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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柯亦戴】关于床上叫错名字这件小事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住,只露出一线光照在画室的躺椅上。

“嗯……好棒……嗯啊……”

凌阳被男人抱在怀里,从下至上侵入着。来回摇晃的动作让强烈的光线不断晃到他的眼睛,不胜其烦之下,他干脆闭上眼埋进男人颈窝处,哼哼唧唧呻吟着。

“啊啊……又…太深……”被顶到深处的凌阳下意识想要逃,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动弹不得。

这个姿势太容易进到深处了……

凌阳意识模糊的大脑忍不住想起前两天的性爱,在管家房的床上也是这样被抱着,被凶器顶穿一样动作。

他忍不住扭了扭腰,被不断撞击的小腹传来阵阵酸涩。熟悉的感觉逐渐累积,他本能地求饶:“不行…阿意……”

打桩的动作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男人扭了扭头,雪松的香调飘进凌阳的鼻腔,他被快感冲刷到混沌一片的大脑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糟了!!

果然,柯亦戴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宝贝……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戴哥……”凌阳赶紧搂住他的脖颈,猫一样蹭了蹭他的侧脸,“戴哥,好舒服……继续好不好……”

柯亦戴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凌阳柔顺的卷发:“……宝贝都这么求我了,那当然要继续啦。”

以为糊弄过去的凌阳讨好地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被等候已久的柯亦戴按住了后脑,将吻加深到缠绵。

上下都被占据,凌阳眯着眼跟着节奏起伏,很快再次沉浸在对方温柔的动作中。

交融的吻终于结束,柯亦戴轻轻向下亲了过去。凌阳仰起的脖颈呈现修长的曲线,让他忍不住舔了一下,又轻轻用牙齿摩擦。

凌阳下意识推拒:“不、不能咬…前两天阿意弄得好痛一块……”

柯亦戴呼吸一滞,反而重重啃咬又吸吮了一口,在短促的痛呼声中慢慢开口:“凌阳……你今天是在挑衅我吗?”

他顺势将被操得还有点懵的凌阳压在身下,相连的部位还没有分开就被压制住,凌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刺激到呻吟着夹紧了腿,射在了柯亦戴的腹部。

见对方完全没听进自己的话反而爽到不行,柯亦戴没能压抑住自己恼火的情绪,又一口咬在了对方肩上,在牙印的地方慢慢摩擦。

“戴哥……好疼……”凌阳扭动肩膀想要逃开,却浑身都被按住。等他回过神来,连双手都被反绑了起来:“戴哥……”

“现在知道叫我了?”柯亦戴的脸色发黑,“放心,今天戴哥和你好好玩。”

没等对方回应,他已经拉开凌阳的双腿,动作凶狠到几乎将入口撞到生疼。

敏感的穴肉被大力冲撞,深处传来阵阵酸麻。凌阳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柯亦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剧烈的摩擦让他很快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呜咽着达到了高潮。

而平常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等他适应后再继续的柯亦戴反而将他的腰抬了起来,摆出更容易进入的姿势,一刻不停地动了起来。

“我——啊啊——”凌阳尖叫了起来,眼角的泪花也飞溅出来,“不行、不——不要——”

刚刚高潮过的后穴还没停下生理性的痉挛就被再次用力冲撞,快感几乎累积成了痛觉,电流一般从下身开始,随着柯亦戴毫不留情的动作一下一下在全身炸开。

“求、求你……戴哥……”浑身发抖的凌阳声音也在发抖,眼泪失控一般顺着眼角流下,滑进头发里,又洇湿了面下的床单。

“怎么了宝贝,不爽吗?”柯亦戴温柔的声音此刻在凌阳听来宛如恶魔在半空中嘲笑,“继续吧,继续高潮给我看……”

“我…不能再……”

“嗯?没听清哦。”柯亦戴冷笑了一声,伸手掐住凌阳的脖颈,将他未讲完的求饶和理由都卡在喉咙里,“不能什么?”

“呃…咯……”

求饶被卡在了喉咙里,强烈的窒息感传来,身后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强烈。屈辱和无力、痛苦和快感交杂,凌阳徒劳地扭着腰,却无法摆脱持续不断的进攻,反而使得那根凶狠的东西戳到了更深的地方。

柯亦戴冷冷看着满面涨红的凌阳,终于在他颤抖得愈发厉害时大发慈悲般松开了手。

新鲜的空气恍若隔世般涌入肺部,被积攒到令人无所适从的快感也顺势涌起。

“不……我……”凌阳一瞬间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快感几乎将他劈成碎片,仿佛一个压缩的核弹在小腹处炸开,让下身失控的同时将他的意识也炸成了一片虚无。

看着凌阳前后都潮吹到一塌糊涂,精神也已经恍惚,柯亦戴才将自己的东西抽了出来,扯下安全套后随手撸了几下,射在了他身上。

“身体敏感成这个样子,还敢在床上挑衅……”柯亦戴笑着摸了摸凌阳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再有下次,可不会让你这么爽了。”

眼看凌阳意识模糊到说不出反驳的话,柯亦戴又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凑到他耳边:“看在今天这么尽兴的份上,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

“我那个风光的弟弟,要回国了哦。”

轻轻扯开挣扎着想要抓住他衣袖的手,柯亦戴向床上扔了个飞吻,推开了画室的门。

“柯先生,车在门外老位置。”

“多谢了。关助理也真是好福气。”柯亦戴温和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讽刺,“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关山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呛了回去:“柯先生谬赞,真是关某的荣幸。”

关门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关山意隐约听到男人骂了一句失礼的脏话。

关山意对着门沉默了片刻,转身进入了画室。

阳光已经西斜,躺椅上的凌阳仍然没有醒来,蜷缩着倒在一片狼藉之中。混乱的场景让关山意也有点吃惊,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查看凌阳的状态。

呢喃声飘入他的耳中:“修……”

关山意向凌阳看去,他双唇微张,却只是吐出微微的喘息。刚才的声音像是半梦半醒之间的呓语,飘散在空气之中。

……

“……今天发生什么了?”关山意在手上把精油搓热,“柯先生走的时候跟之前不太一样。”

凌阳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和你说什么了?”

“莫名其妙过来阴阳怪气了我两句。”

发烫的双手顺着肌肉的走向抚摸上小腹,被折腾得酸胀隐痛的部位终于慢慢舒缓下来,凌阳忍不住哼了一声。

关山意谨慎地尝试着力道,一边又忍不住问:“你怎么惹到他了?被搞成这样?”

“……还不都怪你!”凌阳突然生气地踹了他一脚。

关山意一脸莫名其妙接住了这口锅。

凌阳回忆着那个片段,手拉起枕头,整张脸都埋了进去,闷闷出声:“……他的生日宴会是下周几来着?”

“下周三,已经回绝过了。”

“……我又想去了。”

“好,我去说。”

像往常一样没有疑问地接受了凌阳突如其来的想法,但关山意心中突然不安了起来。

……会发生什么呢?

“好久不见,小阳。”

在窗边不知站了多久的凌阳慢吞吞开口:“好久不见呀……柯亦修。”

身后的男人眉眼间与柯亦戴有几分相似,只是相较起后者的风流更多了些沉稳,身材也更高更壮一些。

微凉的夜风从窗中吹过,凌阳听见那人低声道:“新婚快乐。”

“联姻而已。”凌阳轻笑两声,“……你是想得到这个回答吗,小修?”

十年没道出口的昵称让他有些不适。

恍然间,凌阳好像看到中学时候,柯亦修因为不喜欢一休哥、和尚这些绰号和他闹别扭,又在他改口后别别扭扭地熬夜帮他抄数学作业的样子。

“……之前的话,你一定会拒绝掉联姻这种事情。”柯亦修慢慢走过来想要环住凌阳的腰,“是发生过什么事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回忆中的少年眉眼鲜活。回忆忽然如同破碎的镜子一样垮掉。

凌阳像是在观赏夜景一样走了两步,不动声色地挣开了他的怀抱:“如果说发生过什么,还有什么事是比初恋一声不响就出国,十年都没个消息这种事……更让人伤心呢?”

他望着晴朗的夜空,脸上没有往常的笑容:“然后你现在回来,又来找我,真的只是想来祝我新婚快乐吗?”

柯亦修没有继续向前,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般开口:“父亲当时要求我扩展海外市场版图,下了死命令,我当时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想你应该……”

“什么再也不回来,别扯了。”凌阳皱着眉打断他,“你家飞机坏了,还是你买不到机票?就算你护照被扣了航线也不被批,回个消息很难吗?发条消息把事情给我讲明白很难吗?”

凌阳咬着牙,眼中的水色反射着亮闪闪的月光:“十年……居然就是这样的理由?而且你觉得这是为了我好?”

“对不起,我……在国外也一直想着你,今天回来也是想和你道歉……”

“我不接受。”凌阳打断他,“我现在才不到三十岁,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等你十年?”

柯亦修没再说话,凌阳便自顾自接着说:“早些年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再见到你的话,我一定要揍你一顿。”

“那你打我吧,打到你出气为止。”柯亦修沙哑着声音开口,“然后……我们一会儿去高中旁边的小吃街好不好?现在会有卖铁板豆腐的,还有冷饮店,我还欠你一杯青提奶绿……”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懒得理你。而且你知道吗,那家冷饮店早就关门了。”说罢,凌阳挥手甩开想要抓上来的男人:“你看,你的关心也不过如此啊。”

他终于回过身来,留给对方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好了,我现在准备去找阿意要一杯冰镇的鲜榨橙汁。”

……

“……我又、我有什么办法?”柯亦修眼睛已经有些充血,面部也涨红一片。

柯亦戴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好了亦修,你喝得太多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眼看着男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柯亦戴面上浮现了一丝担忧:“你等下吧,我找……哎、关助理?你有空吗?”

“柯先生。”角落中的关山意快步向前,微微行礼后扶住了摇摇晃晃的柯亦修,“……送到停车场可以吗?”

柯亦戴颔首:“你认识赵师傅,找他就行。”

柯亦戴匆匆离开,关山意架着柯亦修慢慢向门口走去。几步后,一直嘟囔着什么的男人抬起头,突然揪住了他的领子:“你……”

“初次见面,柯总。我是凌阳的助理,我叫关……”

“我知道…你。”柯亦修醉得有些口齿不清,只是死死盯着面无表情的关山意,“我听说过,你在他……他身边的狗,你也……你哪来的……”

“我只是生活助理。”等对方的言语告一段落,关山意才开口道。

“什么助理?!”柯亦修一拳砸到他身边的墙上:“他……你凭什么?被提到……明明我、只有我才是……”

关山意借着侧头的动作转了下眼睛,然后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会是在嫉妒我吧?”关山意一边唇角上扬,柯亦修竟然读出了他脸上的讥讽:“嫉妒我能给阿阳当狗,你连他一个眼神都分……”

“放你妈的屁!”气急败坏的男人一拳挥了过去。

关山意侧了侧身做出想要躲开的样子,但似乎是距离太近、避无可避,被本来只是威胁的一拳打在了侧脸。

他闷哼一声捂住侧脸,嘲笑般的声音却没停下来:“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十四年,到头来阿阳还不是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你他妈的……”柯亦修瞪大了眼睛,被劝饮了过量酒精而发昏发胀的头脑只剩下直觉。

“还是说…嘶,阿阳真的只看了你一眼?”

眼前的人终于被激怒到失去了理智,看着关山意侧过身,便想也不想又是几拳上去,“你凭什么……凭什么!”

关山意慢动作般格挡了几下,还是被打到了腹部,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姓柯的……”

“阿意?!”

凌阳又惊又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趁他还没走近,关山意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讥讽道:“恭喜出局。”

转眼间凌阳已经跨了过来,扬起手狠狠给了柯亦修一巴掌:“你敢打我的人?”

不知是凌阳的声音还是脸上的疼痛让柯亦修清醒了一些。他晃了晃脑袋抓住凌阳的衣袖:“不,是他……”

“……先生。”关山意捂着腹部慢慢站起身,同样向凌阳的手腕处伸出了手,“手疼不疼?没擦破皮吧?我去给你拿…咳,碘酒。”

被关山意摩挲着手心的凌阳急得快要跳起来:“我什么我啊,你都破相了!”

“凌阳……”

柯亦修求助般的辩解又被关山意有气无力的声音打断:“我没事,真的。这比小时候挨的打轻多了。”

凌阳狠狠撞开柯亦修,拉扯着关山意向门外走去:“回家!我叫林医生来家里。”

“太小题大做了……”

“什么呀!万一有内伤呢……”

他们的声音慢慢远去,柯亦修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靠着墙慢慢跌坐到了地上。

最终只剩下一声苦笑。

……

彩蛋:在宴会开始前

“柯先生,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有啊,你就坐在这里好了。”

“我需要照看……”

“他会有安排的。”柯亦戴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来看看……今晚谁会出局吧。”

关山意也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堪称阴冷的笑容:“您得明白,那个人不可能是我。”

“那关助理要不要试试,让一些人不要靠近呢?”

“二位还真是兄友弟恭啊。”

柯亦戴斜靠在沙发上,优雅地摊开双手:“关助理谬赞,鄙人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子而已。”

“所以我这算帮了你两个忙。”关山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我想不到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亏你敢开口。说真的,有的时候我真是搞不懂。”柯亦戴笑了一声,“关助理……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就够了吗?”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你明白得很。关助理,这方面请容许我……看不起你。”

关山意冷着脸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但他是凌阳啊。”

柯亦戴同样思索一般停顿了一下,笑着叹了口气:“……究竟是谁在乎这件事呢?”

“但事实就是如此……”关山意不准备继续和他打哑谜,转身前又回头问了一句:“我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没和你说?”

“先生说都怪我。”

柯亦戴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来,逐渐变成大笑:“哈哈哈哈!这太有意思了……”

他笑个不停,甚至最后眼泪都笑了出来,抬手抹了抹眼角:“对啊,关助理,这可都是你的错。”

“真的没事……”

关山意被推倒在沙发上,嘴里说着没事,却任由凌阳解开他的衣服。

“要涂碘酒吗?还是紫色的那个什么……”凌阳低头在医药箱里翻找,每一盒药都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发现用不到后又胡乱塞了回去,把原本排列整齐有序的医药箱翻得乱七八糟。

“这个就行了。”关山意赶紧拿出药膏,“箱子放到一边,等我一会儿收拾。”

凌阳抢过软管,分外认真地读着说明书。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后,才像是操作什么精密仪器一样小心翼翼拧开盖子,挤出一截,放在手指上仔细端详着。

“我看到他打你肚子了,这一片是不是都涂上比较好?”

关山意大概比划了一下:“就侧边这里。他喝醉了,下手比较偏。”

凌阳本来皱着眉的严肃表情突然变成了明显的不高兴,涂抹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用力。

“你是白痴吗?”凌阳满脸写着不开心,“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吗?亏你长这么高……”

被不停按压伤处的关山意疼得嘴角有点抽搐,还得安抚生气的凌阳:“他不是柯家的人吗?而且喝醉了,我想……”

结果被凌阳狠狠拍了一下:“你个笨蛋!你管他是谁呢!你打了谁我不能兜底啊?”

“……凌董可能不行吧。”

“你还敢跟我抬杠!”凌阳气得跨在他身上,作势要揍他的样子。

关山意连忙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人抱在了怀里:“你们不是之前……我怕你不高兴。别生气了,我就挨了两下,没事的。”

凌阳的动作停了下来,任由他抱着:“柯亦戴跟你说的?”

自己通了不知道多少个宵、翻情报网找资料才把他们这段被掩埋的过往挖出来的的关山意毫无廉耻地点头承认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凌阳皱着脸嘟囔了一句,又凑上前亲了亲关山意的侧脸,“……给你多发点奖金吧,你还想要别的什么吗?”

“我想……你不要和那个人在一起。”

凌阳明显一愣:“谁,柯亦修吗?”

“嗯……你看他又酗酒,又打人,这种人真的不行的……”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吃醋呀?”

关山意吸了口气,又叹了出去,模糊地反问他:“……不行吗?”

凌阳没再回话,只是用手指在他小腹刚刚涂了药的位置摩挲,半晌才笑着说:“阿意现在进步很多了哦。”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关山意还是颔首回答:“我每天都有锻炼。”

他从刚才开始被解开衣服后就一直腹部暗暗发力,把腹肌的形状绷出来。此刻终于听到凌阳在夸他,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又忍不住有点得意。

结果听见凌阳“噗”地笑了一声:“不是在说这个啦。”

关山意看着轻笑的凌阳,他垂落的发丝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我之前一直以为,阿意很讨厌我来着……”凌阳的指尖轻轻在他腹部上打着圈,“尤其是刚认识的时候,每天都冷冰冰的,也不和我说话。”

关山意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当时被凌阳一个歪头微笑击中,心跳加速、血液翻涌、头昏脑胀,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一半。

他后来回家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平时充斥着数字和报告的脑子里全是凌阳那双含笑的眼睛。他在床上直愣愣躺着,睁着眼睛到后半夜才想明白原来那就是一见钟情。

第二天他在凌阳家门口深呼吸了三分钟,想怎么开始工作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稳重、更有魅力。仔细在脑中过了一遍流程后他终于推开了门,看到凌阳和当时的男友在客厅的沙发上做爱,还他妈是骑乘式。

什么崩溃、破防、天打五雷轰都不足以形容关山意当时的感受。

要不是他从小就没什么表情,估计当场就哭出来了……

“而且阿意又不肯跟我做,也从来不主动……”

一说到这里,关山意脑中便会出现数不清的男人。

刚认识的时候,凌阳至少还有固定的交往对象,但也不知道他被甩还是他主动分手,每次的恋爱经历都没超过两个月,甚至越来越短。

最后就演变成现在这样,只约会和约炮。

关山意每次看到他身边那群狂蜂浪蝶就烦,想到凌阳前脚被别的男人操到哭,后脚就来笑嘻嘻调戏自己,更是火大到不行。

尤其是还有想要勾搭凌家二少爷上位博前程的,凌阳居然也分辨不出来,仿佛长着那根东西就行一样。每次都是在他们野心暴露、让凌阳受伤前,被关山意用各种手段按了下去。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关山意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真的是性冷淡。

如果说敏感程度满分是100分的话,关山意估计自己连及格分都没有,而凌阳可能是满分。

所以他们要做的话,首先很难开始,其次很难结束,而且一般结束得比较狼狈……凌阳被做得很狼狈,关山意收拾残局也很狼狈。

凌阳看他没回话,便继续往下说:“还有,阿意看起来很缺钱嘛。所以我当时想,还好我很有钱……”

他笑出声来,抬起头看向关山意:“……对吧?要是我当时没有每次都拿奖金砸你,你肯定就回大哥那边去了。”

关山意根本不敢说话。

他第一次和凌阳上床勉强算得上一场意外。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凌阳正在自娱自乐,被拉住后他也没有拒绝,顺水推舟就……做了一晚上。

虽然状况百出,但确实是做了一晚上。

凌阳事后给他打了相当于三个月税前工资的奖金。收到短信的那一刻,关山意感觉自己好像是什么特殊职业,又有点庆幸自己的心思可以被钱掩盖,便做出满意这样结果的样子。

结果就是凌阳以为他又缺钱又不愿意和他做。该说不说,幸好凌阳在这方面的道德底线趋近于无,才会对“强迫”没有兴趣的关山意如此热衷。

“所以……原来阿意一直在骗我啊?”

凌阳轻轻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打断了他的回忆。关山意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听凌阳趴在他肩上,一边呼着温热的气,一边问:“阿意原来……不讨厌我呀?”

“我当然没有……”

“那有什么?”

关山意深呼吸了一口,闭着眼睛不敢看凌阳,把自己掩埋多年的心思从牙缝里逼出来:“我……其实……一直……”

“叮铃——”凌阳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瞄了一眼,既没有接起也没有挂断,放任它在旁边响着。

“继续说呀,阿意。”他右手把玩着叮铃作响的手机,歪着头看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的关山意。

做好的心理建设被打断,关山意本能地抗拒继续,却又在凌阳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撇开视线,硬着头皮开口。

“喜欢……你。阿阳,我一直都……”

“一直?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关山意的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很多人可以面不改色地说情话,可以坦然对其他人敞开心胸,但这对他来说太难了。

从小的经历告诉他,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自己的感受。情感的外露就是示弱。展露自己只会让自己成为笑柄。

他想开口,而话语每到嘴边就会哽住,连带着喉咙发紧,鼻腔泛酸,连眼角都有点涩意。

而凌阳没有催促,也没有发话,只是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最终,关山意低着头,在吵闹不休的手机铃声和凌阳凝视的目光中开口,一向低沉冷淡的声音格外轻缓,带着颤动的尾音。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一直喜欢你。”

“好棒,阿意,很乖哦。”凌阳终于把手机关掉扔到了一边,随后奖励般抚摸着他打满发胶的黑发,“我很开心哦。”

年过而立的关山意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双颊发烫,名为羞耻的情绪逐渐清晰地占据了全身,他恨不得当场钻进沙发里,成为一块海绵垫。

凌阳的手划过他的双耳,拖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阿意,继续说呀。为什么都不对我笑呢?”

“我本来也不怎么会笑……”

“为什么对我那么凶?”

“我在…我……吃醋……”

“为什么不说想我?”

关山意缓缓眨了眨眼,又皱起了眉。

“不记得了?”凌阳的手改为用力捏住他的双颊,像是做鬼脸一样,然后又松开手指,改为用掌心像拍小动物一样拍了拍他,“算了,不和你计较,口是心非的坏蛋。”

“对不起,先生……”

凌阳下手顿时重了一点:“您可真有礼貌啊,关助理。”

关山意赶紧握住了他的手腕。皮肤细腻温热,拇指正好触摸到腕骨的位置,让他的手指忍不住顺势滑动着摩挲了两下。

“阿阳,我错了……”

“难不成是我错了吗?”凌阳任由他的手从手腕处摸起,慢慢试探着向上,最终和他十指交握,“阿意平时对我那么凶,我还以为……”

最后的声音突兀地有些拔高,凌阳慌忙捂住了嘴。这才发现端倪的关山意撩开挡住他视线的发丝,看到他被遮挡住的眼中水光盈盈,长长的睫毛上沾了细小的水粒。

“是我的错,阿阳……”关山意连忙摸出手帕给他擦掉眼泪,“别哭……”

凌阳没有动,随意让他擦着,半晌后才“哼”了一声开口:“都怪你。”

“都怪我,都怪我让阿阳不开心了。”关山意讨好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阿阳要怎么罚我?”

“罚你再说多两遍。”

关山意咬着牙憋了两秒,最终自暴自弃般低着头开口:“我喜欢阿阳,我一直喜欢阿阳……”

“哼……”

“我最喜欢阿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喜欢阿阳……”

“真肉麻。”凌阳在他耳边呸呸了两声,又抬起双臂抱住他,“为了庆祝阿意变诚实了……”

“……我们来做吧!”凌阳兴高采烈把他按在了沙发靠背上。

侧腹还在发痛、又经历了情绪大起大落的关山意嘴唇哆嗦了几下,实在没办法在这种氛围下说出“我现在硬不起来”这种话。

“我真的不要求别的什么,只要再见一面就行了……”

s市步行街附近的一家没有招牌的小餐馆里,穿着休闲装扮的柯亦修正在低三下四求着柜台后站着的男人:“帮帮忙吧,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柜台后的男人身材高大健壮,俊朗的眉目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不耐:“说了不行,赶紧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疏晨……”

“差不多得了。”云疏晨皱起了眉,“你怎么和十年前一样听不懂人话?”

“我当年也还小啊,我没有想那么多……”

“你18岁年龄尚小肆意妄为,小阳18岁就能忍受背叛遭受打击?”

“所以我才回来想要弥补错误……”

“你信不信,你把自己扔进江里他更高兴。”

柯亦修的面色终于沉了下来。

“哟,大情圣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云疏晨嗤笑一声。

“你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柯亦修面色阴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开始靠近小阳不就是为了算计他,借刀杀人?”

看着云疏晨瞳孔紧缩,他继续道:“你比我恶劣多了……至少我只是想要修补我们之间的感情。”

回过神来的云疏晨打断了他:“那你当时怎么不说呢?”

柯亦修顿了一下:“既然你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

“扯淡,因为你觉得跟你无关。”云疏晨走出柜台,“你就是彻头彻尾的自私,觉得小阳最受欢迎所以才跟他谈恋爱,觉得和你无关所以让我靠近他,觉得能感动到自己、成为什么深情男主……所以根本不管小阳怎么想,一声不响就出国……”

他一把揪住柯亦修的领子,把他扯到了门边:“你就是个满脑子只有自己的烂人,赶紧滚蛋!”

柯亦修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但还是试图反手拽住云疏晨:“这句话难道不也是在形容你自己吗?傍上豪门少爷的心机男?”

“我他妈敢承认自己就烂,你敢吗?”云疏晨把他按在了门口,“那我顺便告诉你,你之后给他发消息没回,是因为我给你的号码是凌如柏的。和他哥倾诉衷肠的感觉怎么样啊?嗯?”

“你——”柯亦修气到脸色涨红,破口大骂,“原来是你,亏我还——”

“够了。”凌阳的声音从后传出,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几乎已经变成扭打姿势的两人齐齐愣住,朝后门的方向看去。

凌阳今天把半长的头发随意扎了起来,平日被半遮半挡的眼中露出他们都有些陌生的冷漠和不耐烦。

云疏晨先反应了过来,松开揪着柯亦修领子的手,快步走到凌阳身边:“小阳……”

柯亦修反应也不慢,赶紧整理了一下有些糟乱的上衣,同样赶了过去,又在凌阳皱起眉头后刹住了脚步。

“别闹得更难看了,行吗?”凌阳对着柯亦修说,“也别再来骚扰我身边的人了,是我拒绝你,和他们没关系。”

“可是,凌阳……你在否定我们的过去,那我们的曾经都算什么?”

云疏晨忍不住插话:“算他倒霉呗。“

凌阳抿起了嘴角:“……我懒得说更多了,我们直接一点吧。”

他掏出手机,指向凌如柏的号码:“不想让你家、你的公司、还有你自己都完蛋的话,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滚回你的美国去!”

“……我从初中就看不上这货了。”目送着柯亦修摔门而去,云疏晨吐槽道。

没有听到凌阳一贯的插科打诨,云疏晨回过头去看他,才发现他视线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疏晨这才想起,他和柯亦修撕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后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

会不会听到……

“……我先回去了。”凌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云疏晨呼吸一滞,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别啊,不是说晚上在我这里吃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洋葱汤怎么样?我正好烤了法棍……”

凌阳轻轻摆了摆被他拽住的袖子,借机挣脱了他的手:“不用麻烦了……我回去吃就好。”

——他肯定听到了!

云疏晨脑中闪过一排大字,赶紧冲上去将他拦住:“等一下,小阳,你、你刚才是不是听到那家伙……”

“……嗯。其实也没什么……”凌阳没有否认,只是转过了视线,不想和他对视,“只是有了一种……原来如此,这样的感觉。”

凌阳声音逐渐变轻,几乎传不到云疏晨耳中:“怪不得你总是不让我……原来也只是……”

他又抬起头,像往常一样笑着对云疏晨说:“没关系……大哥很厉害的,你还是可以靠我哦!”

云疏晨心跳都快停了,面对强颜欢笑的凌阳,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没这个必要了吧……”凌阳左手抱住右手肘的位置,看起来落寞又可怜,“其实平常也挺明显的了,我只是不愿意相信……”

“平常我怎么你了……”云疏晨快被他这副自怨自艾的怨妇模样急死了。

凌阳眉头微皱,表情委屈:“你、你都不让我碰诶,连摸一下都不行……”

“你……”

突然明白过来的云疏晨嘴角抽动了两下,直接拦腰扛起还趴在自己身上的凌阳,大步走进了后面的休息室。

“哎?”被扔到床上的凌阳好不容易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云疏晨已经骑到了自己身上,正解着自己的衬衫,“小晨,你怎么可以……”

云疏晨手上动作没停,面上还带着冷笑:“装,你接着装。”

“啊,怎么发现的啊~”凌阳舔了舔嘴唇,在他身下扭动着身体想离开,但被压住动弹不得。

“你可真行……”云疏晨对着他毫无愧疚或歉意的脸也说不出狠话,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胸上,“来来来,不就是想摸吗,我让你摸个够。”

“你这么主动,我会害羞的……”

云疏晨看着一边说害羞一边手动个不停的凌阳,忍不住捂着脸道:“你……你哪有一点害羞的样子……”

凌阳对着垂涎已久的胸肌揉了又捏,看着云疏晨不自觉泛红的脸,还坏心眼地在凸起处稍稍用力按了两下,终于听到了他按耐不住的闷哼声。

“小晨,你好色哦。”凌阳嘻嘻笑着,手上加重了力道,将肉粒揪起又揉捏。

云疏晨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喘息:“喂……差不多得了,我可不想和你上床……”

看着他逐渐进入状态的样子,凌阳笑得像一只偷吃到鱼腥的猫:“我也不想的嘛,是小晨你胸部太敏感了,又不是我的错。”

“我说,可以了吧……”

“什么什么,是不是我技术太好了?”

“我说你从刚才开始就……得意个什么呢?!”忍无可忍的云疏晨咬着牙,一只手牵制住凌阳还想做乱的双臂,另一只手蛮横地扯下了他的裤子。

凌阳被扒了了个干净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们都是在下面的,你脱我衣服有什么用~就算你硬要骑上来我也会软掉的哦~”

“这种事你骄傲个屁啊!”云疏晨忍不住吐槽他。

凌阳还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身后被一个有些冰凉的东西抵住,不禁瞪大了眼睛:“……餐厅的休息室里为什么会放这种玩具啦!”

“这是我的私人休息室,我想放什么就放什么。”云疏晨冷笑了一声,把手里的按摩棒往前一递,在凌阳趋近于无的抗议中塞了进去。

被玩具刺激到双腿发颤的凌阳还在强撑着:“居然、居然还是带颗粒的……看错你了……”

“不仅带颗粒还带震动呢。”云疏晨毫不留情把震动打开,“这就能立起来了吧?”

“结果还…还是要骑上来……”

凌阳的挣扎在常年锻炼的云疏晨眼里和没有一样,他按住凌阳还停在自己胸前的手,“都是你在这里乱搞……”

“明明是你允许的……”

云疏晨没听他狡辩,抬起腰对准他翘起来的分身,慢慢坐了下去。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呻吟声。

“你倒是稍微动一动……”云疏晨一边指挥一边自己上下动着,“真是不能指望你。”

“太难为我了啊……”凌阳早就已经不自觉夹紧了双腿,明明应该挺腰打桩,却在云疏晨主动的攻势下不自觉轻轻扭动了起来。

云疏晨毫不客气地按住了他乱晃的细腰:“别发骚,好好动。”

“做不到啦……”凌阳拉着他的手腕,“我、我已经……”

云疏晨嘴角抽了一下:“你别早泄啊。”

话音未落,他们两个的动作同时停下,又同时沉默不语,只剩下按摩棒“嗡嗡”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你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云疏晨维持着骑坐的姿势无奈开口。

凌阳呼吸有些急促:“毕竟我……这几天都没……”

“哈?我还以为你一天没男人就活不下去呢。”云疏晨撇撇嘴,又前后扭动了一下,“这不是还挺精神的吗?我继续了啊。”

“……你才是一天不做都不行吧!”凌阳被前后夹击的快感刺激到腰部绷紧,“别…别突然把震动调快……啊…!”

“别光顾着享受下面啊,这里仅限今天,别浪费啊。”云疏晨带着他不自觉握紧的手又回到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胸部,来回拨弄着硬挺的乳尖,看起来像是在用他的手自己玩弄一样。

“哈啊……你这样……”凌阳被后面的震动刺激到浑身发软,话也说不全,“慢点……不行……”

“哈?不能慢下来是吗?”云疏晨气他之前装委屈骗自己,故意曲解着他的意思,把震动直接拉到了最高档,自己也开始加快了上下动作的速度。

“呜……我……”凌阳连说话都带上了颤动的尾音,被前后夹击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抓着他的肩膀,让自己绷紧的身体有支撑的地方。

“你怎么又……嗯…呼……我也快……”

云疏晨低喘一声,射在了凌阳被蹭得皱巴巴的衬衫上。

“你冷静一点没有……”两人粗重杂乱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了下来,凌阳赶紧推了推他,“快、快点下来啦!”

云疏晨像是思索一样沉默了几秒,终于直起身子,放开了凌阳。伴随着抽出的动作,浊白的液体从后穴喷涌着流出,顺着大腿弄脏了他们的裤子和床单。

不过两人倒也都不在意,或者说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便只是并肩躺在床上。

“其实还蛮爽的……”凌阳咬着指节,“……不过,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躺在旁边的云疏晨捂着脸,难得没有反驳他。

休息室的空气中弥漫着甜腥的味道,安静许久后,云疏晨忽然开口:“对不起。”

“我真的不在意哦。”凌阳翻了个身,抱住了云疏晨,“就算一开始是有预谋的,难道这么多年的相处都是假的吗?我又不是傻子,分得清谁真的对我好。”

“如果不是这样开始的就好了……”云疏晨下意识摸了摸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发现手感很好后又揉了揉。

凌阳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啦。如果你当时不找我帮忙,我可能根本不会认识你吧。”

云疏晨想了想:“也不一定吧,我们高中不是分到同一个班了吗?还是会认识的。”

“诶?小晨你真的假的?!”凌阳坐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看向他,“那是我找大哥花钱托关系才分到一起的啊!”

“哈?啊?”

“所以说,要好好珍惜我啊!像我这么爱朋友的富二代不多见的啊!”

“我都让你上了,你还要怎样……”

“我晚上要吃洋葱汤!”

“我刚刚给过你这个选项了吧,是你自己拒绝的。”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唉,真是作孽……“

“你家离我家和我工作的地方都挺近的。”司弦打量着眼前布置简单的房间,“新租的房子吗,怎么感觉厨房都没用过?”

穆宪庭低下头:“也不是完全没用过,我偶尔也会煮方便面。”

“这套调酒工具倒是很全……但是家里没有酒?”

“都是我刷短视频的时候顺手下单的……”穆宪庭展示了下自己干净的冰箱,“……而且其实有冰啤酒。”

司弦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我本来还想来露一手的,结果居然油盐酱醋都不全……”

穆宪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刚搬来没多久……要不我现在叫超市的外卖吧,都需要什么?盐和糖,酱油?味精要吗?”

司弦摇摇谈起:“太傻了……”

最后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人一罐啤酒喝了起来,连下酒菜都没有,只是随意地聊着一些爱好、口味、天气之类没营养的话题。

对于开酒吧、自己会调酒也爱喝酒的司弦来说,啤酒跟小麦果汁也没什么区别,而穆宪庭几罐下肚,不知是真醉还是装的,发烫的手已经逐渐摸了过来,轻轻触碰着司弦的小臂。

司弦打量着双颊微红的男人,他的头发是自来卷,给深邃俊朗的面孔带来了些俏皮。身材在经年的锻炼下看起来相当不错,今天穿的紧身衣更是几乎将肌肉线条都勾勒出来,就连下身也……

等下,刚刚分手就开始意淫路上偶遇的对象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

但是毕竟……这个人比前男友高,身材比他好,长相不是一个路线的就勉强算平手了吧……偶尔放纵一下也不是不行?

司弦思考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手机一关,拽住了那只想碰又畏畏缩缩的手,直白问道:“上不上床?过期不候。”

即使加上了“过期不候”这样的限定词,穆宪庭仍旧显得犹豫:“还不是情侣的话,我觉得…有点不好……”

“那我现在追你当我男朋友,然后我们上床就是好事了?”司弦有点嫌弃乖宝宝的脑回路,更令他无语的是,穆宪庭好像还真的在思考……

“不要搞得我像是强抢民男一样啊……”

穆宪庭低声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

司弦冷哼一声:“你只要超过十分钟我就不后悔。”

“这我哪知道……我自己撸的时候又不会计时。”

司弦决定让他赶紧闭嘴。

他们很快转移到了床上。刚才还在犹豫的穆宪庭在上床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把司弦按在床上急切地亲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硬邦邦的下半身也隔着裤子抵住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

“你他妈属狗的啊…!口水蹭我一脸……”司弦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却完全没能阻挡住他的攻势,连衣服也被不知真醉假醉的对方撕扯开来,几颗扣子崩落在了地上。

“现在是口水,一会儿就不知道是什么了。”穆宪庭把自己身上碍事的衣服也脱了干净,“明明是你主动的,怎么现在跟我要强奸你一样?”

本来想怒骂对方粗鲁野蛮的司弦在看到对方的身体后,不饶人的嘴卡壳了。

穆宪庭失笑:“好吧,现在这幅色色的样子就不像了。”

司弦勉强咽了下口水,诚实地伸出手,握住他怒涨的肉棒。

“好大……”他喃喃感慨,甚至忍不住分出一只手摸向了自己。

“哇……虽然我也知道自己挺大的,但是你……有这么喜欢吗?”

司弦瞪了他一眼,却因为脸上未散的红晕和被扯开的衣服显得更像是抛媚眼:“怎么,发现我和你想象中纯洁高冷的小男生不一样?不想做了?”

“没有啊,我就喜欢你这种的。”穆宪庭低头看着他,“没发现我更硬了吗……”

“废、废话少说…!”突如其来像是告白一样的话语让司弦感觉脸上更烫了,赶紧躺了下来,强迫着自己克服羞耻的感觉,准备将双腿分开。

穆宪庭却把他拉了起来,抱在怀里。

“干嘛?!”司弦做好的心理准备又被打破,有些恼怒地捶了他的大腿一拳。

他背朝着穆宪庭,被男人从后搂着。手指从他腰间绕过,又向后探入他已经动情的后穴,搅出有些淫靡的水声。

太久没有满足过的司弦居然觉得两根手指就已经很爽,又觉得这样便满足的自己显得太过淫乱,低着头咬住了下唇,手也紧紧攥着刚才他捶打过的地方,感受着对方绷紧的肌肉。

“司弦,抬头看。”穆宪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弦下意识听从他的话,抬头便看到了床尾的镜子。

镜中映着他们两个的身影。司弦眼睁睁看着身后的男人收回了满是液体的手,将自己身体微微抬起,然后那根让他几乎挪不开眼的东西从下至上,缓缓进入了他的体内。

穴口被大大撑开,视觉与感官的双重刺激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啊啊……好、好棒……被肉棒填满了……”

“我也不是故意想在这个时候提起你的伤心事……”穆宪庭温柔地抚摸着他的侧脸,“……但是你之前没和他做过吗?”

“做…做过了……”司弦胸腹起伏得厉害,还是勉强回答着问题:“但是我…我总感觉…没有……”

他有点说不下去,还是穆宪庭好心帮他补完:“没有被满足过?”

“嗯……”司弦感觉从面部到脖颈都在发烫,“我、我总是会…想要……”

体内的肉棒在他分神讲话的时候又向前推进了一点,从未有过的深度打断了司弦的话,剖析自我变成了带着满足和媚意的呻吟:“好深……肚子、呜呜…要被顶破了……但是好舒服……”

穆宪庭强壮的臂膀将他控制在双腿叉开的姿势上,一边挺腰向上抽送,一边咬着他耳垂发问:“插得深了就这么舒服?”

“好舒服…用力,好爽……小穴要被操坏了……”

“你之前被操深了也这么爽?”

“没有过……没有被插过……这么深……”

穆宪庭观赏着被自己操到泪眼迷蒙的司弦,心里涌起的却是一阵恼怒。

“呼……知道你前男友为什么满足不了你吗?”

司弦头脑发晕:“因为…因为我太…淫荡了……”

“错了。”穆宪庭掰过他的下巴,让他继续看着镜子中两人交合的样子,“因为他是个又短又软的废物。你看,只要像我这样……你不就被做得很爽吗?”

司弦被迫看着镜子,他背朝着穆宪庭,双腿大张,跨坐在他身上,挺立的下身和被粗壮肉棒撑开的后穴全都一览无余。

插入的部位流着大量的液体,大部分是透明的,那是他自己流出来的骚水……还有一些在不断的撞击下已经变成白沫,像是稀薄的精液一样糊在周围。

而那根东西甚至粗到他开始怀疑,是怎么才能塞进自己体内的?但随着体内律动传来的强烈快感,他便想不起这么多了,只是庆幸它足够大,可以填满自己的欲壑。

镜子中的自己和平常完全不一样……他总是挂着微笑的嘴唇因为呻吟而张开,挂着津液的舌尖也隐约可见。眼睛也在急切的操弄下微微翻白,连眼角都带上了些楚楚可怜的红色。

而穆宪庭还在他耳边低语:“那个废物见过你这副样子吗?”

“没有……没有这么爽过……”

司弦又注意到镜子里的穆宪庭,他结实有力的身体和有些削瘦的自己成为了鲜明的对比,正在用力的双臂肌肉鼓胀,用给小孩把尿的姿势圈禁着自己的双腿,腰部还在不断出力,不知疲倦般冲击着已经酸软的小穴。

男人微卷的发丝垂在额头上,半遮住了有些锐利的眉眼。

有些……熟悉。司弦被快感冲击到快要崩断的脑回路闪了一下,又被对方的顶撞和回荡在耳边的呼吸声击溃。

“好爽……好喜欢,老公……”

司弦抬起已经无力的手臂,勾过他的脖颈,伸出舌头,将他下颌处滑落的汗水舔掉。

穆宪庭瞪大了眼睛,头一歪,凶狠地吻了上去,将本来就有点喘不上气的司弦亲到只能模糊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缺氧到意识模糊……司弦从头到腿都被钳制着,像是被固定好的充气娃娃一样,连想要推开他喘口气都无处发力。

强烈的快感和缺氧的窒息感在体内累积,司弦一会儿觉得自己身处云端般飘飘然,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在岩浆中一样浑身滚烫。

而后一阵尖利的快感从小腹深处蔓延到性器上,又轰然炸开到全身,浪潮般席卷而来,司弦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而空白。

他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穆宪庭正在旁边一脸郁闷地撸管。

“啊,你醒啦。”

“抱歉,我……”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穆宪庭附身亲了亲他的侧脸,“高潮到断片是不是很爽?”

司弦感觉脸又红起来了:“嗯……”

而对方的手还在不停动作,穆宪庭笑道:“那来帮我摸两下?这玩意支棱着我也睡不着啊。”

司弦慢慢爬了起来,像是把自己送入他怀中一样靠了过去:“我……我还想再来一次……”

“但你刚才……”

司弦勾住他的脖颈,打断他的话:“想要…大不了我明天不去店里了……老公?”

穆宪庭呼吸一滞:“你不去开店的话……”

“呵呵…我可没说过自己是老板。”司弦在他怀里轻笑出声,“露馅了吧,变态先生?”

感受着对方肌肉紧绷起来,司弦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别想借口了,我已经想起来曾经在店里看见过你了……老实交代一下吧,喜欢坐在角落喝长岛冰茶的变态?”

见瞒不下去了,穆宪庭只好坦白:“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大概四个月前,就注意到你了,但是那个人渣一直在你旁边,我问了一下都说那是你男友……”

“四个月前…他还没追到我呢。”

穆宪庭试探着抱住司弦,见对方没有拒绝便收紧了手臂:“……但是你真的很好看,笑起来也好看,调酒的时候也好看,我就…偶尔去喝酒,后来又发现你会去公园,我们住的地方也不远……”

“然后你就一直在跟踪我?”

“不不不……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偶遇一下,然后最好认识一下……”

“原来是很怂的变态。”司弦下定结论。

穆宪庭紧紧搂着他的腰:“……你们两个一直黏在一起,我总觉得这样不好。直到今天……只有今天你是一个人在公园里……”

他声音低了下来:“早知道那是个人渣,我肯定去揍他一顿然后把你抢走。”

“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比起那个……”司弦在他怀里扭了扭腰,故意蹭到对方还没疲惫的下身。感受到他呼吸又急促起来,得逞一般窃笑:“……先把更要紧的事先做了吧?”

“我还以为你对着我硬不起来呢,这不是挺精神的吗?……呵呵,阿辰的尺寸超棒的哦。”

“还不是你给我下药……”

“我可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哦。”

“少来,你、你…不要脸……”

“啊……算了,你觉得是那就是吧。总之,我要开始享用了哦……”

“唔…呼……”

“怎么样…肉棒超爽的吧?我也…啊……被大肉棒做得好爽……嗯啊……顶到了……”

“呼……你…放开我……”

“嗯……?不喜欢我…骑在上面?哈啊……不用你自己动的哦……”

“混账……真恶心……”

“就算你这么说,下面还是硬得不行呢。好了,阿辰,做爱的时候不要说这么扫兴的话啦。我要继续了……”

……

想要被埋葬的回忆,在看到那人的脸后全部浮上心头。

他居然没有一点破产后该有的落魄样子,脸上还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和善地与眼前的男人交谈着。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他们是在谈什么股价或者金融制度吧,谁能想到他正在谈把自己卖出去的肮脏交易呢?

戴北辰心头无名火起,上前拽住了那人的手腕。

“……阿辰?”男人有些惊诧地回过头,看到他的脸后,眼睛像是突然亮起一样。

“萧信。”戴北辰狠狠念出这个时常在他梦中徘徊的名字,“跟我走!”

“哎,我刚才已经答应……”

“他出多少钱,我给你两倍。反正你出来卖的,谁买你还不一样?”

萧信眼眸中的细碎星光点点湮灭,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便假装才注意到自己被拉住的手腕。等再抬起头来,他仍旧是原来那副微笑的表情,笑着对刚才的男人挥手:“啊啊,抱歉啰颜总,戴先生这边出价比较高呢。”

带着愤怒的情绪,戴北辰拽着萧信一路走出了酒会。

“要带我去哪里呢?”被塞进副驾驶的男人歪着头看他。

“你不需要知道。”

等车子行驶在路上,一直看向窗外的萧信才再次开口:“当时……为什么不告而别呢?这个我也不需要知道吗?”

戴北辰有些烦躁地开口:“是个人都会想跑吧?有机会离开的话还留下来干什么?”

“原来是这样呀。”萧信再次看向了窗外。

深夜的马路上空旷而孤寂。

……

“用钱就能买下的东西才是最廉价的。”

手里捧着花束的戴北辰清晰地听见萧信的声音从包厢内传来。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轻缓、随意,就像是在谈论路边歪斜的野草、谈论一只不知品种的流浪狗那样,谈论着自己。

“也就萧少不差钱,才敢这么说了。”

“这话说的,谁家里还没养几个相好的啊?”

一阵哄堂大笑的声音。

戴北辰再也听不下去,将手中的花扔进垃圾桶,愤然转身离开。

……

萧信现在坐在床上,衬衫随意地系了一半的扣子,锁骨的形状隐约可见。

“自己动啊,你不是最喜欢在上面吗?”戴北辰冷笑着,“你现在应该来取悦我,有点出来卖的自觉。”

萧信没有反抗,顺从地趴到他两腿之间。苍白修长的手指勾开他的裤子,正当戴北辰屏住呼吸等待他下一步动作时,他忽然开口:“那是因为戴先生之前都不肯主动碰我。”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其实不喜欢在上面哦。不过戴先生说得对,我会好好服务您的。”

他垂下眼,含住了已经半硬的东西。禁欲多时的分身在温热的刺激下迅速涨大,很快便撑得萧信合不拢嘴,只能含住顶端慢慢舔舐着。

戴北辰一边感觉舒服到快要泄出来,一边又恼怒他居然这么熟练。

“你给多少人这么做过?你……怎么会想到出来卖身?你的尊严呢?”

“因为这样赚钱最快,而且不需要本钱哦。”萧信仍旧低着头,“毕竟……想跟我上床的人有很多呢。”

戴北辰咬着牙把他按在了床上。他几乎扼制不住心中的暴戾,想要把这个人锁起来、关在房间里,让他抬起眼睛正眼看自己,也只能看向自己!

他没有理会萧信的推拒,将他的衬衫撕扯开来,随后不可置信般瞪大了双眼。

萧信苍白削瘦的身体上几乎布满了伤痕。有青青紫紫的淤血,也有被抽打或烫伤留下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留了疤痕,显得触目狰狞。

“你,你……”他说不出话来。

萧信慢慢将衬衫穿好:“都说了不要啦……看到这样的身体会比较扫兴吧?”

戴北辰想起之前和萧信住在一起的时候,娇惯又懒散的萧少爷经常在沐浴之后使唤他帮忙涂身体乳或者用精油推拿。又是抚摸又是揉捏,经常涂着涂着他就又被勾起性欲的萧信骑在身下又来了一发……

那时候连皮肤稍微粗糙都会去美容院呆上半天的大少爷,是怎么忍受身上这些一看就充满痛楚的伤痕的?

他还沉浸在回忆中,却听到萧信低低笑了一声:“好像更硬了啊……原来你也喜欢这种?”

还没等他否认,萧信的手臂已经环抱住了他:“不过,留下痕迹是要加钱的哦。”

“你!……你除了钱还知道什么?!”

“知道怎么让你更舒服呀。”

戴北辰有些烦躁地推开他:“我才不要……用别人用过的!你在这里把伤都养好了再说!”

“戴先生,就算我的伤都养好了,我也还是被人用过的东西。如果您介意这点的话,现在把我打包送到颜总家里也还来得及。”

“……在我家里不许提别的男人!”戴北辰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毫无芥蒂地贬低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心里那种压抑不下的烦躁感是怎么回事。最后他将这些异样归结为久别重逢后必然的情绪波动,匆匆拿起外套,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萧信看着门被摔着关上,嘴角的弧度也一点点消失不见。

他想到了几年前那个晚上。他等不到人,也打不通电话,便从聚会上提前告辞。

家里一片黑暗,没有征兆也没有留言,戴北辰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他想过要去查,但又迟迟没有动手。

他一直不敢接触的真相,终于在今晚揭开了。正如他所想象、所恐惧的那样,戴北辰没有丝毫留恋,一直都在谋划离开。

几年之间,天崩地裂。

家人的相继离去,对手的功成名就,昔日朋友的视而不见,旁人的奚落嘲讽。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堕入黑暗,本以为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

他回味着今晚的那些对话,言语和回忆如同尖刀,一遍遍剜着他伤痕累累的心。

……

彩蛋:气成河豚的戴北辰

戴北辰从房间出来后气得睡不着觉,坐在书房的电脑桌前敲着键盘。

萧家集团由于派系斗争崩塌后,萧信便消失在了大众视野内。

当时知道这个消息后,远在a市的戴北辰人都傻了。他每天暗搓搓关注的萧家新闻都变成了那几个和萧信不对付的家伙,而他抽时间飞回s市几趟,也只得知了一点零星的消息。

让戴北辰列出萧信的一百种下落,他都不会想到萧信会卖身。

如果早知道的话……

戴北辰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而后又灵光一闪,开始噼里啪啦指挥下属查资料。

敲门声响起,门后传来萧信的声音:“戴先生?”

他甚至不肯叫自己的名字!戴北辰又开始生闷气,还是熄了电脑屏幕,过去推开门,臭着一张脸问他:“什么事?”

萧信笑眯眯地答道:“我晚上还没有吃饭,现在好饿哦。如果方便的话……”

他要找我一起吃饭了!戴北辰喉结滚了滚,正准备勉为其难地答应去给他做点吃的,却看到他拿出了手机:“……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外卖地址怎么写?”

面对再次摔门离开的戴北辰,萧信有些不解地摸了摸下巴。

“戴总,早上发过来的……”

“谁!”戴北辰“砰”地一声合上笔记本,看到门口吓了一跳的秘书后才松了口气。

柳秘书嘴角抽抽,决定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向最近几天都不太正常的总裁做工作汇报。

等他非常有眼力见地离开之后,戴北辰才从工作状态脱离,鬼鬼祟祟又打开了旁边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显示着数个监控摄像画面,无死角地覆盖了戴北辰家里的所有空间。

戴北辰一边唾弃自己像个变态,一边熟练地调整画面,让萧信的身影出现在屏幕正中。

他正在跑步机上快走,调的速度应该是6左右。他带着耳机,手机上可能播放着电视剧或者电影。戴北辰猜测应该放的是喜剧片,因为他偶尔还会被逗笑,然后自言自语两句。

随后他又做了卧推,最后走进了浴室。

戴北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又觉得不好意思,又有点期待。

萧信脱下了上衣。画面中能看到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些已经留下的疤痕。

萧信拿起毛巾擦了擦汗。

萧信解开了束起的头发。

萧信的手伸向了裤子……

“戴总,这里的文件也是需要签字的,您……”

又是电脑被合上的声音,还有戴北辰慌张而懊恼的大叫声传来:“我知道啦!”

等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柳秘书:“老柳,问你个事。”

“您请讲。”

“我有个朋友……想要和对象好好聊一下,应该挑个什么时机比较好?”

母胎单身三十年的柳秘书压力山大:“我觉得…或许……酒后吐真言?”

“……非常有道理。”戴北辰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又问:“我记得晚上有个谁办的什么会?”

……

第十二天了。

萧信站在走廊,望向门口。

戴北辰每天在公司待到很晚,回来后又直接去书房,晚上也直接在书房旁边的次卧里休息。别说做爱了,他们连谈话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是不喜欢自己身上的伤疤吗?还是因为……已经是“被人用过的东西”了?

恍然间,萧信想起了他们那些……他以为掺杂着爱的曾经。

他曾经去参加酒会,回来后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被守在门口的戴北辰直接按在门厅里,被做到几乎站不起来。他以为那是因为吃醋,现在想来……或许只是一种报复吧。

……都只是他以为。

他以为用交易的方式,骄傲的少年便会接受自己的帮助。

他以为只要多相处些时日,自己的满腔爱意便能传达给对方。

他以为即使开头有些波折,他们总归是相爱的。

他以为再次相遇,会充满惊喜与拥抱。

一直都是他在自以为是。

现在就是他眼高于顶的报应。

萧信沉默良久后,苦笑了一声,继续靠在墙边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声终于响起。萧念活动了一下有点发麻的双腿,打开了门。

门外是满头大汗地扶着戴北辰的柳秘书,看到萧信后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萧先生,戴总在酒会上有点喝多了,就交给您了……”

说罢他转身想溜,却被萧信叫住。

“您稍等下,有时间聊一聊吗?”

“我有……吗……”柳秘书擦了擦汗,尴尬地笑道,“我应该……还要回公司一趟,萧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萧信也不戳穿,单刀直入地问:“您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呢?”

柳秘书的眼神向半靠在萧信身上的戴北辰飘了两秒,随后强掩慌张:“是戴总提到过……我先走了,公司那边还有事情要对接……”

大门被关上,萧信背着一身酒气的戴北辰回到了卧室。

把醉鬼放在床上后,萧信本想去找一下睡衣和毛巾,却被那人用力拽到了床上,扣住了腰。

“怎么了?”萧信趴在戴北辰身上,小心地调整姿势不压到他。

对方似乎真的醉到不省人事一样,只是把头埋在萧信颈间来回蹭着:“萧信……萧信……”

萧信想了想,抬头吻了上去。感受到身下人肌肉一瞬间的紧绷后,又伸出舌头撬开了他的唇,在他口腔中轻轻挑逗着舌尖和上颚的部分。

“……还装?嘴里一点酒味也没有,在衣服上洒了多少?”

被戳破的戴北辰有些羞恼,微量的酒精刺激着他本就易怒的大脑,让他没有再想更多,压着身上人的后脑,将刚才的吻再度加深。

“哈……萧信……”

被放开的萧信直起身子,跨坐的姿势让他腿间正好摩擦着戴北辰裤子凸起的地方。他轻轻扭了扭腰,让那地方充血得更厉害:“戴总……准备用我了吗?我身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哦,不会脏了您的眼睛的。”

戴北辰按住了他的腿,又缓缓向上摸过去,停在他腰间的位置,然后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萧信……不喜欢在上面?”

萧信无声地笑了笑,勾住他的脖颈:“喜欢哦。只要是和戴总做,我怎样都喜欢。”

“……你说过的。”戴北辰紧紧抱着他,低低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我都记得的,你不喜欢有香味的花,不喜欢太甜的水果,喜欢红茶不喜欢绿茶和花果茶……”

“别说了……”萧信咬紧牙关,胸口的苦涩愈发强烈,一阵阵的钝痛让他几乎想要落泪。

“牛排要五分熟,最讨厌黑橄榄的味道……”

萧信扳过他的头,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结束后,他轻抚着气喘吁吁的戴北辰:“……别说了,来做吧。”

再说下去,我又要以为你其实是喜欢我的。

戴北辰听话地没有继续言语,凑上去轻轻亲吻他的侧脸,手则向下伸去,摸向他已经自己做过准备的后穴。

被调教过的身体很快适应了异物的侵入,甚至仅仅是探入和搅动就已经开始传来阵阵快感。

萧信捂着嘴,克制着不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恨透了自己敏感的身体,随便碰一碰就会动情,明明只要承受侮辱和痛苦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忍耐快感……

他本来已经麻木了,甚至觉得能从肉体交易中爽到也不错。但进攻方变成那个他放在心上多年的人后,他还是感到难以承受。

更何况……对方的态度明明就和那些人一样。

“你在看哪里?”戴北辰拨开他的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的脸面向自己。

萧信压下心中的悲凉,环住他的脖颈:“戴总……”

“你还是没看我!”戴北辰身子压下,让两人几乎鼻尖相对,“你究竟……怎么才肯看我?为什么……”

萧信慢慢抬眼,对上了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眸。视线相对的片刻,他看见那双眼眨了一下,然后流出泪来。

泪水滴落到萧信脸上,他恍惚地想,该哭的不应该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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