕我月月去喜狼庙上香求见,也没一点儿回应,姐姐是故意避着我么?”

我愣了下,有这事?

随后又想起我那醉倒的三年,刚想开口,却已经被他扔进了马车中。

身下柔软的垫子并未让我察觉到不适,相反,熊皮很是舒服。

在我未来得及反应时,一道身影已经压了上来。

衣衫在他手中脆弱不堪,轻轻一扯便碎了个干净。

如同少年般,横冲直撞,但却不会真的伤了我。

喘息中,我与他气息交缠,不可抑制的露出尖爪在他背后留下痕迹。

“怎的这般馋,这几年没碰过女人?”

这样的询问换来却是一记狠的,差点儿叫我眼前开了花。

他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双眼泛红,明明带着股狠劲儿,却委屈的不行。

“尝过姐姐,哪里还瞧得上其他女人?”他埋在我的脖颈处,吮吸撕咬,“姐姐在相府待了多久,他有我好么,嗯?”

像头狼崽子,他也不给我回应的机会,逮着我就恨不得拆吃入腹。

我渐渐沉沦在他的攻势下。

不得不说,当初的少年被我教的极好,虽短暂,可学的极为认真。

我喜欢什么,喜欢哪里,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马车颠簸,人也轻荡。

我在极尽的凶狠又温柔下,突地感受到一股大量功德冲击,不得不昏睡受下。

待我再度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光滑的锦缎盖着我,连身衣裳也没给我穿。

真是恶劣的臭小鬼!

伸了个懒腰,我起身,一脚刚踏下地,外头便快步进来一人,将我抱起。

面上带着不虞:“姐姐的脚怎能弄脏了,有什么需要使唤外头爵着的丫鬟就好。”

“我需要那些人?”我看着他莞尔一笑。

容修一顿,随即点头。

“是,姐姐只要我一人足够。”

反正我受伤不能动弹时,也是他全权伺候。

容修心情不错,将我安放好又去打了水来替我边洗边把玩着那双玉足。

怎么看,怎么喜欢。

嫩生生的,真想咬口。

想到做到,他一口咬在我的脚尖,引得我一颤,低吟出声。

“别闹……”

我虽是妖孽,可也是同人类一般有着不少敏感之处。

他这般玩弄,我自然喜欢,甚至会沉溺其中。

可我却没忘记还有正事。

那份功德来的太突然,挡住缠上来的容修,我算了算才知道原来是边境。

当初的遂城被破,城中百姓已经多数转移,虽死的死伤的伤,可在喜狼庙庇护下,好歹延续生存了下来。

不仅如此,还又出了个天界转生。

这下文武都降世了。

看来,大齐已经到头。

收回思绪,我看着面前的容修,接下来便是他的主场了。

可现下他却神色委屈,将我压的紧紧的,带着几分气恼。

“姐姐在想什么,为何不理我,那些事有我重要吗?”

我比较了下,摇头,还真没他重要。

“在想你,你比任何事都重要!”

这是实话,也是事实。

容修却在我说出口时,目光刹那灿若星辰。

他吻上我的唇,深深烙下印记。

“我就知道,最喜欢喜狼姐姐了。”

说着,他又一路烫到了我心窝。

我一窒,任他沉沦。

没羞没臊的折腾几日,这几日我连身衣裳都没穿过,直到有人来寻,容修才不得不离去。

他如今是东界异姓金容家的唯一子嗣,老金爷在寻回这颗独苗苗后便离世。

留下的所有人脉以及兵权尽在他手中。

现在天下大乱已有征兆,他能留在我身边厮混数日已是极限。

就在他离去后,一人气势汹汹而来,人未见声先至。

“你这只不要脸的狼精。”

嗯?

我披上衣服的手微微一顿,侧耳听着。

何人一眼便能看穿我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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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个发色半白,横眉冷目的妇人来到眼前,身后还跟着一群面目不善的仆从。

“竟敢勾引世子,我容金府是万万不能留下你的。”

说着,就吩咐那些仆从上前要将我绑了卖出去。

做人这么久,我都快忘了上回有人这般挑衅的下场是什么。

哦对,我想起来了。

半个时辰后,我脚下踩着眼神怨毒的妇人,随随便便就踩断了她那指过我的手掌。

地上的仆从昏死的昏死,吓破胆的吓破胆。

到底是人,太脆弱。

方才我不过是抬手挡了下,便让那上前的仆从手臂飞了出去,恰巧落在一人脸上。

那血和肉糊了一脸,怕是这辈子都挥之不去这幅画面。

脚下碾了碾,我有些嫌弃。

“你是容家的老金妃?”我看着妇人很是不满。

什么东西,也敢与我叫嚣。

“你这个……这个狼精,我容家怎会招来你这样的妖孽,我就知道,容修那孽障不该存在。”

我眼眸微眯。

难怪这丑妇敌意如此大,原来是出在容修身上。

“念在你是容家人的份儿上,你自己爬出去,往后别来招惹我,否则可保不准你还有命享受之后的荣华富贵。”

我虽不能动天命之子,可旁人就不论了。

若是什么牛马都敢到我面前叫嚣,我这妖孽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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