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纪纲也明白,不论明天是怎么杀黄昏,自己都少不了要被陛下问责。
前有暴揍薛禄,后诛黄昏。
都是朝堂肱股。
陛下再怎么需要自己这条疯狗,也必须给朝野臣子一个交待。
但……只要能杀掉黄昏,纪纲认为他就算暂时失去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也是可以接受的,大不了再用几年时间爬上来。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当然划算。
所以明天的计划照旧,当下的紧要之务,是要让薛府那边不要闹事,这就需要薛茂——薛勋和薛桓这两个人,不易掌控。
但薛茂不一样。
薛茂有野心。
一个有野心的人,也就有越多的把柄,也越容易被把握。
半个时辰后,薛茂站到了纪纲面前。
面容有些复杂。
不管怎么说,薛禄是他亲生父亲,此刻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奄奄一息,而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作为人子,薛茂心里岂能没点怒气。
但他不敢表现出来。
眼前这个人是纪纲!
一条疯狗!
薛茂心知肚明,以他父亲薛禄的身手,要躲开纪纲那一金瓜,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甚至躲开之后还能还手打得纪纲找不着北。
为何没有?
是因为父亲薛禄也在畏惧纪纲,不敢躲也不敢还手。
父亲薛禄作为一个侯爷,拥有丹书铁劵尚且如此,薛茂一个没有功名没有官身的人,还能怎样,他只能将内心的愤怒埋藏起来。
然后用野心来将之焚烧。
纪纲盯着薛茂,“你父亲可还好?”
薛茂犹豫了下,“还好,刘旭忠说了,大概要休养个一年半载。”
纪纲讶然,“薛侯爷的身体果然强健。”
本以为薛禄也就是在家里熬个几天,然后两眼一翻驾鹤西游,没想到竟然没有生命危险了,要知道纪纲当时是清楚看见薛禄的脑袋开花。
这都能活下来,薛禄这命够硬。
纪纲回想了一下当时画面,隐约记得当时薛禄似乎顺势倒了一下,所以那一金瓜应该没有完全砸实在,不过饶是如此,也难免被开瓢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