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城的守军见到这么凄惨的队伍,着实吓坏了。
这帮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血战啊?
几十辆马车上,躺的全是生死不知的伤兵,马车下面,也没一个完整的,人人身上都包得跟粽子一样,到处冒血!
这会儿,千余人中能自己走得动的真没几个了。
马千乘费劲的从马上翻下来,又招了几个勉强还能走得动的轻伤兵,将秦邦屏、秦民屏和马祥麟架上,随即便步履蹒跚的向辽阳城中走去。
他好歹是个正三品的宣慰使,又是白杆兵的主将,要拜见经略袁应泰倒也不难。
很快,便有人领着他们径直往经略衙门走去。
经略袁应泰听闻他们回来了,那是相当的重视,他不但换上官袍亲自在经略衙门的大堂中等候,还将辽阳城中主要的文臣武将全部召集过来了。
这一行人一走进来,大堂之中顿时响起一片“嘶嘶”的吸气之声。
他们真的太惨了!
马千乘是浑身的裹伤布,到处冒血,就这,都算是好的了,他起码还能自己走进大堂。
秦民屏和马祥麟那都是轻伤的士卒架进大堂的,秦邦屏那更是四个伤兵用白杆绑成的架子抬进来的。
大堂里的文臣武将见他们这副凄惨的模样,无不满脸惊惧。
一场大战,活着回来的将领都打成了这副模样,这建奴也太厉害了!
马千乘颤巍巍的单膝跪地,虚弱道:“大人,抱歉,末将尽力了,我们真的尽力了,建奴以七八万之众围攻我们七千余人,血战一天一夜,我们最少杀掉他们五千,伤了他们上万!”
“哗”,这么厉害!
大堂中的文臣武将都忍不住惊叹一声。
袁应泰闻言,连忙从高高的主座上疾步而下,亲手将马千乘扶起来,颤声道:“马将军,辛苦了,辛苦了,童将军呢?陈将军呢?还有戚将军他们呢?”
马千乘哽咽道:“童将军和陈将军及其下面的百余将校,全部战死沙场,以身殉国了,戚家军全军覆没,白杆兵伤亡殆尽,就剩下这千余伤兵了,而且,重伤的居多,轻伤的很少。请大人开恩,放我们回去吧,我想留点百战老兵指导新人,将来好继续为朝廷效力。”
袁应泰并没有马上答话,他细细看了看四人的伤势,甚至马祥麟脸上的布条都揭开看了看,这才郑重的问道:“你们真的杀敌五千余,伤敌过万?”
马千乘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大人,末将怎敢胡编乱造,您应该也听逃回来的辽东军说了,我们足足与建奴血战了一天一夜啊,浑河水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