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人在‘药房’吗?”
“怎么可能。爷爷怎么也想不到元成贵会丧命。像他那么小心的人,是不会回到歌舞伎町来的,上海帮的家伙们一定红着眼在找他吧!你倒是领先爷爷抢了先机。”
“知道了。我再和你联络。”
“等等。我会跟你好好算这笔帐。”
“你这句话说得好像样啊!小文。”
我在天文的咒骂声传来前挂上听筒。一抬起头,就看到小莲凝视着我,好像有什么事要问。
“你为什么没溜掉?”
“我好几次也想过要开溜呀!”小莲直直的望着我的眼睛说道。
“你应该溜掉才对。这样的话,现在不只是富春,就连我也翘辫子了。知道你那栋公寓的只有我一个人,假如你等事情冷了下来再回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这是为了什么?把理由告诉我吧!”
“活了二十几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和我同类的人。”
“不行。我要的是可以让我信服的理由。”
“我知道啦!”小莲吐出了这些话。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开溜的嘛!健一绝对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如果我拼了命证实,你就能接受我。所以我才豁出去了呀!就算你不相信也没关系,至少也得承认我替你拼了命吧!”
小莲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相信。
“好。”
我想说些什么,但只说出一这个字。我把视线从小莲身上挪开,把冰袋用力按在脸上,心里祈求着冰块能让我的感情冷却下来;可惜还是没用。
“有没有什么可以代替毛巾的东西?”
我摇着头站了起来。黄秀红知道我们俩在这里,没时间再磨蹭了。
“我可不想留下指纹。用这块东西,把我们摸过的地方都擦干净。尤其是厨房,要擦得仔细点。”
小莲也没回答就开始动了起来。我看着她的动作,又伸手拿起了电话,反复拨着报时台气象台的号码。最近的电话机都有重拨这种烦人的功能,我可不希望把天文店里的号码留在这里。
我们俩在御苑前搭上了往池袋的丸内线。虽然从秀贤的公寓到车站只要两三分钟,我们却和三组条子擦身而过。我装成醉汉把脑袋埋在小莲的肩膀里,蒙混过了这些条子。身上原来沾满血迹的衣服,已经从秀贤的房里找些东西换上了。我的腰上还插着一把黑星——只剩一颗子弹的贝雷塔也藏在小莲的lv皮包里,假如被临检的话就玩完了。不过,这些条子都急着赶路,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距离末班车还有些时间,地下铁路里并不很拥挤。醉汉们兴奋的谈话声混杂着行车的噪音淹没了整个车厢。对这些人来说,今天发生的枪战大概也只是个余兴节目吧!
我戴着墨镜,左脸肿得很厉害,眼睛也快睁不开了。其他的地方还无所谓,至少眼部得遮起来。
“你已经把钱会花光了吗?”
我看着映在眼前车窗上的自己,用北京话向身旁的小莲问道。
“全部花在公寓上了。我知道富春要来。就想在之前把钱花掉。”
“他做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有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家,看到房间里有个运动手提袋,里面钱装得满满的。我数一数,总共有两千万。我便把衣服装进旅行箱里,离开了我的屋子。先在名古屋车站前的商务旅馆订了间房,第二天一早就搭上了第一班的新干线,之后的事就和我以前向你说的一样。因为我知道富春很会记仇,所以想利用你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