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武侯府。
薛禄卧室里,这位大伤卧床的侯爷披着衣裳,斜塘在靠背上缓缓的喝着中药,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中药香味。
薛禄放下药碗,看着坐在对面的那个青年,若有所思的道:“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现在去找陛下哭诉,让陛下加快、加重对纪纲的处理吗?”
黄昏摇头。“不是,没这个必要。”
薛禄不懂,“为什么?现在陛下已经对纪纲失去信任,若是我再去哭诉一次,引起陛下的恻隐之心,那么极有可能在这一次彻底扳倒纪纲。”
黄昏笑了,“就算侯爷不去哭诉,纪纲这一次也必死无疑。”
薛禄还是有一点不懂,“为什么。”
黄昏想了想,决定对这位侯爷不再隐瞒,说道:“很简单的事情,因为这一次三元楼的下毒案中,陛下对我有绝对的信任,既然不是我下的毒,那么会是谁下的毒呢?”
薛禄舒然明白过来,“既然不是你下的毒,而太子已经入主东宫,更没有对两位藩王下毒的必要,那么就只能是参与此事极深的北镇抚司。”
黄昏笑道:“确实如此,但是陛下绝对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他应该已经猜到这件事是纪纲、汉王和赵王三个人狼狈为奸,是一次贼喊捉贼,其目的就是杀我,说不准也有杀太子的意思,再疯狂一点,没准也有对陛下动手的企图。这可是陛下最忌惮的事情,汉王和赵王在军中本就有巨大的势力,如果再有锦衣卫相助,那么受到威胁的不只是太子,也有陛下的皇位。”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陛下对纪纲已经起了杀意。因为锦衣卫的特殊性,那么一个不被陛下所完全掌控的锦衣卫指挥使,他的下场就只有等死了。”
薛禄略有担心,说道:“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担心陛下还是不愿意杀纪纲,他有没有可能新组建一个部门来掣肘锦衣卫,以达到平衡?”
黄昏摇头,“如果在以前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现在局势完全不一样,别忘了交趾、鞑靼、八百大甸以及打下澜沧之后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现在陛下根本没有人手来新建一个部门以此掣肘锦衣卫。简而言之,现在没有让陛下玩制衡那一套的环境。”
薛禄还是有点担心,“就算你说的没错,但这一次真的能杀纪纲吗?就大理寺、刑部还有应天府衙,他们能查出纪纲的什么问题呢?”
黄昏眯缝起眼,说:“侯爷,你我都是臣子,可别忘了自古以来都有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明天下,若陛下要人死,谁也活不了,包括纪纲,也包括你我。”
薛禄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可问题是陛下用什么罪状来杀纪纲?三元楼的下毒案件,汉王和赵王绝对不会乖乖的配合,大理寺、刑部和应天府衙那边必然是查不出什么的,如此以来根本抓不住纪纲的把柄。”
黄昏眨了眨眼睛,笑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等着看吧,最迟开春一个月内,纪纲必死无疑。”又咳嗽一声,继续说道:“今日来见侯爷,真正要说的并非是纪纲这个已经尘埃落定的问题,而是关系你的长子薛茂。”
薛禄一阵愕然,“他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