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朱棣侄儿辈世袭藩王的,更是没这个底气敢和他们的四叔耍阴谋诡计。
别说阴谋诡计,阴的阳的都不行。
内侍康宁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乾清殿,一起前来的还有东厂厂公王振——随着东厂的发展,王振现在正儿八经被麾下人称为厂公。
康宁如此这般一说。
朱棣看向王振。
王振笑道:“回陛下的话,根据我们的人回报,宋尚书确实说服了那些人,具体情况陛下如果想知道的话,奴婢已着人画了画册,可以细看。”
朱棣挥手,“拿来。”
王振从身后拿出一叠宣纸,康宁主动去拿过来,仔细检查之后,弯腰双手呈递给朱棣。
朱棣接过来一看,第一张画是三元楼里,从视角上看,应该是在三元楼外对面的屋顶上画的,恰好就是宋礼、张勉和洪继来那一桌雅间里。
第二张画是张勉在对宋礼说什么,下面空白处是说话的内容。
第三张画则是宋礼在慷慨陈词,众人倾听,然后画的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几乎是一字不漏的记载着他们聊天的内容。
其后都是如此。
而最后几张,则是张勉等人回到家后和家人说的话——非常详细:张勉对妻子说但可无忧矣,我大明有陛下有黄昏,幸甚,可惜今夜喝得不尽兴。
连这些话都一一记录在册。
东厂现在对京畿的掌控能力,可见一斑。
而最后的一张,则是内侍康宁、洪继来和宋礼三人会面的画面,说话内容依然在上面,朱棣不动声色的将画纸放下。
看向康宁,“你倒晓得借朕之手来讨人情了?”
康宁大骇,刚想下跪,就见朱棣道:“跪什么跪,有什么罪?这点人情朕还给不起你?虽然你没有狗儿的沙场本事,但你有狗儿的忠心,朕难道会亏待你不成。”
又道:“去,朕就罚你亲自带人给宋礼送点西域美酒去,不能让咱们的宋大尚书和洪军器令喝得不尽兴嘛,嗯,另外,也着人给张勉送点去。”
康宁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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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走后,朱棣看向王振,“将对黄府负责视听的人撤了罢。”
王振愣了下。
朱棣面无表情的道:“照做便是。”
又忽然笑了笑,“你现在是不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终于没有负罪感了?其实你的恩人是三保,但你也感激黄昏是不是,所以这一两年着人监视黄府,你都不太上心,朕不怪你,其实说句良心话,朕又何尝不感激黄昏呢。”
王振跪下,“陛下仁慈。”
这句话……
朱棣很是自嘲的笑了起来:“朕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