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魁愣了下,“这样看来,黄昏是想对我们先下手为强?我没记错的话,刘絮是从金州调过来的,和那个自视清高的谢客不同,刘絮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赵彦杰不屑一顾,“他知道又能怎样,他又没证据。”
谁有证据?
咱们过去干的事,如果有证据的话,咱们几个还能高升来到一座布政司任职?
何况早就上下打点了的。
关系身家性命,王魁谨慎起来,“诸位,我们别忘了一个事情,黄昏是陛下的宠臣,现在这么一看,黄昏到长平任职布政司使,而我们几个都是从汉中府周边过来的,再直白一点,我们几个什么品行,不管别人怎么看,咱们自己心里是有数的,所以黄昏到这边来任职的同时,咱们几个高升来此,会不会是陛下的刻意安排?”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彦杰猛然出了一身冷汗,“此事确实透着蹊跷。”
用句不愿意面对的话来说,自己四人都是死后要下地狱的人,竟然这么巧,全被陛下调到长平布政司来了。
而来布政司出任布政使的人,又是天子宠臣黄昏?
这里面没猫腻鬼都不信。
李友边沉默了一阵,“会不会是陛下故意为之,就是让黄昏来对付我们,毕竟咱们在汉中府那边根基扎实,调到长平之后失去了地利人和。”
有这种可能!
王魁战了起来,“我去找梁道。”
赵彦杰摇头,“不用找他,他比我们还贪生怕死,只怕他早就看出来端倪,否则黄昏一到,他怎么就有意无意的疏远我们了。”
李友边颔首,“确实如此,梁道这个人,心里弯拐最多,也是最心狠手辣,你们大概不知道,当初他为了高升一步,连提携他的恩师都被他踩在了脚下,听说那位知州最后连魂归故里都没做到,被梁道坑杀在任地。”
梁道的发家大家都知道。
梁道中进士之后到地方任职,建文帝登基之前,梁道就靠着诚实可靠的形象,和老知州以师生相称,也正因为这层关系,他渐渐爬到了州衙。
但是,梁道表面上清正廉明,实际上从寒门出身的他最是贪财。
然后被那位老知州发现了端倪。
老知州顾念师生之情,本想敲打醒他,但梁道先下手为强,在永乐一年耍了个小手段——当时陛下刚靖难登基,没空去管地方的琐碎事,于是那位老知州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被都察院给办了。
老知州气病交加一命呜呼。
梁道也因此升任知州同知。
可以说,在深知梁道的人心中,这人就是个人面兽心表面冠冕堂皇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的阴阳人,这样的人也最是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