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殿那边,姚广孝和黄昏一起觐见。
姚广孝上了年纪,又是太子少师,身份地位档次都在那里,朱棣也敬重他,是以让康宁搬了椅子赐坐,姚广孝也就把屁股落了上去。
黄昏自然么有这个待遇。
朱棣咳嗽一声,“少师,现在这个状况有点麻烦,打澜沧的时候,这个出师名头确实有点太随意了些,现在海外诸国的国王大多些了章折过来,言辞各样,但都是一个意思,说朕打澜沧有点行霸道之意,让他们如履薄冰。”
姚广孝唔了一声,“是随意了些。”
旋即又道:“以前殿下还是燕王的时候,需要理由,现在您已经是大明天子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再随意的理由,从您的口中说出,就是金玉之音,在海外诸国眼中,绝对不能称之为随意,这是他们对我大明天子的不敬。”
姚广孝不愧是姚广孝。
唯恐天下不乱。
他这番话的意思,你朱棣当燕王的时候,打漠北不需要理由,但是靖难需要理由,因为你只是个藩王,但是你现在是大明天子了,你就算是个昏君,随意征讨他国,那也没人能说你随意,因为你是大明天子,而大明……现在有这个底气对天下人行霸道。
理由不理由什么的,不过是让民众看到,海内诸国的意见……
算个屁!
朱棣哈哈一笑,很是舒爽,“姚少师说的也是,不过朕嘛,还是不想被后人诟病是穷兵黩武的天子,所以这事还是要有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告知于海外诸国。”
没办法,钢铁直男朱棣也有点毛病。
那就是喜欢当了婊子立牌坊。
先将自己置于不败之地。
说到这里,朱棣看向黄昏,一副捉狭的神态。
黄昏一脸懵逼,“陛下,您看微臣干嘛,打澜沧的事情,微臣可一句话都没说,微臣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何况打仗也不是微臣擅长的,可从没发表过什么看法啊,微臣一直谨记着自己的职责,那就是陛下只管去打,国内的发展微臣殚精竭虑,打下来的土地,微臣也会和大明万千臣子一起,将之同化,永远成为我大明的疆域!”
在仕途混久了,有些话基本上都是顺口而出。
比如上面这段话,一方面表达了我黄昏从不牵扯军事,陛下你可以对我放心,另一方面又表达了自己忠诚朱棣的立场。
朱棣微微颔首,“朕知道你的功劳,但这个事还是得你委屈下。”
姚广孝也颔首,“没错,要得到总得先付出。”
黄昏越发懵逼,看着这对君臣,总感觉这俩人没安好心,笑容特别狡猾的感觉,“微臣付出什么啊,征讨澜沧的旨意和借口,都是陛下的圣旨啊!”
朱棣笑而不语。
姚广孝知道朱棣不说话,是因为有些话他说不合适,需要借自己这个臣子的口来说,不愧是最了解朱棣的人,姚广孝咳嗽一声,“旨意什么的,打澜沧什么的,都不重要,黄大官人,你还不明白么,陛下担心的不是海外诸国对我大明的看法,大明行霸道,海内外诸国也只能接受,陛下担心的是这次打澜沧的理由后,咱们的小宝庆公主因为‘赐婚’被拒,以后大概率难以嫁个如意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