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嗯了一声。
黄昏又对吴溥道:“吴叔叔和婶儿你们也忙碌了一天,回去歇着罢,特殊时期,就不闹洞房了,与弼,回去看书,不可荒废了功业!”
他喊吴与弼回去看书的一脸正经的样子,让众人皆是无语。
不过既然黄昏说了,大家也不勉强。
吴溥把秤杆递给黄昏后,让吴李氏带着吴与弼离开,他去找黄观说些话。
黄昏推门进屋。
徐辉祖站在门口想了下,觉得应该尊重一下妹夫,对绯春道:“绯春,去书房把我茶水端来,我在院子里坐一会。”
绯春乖巧的去了。
婚房里一片喜庆。
饭后徐妙锦洗漱后,早就把盖头给揭开了,听到门外的声音,又急忙自个儿盖上,端坐在婚床床弦上,心中惴惴不安。
葱白的小手搅弄着衣襟。
不知为何,有些害怕。
害怕黄昏一进来挑开红盖头就把她往床上摁,又害怕黄昏已经喝得醉醺醺,一进来就倒在床上一觉到天明。
女人,对新婚之夜总归还是憧憬的。
脚步声渐近。
似乎是经历了一百年,又似乎只是一刹那,耳畔响起了黄昏温柔的声音,“锦姐姐,下午在府中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苟布他们说了,是我安排不周,让你担惊受怕了。”
徐妙锦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了嗯了一声。
黄昏又道:“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简而言之,就是陛下先前利用朱允熥兄弟和朱文圭的生死,逼迫梅殷垂死一战,又在今天利用我们的婚礼来设了一个局,想要彻底弄死梅殷,不过呢……不得不承认,梅殷是个大才,今天是陛下输了,也是我输了。”
徐妙锦啊了一声,很是好奇。
黄昏于是粗略说了清凉山发生的事情,以及朱文圭被抢的事情。
然后道:“锦姐姐,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尤其是杜金明等人刺杀陛下,虽然有大舅哥神威天降,但杜金明等人毕竟是我带回应天的,是我让陛下差点死在清凉山,陛下不是仁慈圣人,肯定会有责罚降下,若是有谄臣趁机弹劾我,我这辈子的仕途大概就到此了,在回府的路上,大舅哥也委婉的表达了他的意思,说希望咱们的事情暂缓一下,等我从这个坑里爬出来再说。”
顿了一下,问道:“锦姐姐你的意思呢?”
徐妙锦捏着衣角的葱白小手倏然紧了紧,心里恼怒的很,暗暗啐了口气。
傻瓜黄昏!
你这么问让人家怎么回答嘛。
根本没法回答。
回答你,说咱们的婚礼就到此为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话得多没有品行的人才说得出。
我徐妙锦不是那样的人。
可若是回答说,没关系啊,我们已经举行婚礼了,是一对夫妻,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我们还是愉快的先洞房吧。
这种话,得多不知羞耻的女人才说得出。
我徐妙锦不是那样的人。
于是她只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