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上海女人是干什么的?”
马曼玉说出了歌舞伎町一家上海舞厅的名字,那些女人好像是在那里上班的。那家店我也知道,是家有元成贵撑腰的卖春舞厅。在那里上班的女人,对流氓的面貌应该很熟悉。
“她们有没有说那几个家伙的新面孔?”
“是这么说过。”
我继续抽着烟。这一带也有些福建人出没,有认真工作的家伙,也有些流氓。不过福建流氓在新宿比较不敢嚣张,歌舞伎町是上海帮和北京帮的地盘,只有在池袋一带,福建帮才能大摇大摆。
我又想起元成贵的手下说的话,富春在明治大道叫了计程车,往池袋的方向去了。
“好了,婆婆,抱歉打扰你这么多。”
我把烟头丢进茶杯里,站起身来。
“你还好吧?脸色这么差。”
马曼玉的表情和这句话完全不相称。
“有点睡眠不足。”
“下次找个晚上过来吧!偶尔也得吃吃台北的家常菜,否则身体会撑不住哟!”
“婆婆要做饭给我吃吗!?”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马曼玉那张松弛的脸孔。我认识马曼玉已经快十年了,从没看过她做一次饭。
“是叫国柱煮啦!”
她的眼神和声音好像是表示:为什么非要我做饭不可?
我往张国柱闷着的房间一瞥,还是感觉不到房间里有任何动静。我摇着头,走出了华圣宫。
我搭上了山手线,在惠比寿下了车,随即跳进月台另一端的外环车,往新宿方向前进。好像并没有人跟踪我。到了新宿车站,我直接走进地下车场取车。从靖国大道绕到明治大道,再驶上甲州街道,花了我将近十分钟。甲州街道这回更拥塞了。
我拿出大哥大,打开开关,按下了从一〇四查来的“天乐苑”的号码。
“崔虎在吗?”我在接电话的家伙开口前问道。
“你哪里?”
“我是刘健一。”
“刘?你等等。”
在我等电话的时候,绿灯亮了,车阵只往前移动了四、五公尺,又停了下来。从京王百货公司正门侧边一直到过了阳光大道饭店的大半车道,都被地下铁的工程所占据,塞车是理所当然的。
“他现在不在这儿。”听筒里突然传来声音。
“在哪儿?”
“不知道。”
“有没有办法联络上他?”
“不到晚上没办法。崔大哥一直很忙。”
“知道了。告诉他刘健一找他。”
我留下了大哥大的号码后便切掉了电话。接着我又拨给远泽,但只听到答录机的声音。我把大哥大扔到副驾驶座上,两手枕着头靠着椅背。反正再急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