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神像用找碴似的眼神俯视着我,神坛上处处插了香,着了火似地冒着浓烟。
“先给神明上炷香吧!我这就去叫婆婆出来。”
张国柱说完后,马上转身离去。我皱着眉头从神坛边抽出三支香,伸进烛焰里。虽然我不信神,但是假如不先做点表面功夫,一会儿就得吃苦头。在台湾人的社会里,胆敢在神坛前挖鼻孔的家伙是不被当人看的。
我两手拿燃的香,低头拜了三回。在把香插进香炉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马曼玉刺耳的声音。
“稀客,稀客,看来连神明都要给吓坏了。”
“相信当初婆婆开设这个神坛的时候,大家也都给吓昏了吧!”
我回过头说,仍旧是皱着眉头。在这个房间里,我可起不了抽烟的兴致。
“你还是没变,尽说些触犯神明的话。”
马曼玉不高兴地摇摇头,散落的白发像彩霞似的摇晃着,充满通红的双颊也随之震抖着。大家都说曼玉婆吸干了国柱爷的精气,这在台湾人圈子里是个老掉牙的笑话。
“杨伟民那只老狐狸没什么变化吧?”
马曼玉推开我走到神坛前,拿起香毕恭毕敬地祈祷着。
“嗯!五十年内应该死不了吧!”
“是吗?”
马曼玉遗憾地耸了耸肩。大概是曾经被杨伟民狠狠修理过,马曼玉很讨厌他。
“那个老糊涂一走,住在歌舞伎町就会舒服多了。”
我和马曼玉到了饭厅,张国柱为我们倒上了茶。一上完茶,张国柱马上悄然到神坛旁的房间里,简直像是个伺候曼玉婆婆的佣人。事实上,称他们俩为夫妻,还不如说女主人和佣人比较恰当。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马曼玉啜口茶问道,似乎没打算请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