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器圾依旧阴阴的笑道:“我们要搞就搞场大的,光是商洛一地,当然没用,如果他郧阳抚治辖下五道八府九州遍地开花呢,你说会怎么样,他能忙得过来吗?他如果忙不过来,结果会如何?”
遍地开花!
宁丑旦目瞪口呆道:“王爷,这样不大好吧,毕竟,我们跟那些乡绅地主又没仇,流民一旦疯抢起来,下手肯定没个轻重,他们挨顿暴打估计都是轻的了,很有可能还会搞出人命来。”
朱器圾冷笑道:“哼,这年头为富不仁的乡绅地主还少吗?流民都快饿死了,你看见几个乡绅地主开设粥场的,他们难道缺粮食吗?很多人都是宁可粮食烂仓里都不拿出来救济流民,这种人有什么好同情的,让流民去教训教训他们也好,凡是为富不仁的乡绅地主,都给记上,到时候,让流民挨家挨户去教训一遍!”
这个,好吧。
宁丑旦缓缓点头道:“如果光是教训那些为富不仁的乡绅地主倒是没什么问题,他们,活该!”
朱器圾紧接着便指着地图安排道:“等下,你就派人去商洛,先让范家粮店的人把商洛城外的粥场全停了,停个三天,让那些流民把肚子饿空了,就动手!然后,如此这般。”
商洛,因其地处西安府和郧阳府及南阳府之间,向来都是流民南下逃难的主要中转站之一,有很多流民甚至走到这里之后就不想再走了,就停留在商洛周边,等待朝廷救济又或者挖点草根树皮度日。
所以,一旦流民开始从关中往郧阳方向疯涌,商洛一般都会滞留很多的流民。
原本,范家粮店还在商洛城四周开设了十余个粥场,滞留在商洛的万余流民虽然没见着朝廷哪怕一粒救济粮,也还不至于饿得发疯,发狂。
但是,这天,范家粮店所开设的粥场却突然之间全停了,而且,每个粥场前都竖了块牌子,写明了原因。
“抱歉,已无余粮,商洛道开粥月余,耗粮已超过三万石,存粮已然见底,难以为继,请大家另谋他法。”
这牌子一立出来,商洛城四周,甚至整个商洛道的流民都慌了。
几乎所有流民都聚在一起商议起来。
要知道,这会儿关中的粮价都超过五两一石了,人家到处开粥场,放粮超过三万石,已经够可以的了,那可是十多万两银子啊!
范家粮店都难以为继了,大家该怎么办呢?
有些流民开始慢慢往南,向南阳和郧阳方向走去,大部分流民却还是留在商洛,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可惜,没有什么奇迹,一连三天,都没有人再开设粥场,万余流民那是饿得头晕眼花,怨气冲天。
人,一旦饿疯了,那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第四天一早,商洛北边,一个大约三四百人的流民群中,几个颇为壮实的汉子突然聚集在一起,大声喊叫起来。
“饿贼塌吗欺,都快饿死球咧,你们说,咋弄些。”
“听说东边几里地,有个姓吴的瓜皮,家里粮食多很,却一粒都不拿出来给咱吃,要不饿们把窝瓜皮家粮食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