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黄昏该干嘛干嘛。
长平布政司衙门,房宇简陋,人员简单,和不远处布政司新衙门工地上的热火朝天不同,旧衙门里一派冷清。
没办法,人少。
除了黄昏这个布政司使,还有一位布政司参议,一位布政司参政,两位布政司经历,一位布政司理问……然后就没了。
剩下的全是吏员。
也就是说,在黄昏来之前,这个布政司只有五位官员。
精简得太厉害。
布政司参议原本应该有两位,左右布政司参议,皆是从三品,布政司参政也一样,但在长平布政司,都只有一位,且全部是从五品。
至于布政司理问,是理问所的负责人,掌勘核刑名案件,主要是和提刑按察司那边接口工作,官品一般是从六品,长平布政司这边倒是没削,依然保持着从六品。
此刻几个大佬们齐聚一堂。
长平布政司参议李友边,洪武年间进士,科举之后外放地方,不显山不露水,就这么一步一步做到了布政司参议,然后打下兀良哈后,朱棣让吏部那边一纸调文,将李友边调到了长平。
还被贬官了。
李友边也是郁闷,不过郁闷归郁闷,他可是看见了机会。
所以来赴任了。
当然,也由不得他不来赴任。
如果长平这边能发展起来,他作为参议,将来极有可能成为长平承宣布政司的左右使之一,如果官品再提升起来,那可就是一方封建大吏。
再做出点政绩,原本无望的六部尚书,也是大有可能的。
李友边一身富态,大腹便便的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尽管屋子里有火盆,还是冷得直哆嗦,谄媚笑着问黄昏,“黄使,你看这鬼天气冷得,新的布政司衙门还有多久才能竣工?”
黄昏搓着手,掐指一算,“按照工期来看,大概得要个一个把月吧,再装修一下,快了,年前我们就能搬进新衙门。”
布政司参政梁道笑眯眯的,“李参议着急个甚,咱们好歹还有火盆烤,也不担心吃住问题,你去看看兀良哈那些牧民,有多少人能像咱们这般,今年这个冬天如此寒冷,本地又才从战事中安定下来,依某看来,今年这个冬天,会冻死不少人。”
梁道说到这里,很少戚戚然,一副悲天怜人的读书人形象。
梁道显然是寒门出身,形容矍铄,皮肤黝黑,留着山羊胡须,咋一看,似乎是个老学究,穿得也很节俭,官服里面的衣服,因为过水太多,有些泛白。
很有些清廉官吏的形象。
梁道年纪很大。
已经年过五旬,他和李友边不一样,虽然也是洪武年间的进士,但他科举时年龄偏大,这些年在地方上发展也不好,之前一直是个知州同知,这一次到长平布政司任参政,是正儿八经的升官了。
黄昏闻言问道:“难道在我来之前,你们没有就此做出准备?”
真要是人死多了,怕兀良哈的牧民开春之后又得造反。
布政司经历王魁轻笑一声,“黄使有所不知,其实我们来这里,并不比您早多少,您大概还不知道吧,自上任布政司使躬身侍国,病死在布政司衙门后,陛下雷霆震怒,责怪长平布政司其他官员尸位素餐,从上到下,除了赵理问,所有官吏都被贬了,要不然哪有咱们这些人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