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过月出。
乌尔莎端详着黑暗之中的大官人,忽然泪流满面。
她想就这样,一直这样,永远这样,就这么死在这片山巅的夜色里。
和他一起。
风雨晴空皆是一天
一曲肝肠断,唱哭天涯沦落人。
牵手下山。
步履蹒跚。
腿软。
黄昏发现忌惮娑秋娜是有道理的,一个乌尔莎就能让自己这样,要是娑秋娜,那不成了软脚虾,下不了床。
路上遇着巡逻的士卒,黄昏如今没有锦衣卫官职在身,不过报上大名后,巡逻的京营士卒懂事的放行,没敢为难。
回到黄府所在的长街上时,黄昏本想拉着乌尔莎一起回家。
乌尔莎挣脱手,摇了摇头。
黄昏叹了口气。
想说什么去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乌尔莎笑了笑。
忽然俯首过来,轻轻在黄昏唇上啄了啄,满脸都是少女情怀,转身像云彩一般飘入夜色里,她很心满意足。
至于家……
沦落天涯的她不敢奢望。
有爱情就好。
黄昏来到大门前,看着在门前来回走动的妻子,有些愧疚,低头嗫嚅了一句,直到身旁没人了才轻声坦白道:“我和乌尔莎在一起。”
徐妙锦淡然的给黄昏披衣衫,“我知道。”
“啊?”
徐妙锦微微一笑,“你身上有她的香味。”
黄昏:“……”
又问道:“你不生气?”
徐妙锦退了一步,仔细端详着披了件外衣的丈夫,鼻翼褶了褶,“当然生气,可是看到你回家了,我心也放了下来。”
哪有不吃醋的。
只是有些醋吃了就吃了,不能因此而影响生活。
长姐说的有道理。
退一万步来说,至少夫君是个敢作敢当有责任感的男人,他要是始乱终弃,只在乎和乌尔莎的片刻贪欢,作为妻子的徐妙锦反而会心寒。
这是封建社会女人的矛盾之处。
一路走向主院。
许吟匆匆过来,看见黄昏后松了口气,打趣道:“你是不知道,你一直没人影,小姐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从没发过脾气的她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要再晚回来半个时辰,小姐就要去大内找陛下要人了。”
黄昏讪讪的笑。
心头微暖。
这就是要和自己相濡以沫一生的人啊,要好好珍惜。
以后不管是谁,哪怕是娑秋娜或者徐家四妹又或者是唐赛儿小宝庆,都得先听妻子的意见,妻子不同意的话——呃,可以讲道理嘛。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