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畿的朝野官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陈瑛真的死了?”
“死了。”
脸上似乎挂了一张笑脸面具的顾晟继续道:“北镇抚司那边动作很粗暴,尽起缇骑,将陈瑛的府邸掀了个朝天,估摸着是做样子看看,真有什么东西,早被纪纲处置了。而北镇抚司真正让人头疼的是,他们的人现在全部出动,监视所有和陈瑛有关系的人,也监视着您和二殿下。”
胡永兴叹道:“谁能想到,二品大员说死就说了,这就算是陛下要杀人,也得早个合适的理由,黄昏杀人,哪需要理由。”
其实理由是有的,彼此之间的旧怨。
但黄昏只是个臣子!
这就很恐怖了。
现在谁都在害怕,深恐自己会成为他的人,而步上陈瑛的后尘。
顾晟叹道:“可惜,如此一来,立储大典之上,让陈瑛安排的棋子都无法动弹了,更没办法让此事嫁祸给二殿下,逼迫二殿下和太子来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王射成闭目养神。
朱高燧问道:“您有何高见?”
王射成睁开眼,“我在想,明日要去袁忠彻府邸赴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一睹那千古名画。”
《清明上河图》在袁忠彻手中。
朱高燧:“……”
胡永兴轻微一笑,“他的意思,争夺江山,宛若一图,漫长的事,立储大典不过是一图之一角,急躁不得,反正黄昏已经吸引了满朝注意力,正好方便咱们低调布局,是好事。”
王射成继续闭眼。
论谋划,顾晟远不如胡永兴,可惜了,胡永兴做事终究不够圆滑,只能屈居顾晟之下。
朱高燧问道:“所以,我们就不管这些事?”
顾晟犹豫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挑拨大殿下和二殿下厮杀?”
胡永兴摇头,“等!”
三殿下目前最好的策略,就是等。
等大殿下犯错。
再等二殿下犯错。
最后等着登基便是。
太子属官杨士奇
应天城,几多书房里,臣子们燃灯思忖今日事。
陈瑛死了。
消息已经从北镇抚司传出,很快传遍应天,除了此刻因为消息还进不到宫里,咱们的陛下蒙在鼓里外,应天朝臣无人不知。
几乎所有人都对黄昏感到了恐惧,而且大家都清楚,不是自己一个人恐惧,是所有人都恐惧,包括二殿下和大殿下。
乃至于太子!
太子会怕吗?
因为明日立储大典之后,会有一个入主东宫的仪式,是以朱高炽一家今夜暂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