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絮坐下就直奔主题,“天色已晚,我和谢理问见所有同僚已经两位参政参议和经历等人都已睡下,这才敢来见黄使。”
这是摆明身份,说自己和其他人不是一个战线。
黄昏点头,“我知晓。”
这些天在长平布政司也不是白呆的,至少知道了哪些人是和自己站在对立面的,又道:“我也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当下的局势两位比我更清楚,说句实在的,我确实有些无能为力。”
布政司使,虽然大权在握,可当下的状况已经被架空。
没人听话,这就很尴尬了。
刘絮道:“其实我和谢理问也有些意外,黄使你还没和他们撕破脸皮,他们就已经下先手为强将你架空,估摸着还是忌惮黄使你在京畿那边建立下来的赫赫威名。”
黄昏嗯了一声,“所以如果我不反击,并且赢下他们,那么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在开春之前,让我这个布政司使也像范文端先生一样,‘累死’在案牍之上。”
开春之后,道路通畅,当一位布政使的章折可以送出去后,尤其是黄昏这种见天子和喝水一样频繁的人而言,对于这群营党结私的人就意味着是世界末日。
谢客叹道:“其实黄使根本不用着急,他们现在的营党结私并不会对布政司造成多大的伤害,反正现在已经大雪封路,布政司这边的日常事务基本上也处于停滞状态。”
黄昏欲言又止。
刘絮笑道:“谢理问有所不知,黄使担心的不是这一群跳梁小丑,而是在东边奴儿干那边的赵王殿下,所以黄使必须将布政司掌控,才能应付赵王殿下带来的威胁。”
谢客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
黄昏心里暗暗好笑,这两人是在给自己演双簧呐,不过倒也还行,至少这两人看得出来,自己最大的威胁不是这群营党结私的人,而是奴儿干那边的赵王朱高燧。
也算是人才。
笑道:“所以两位有什么好的计策,可让我摆脱这种困境么?”
谢客和刘絮对视一眼。
刘絮道:“擒贼擒王。”
黄昏懂了,“你们的意思,想办法弄死李友边、王魁、梁道和赵彦杰四人,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可问题在于,我并不确定这四人是否该死。”
营党结私对于朝堂而言是死罪,但对于自己而言,屁大点事,不过是仕途上政见不合的对立罢了,这种事在官场上屡见不鲜。
关键是不敢确信刘絮说那群人的贪污之事是否属实。
谢客沉默一阵,“那就需要黄使不走寻常路了,李友边几人是群什么样的人,黄使一试便知。”
黄昏懂了,“这倒是个不错的谋略。”
确实,现在自己被架空,如果此刻对那四人抛出橄榄枝,他们十有八九会相信自己走投无路,不得不和他们合作。
也就是说,自己需要假扮上巨贪,然后和他们打成一片,这样就能掌握他们的品行,再下手时就不会担心杀错了人。
相当于钓鱼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