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作为天子,很清楚这一点。
如果是真的,他再信任黄昏,杀起来也不会有一丁点的手软。
问道:“可有证据?”
梅殷道:“有人证,在奉天门外候着。”
朱棣挥手,“宣!”
片刻之后,一位老学究走入奉天殿,跪下行礼,自报身份:“草民刘思清见过永乐陛下。”
朱棣蹙眉,“你是谁?”
刘思清不敢抬头,大声道:“草民是洪武年初的秀才,福建泉州人,屡第不举之后,回到故地以开办私墅谋生,后来因缘际会,认识了张定边老将军。”
张定边!
这个名字不陌生,着实让满堂文武震撼了好一阵。
当年鄱阳湖水战,率领战舰杀入太祖军中,所向披靡,差点将太祖斩于马下,若非常遇春即时赶到,有没有大明王朝还两说。
朱棣面不动声色,“继续说。”
刘思清不敢怠慢,说道:“张定边老将军早已遣散旧部,蛰伏在泉州整日礼佛,不问世事,但其后人张扬素有野心,秘密将张定边老将军的旧部聚集起来,本欲乘靖难之战揭竿而起,无奈局势微妙,没有等到机会,只能继续蛰伏在泉州。”
靖难时,确实是好时机。
然而靖难之战中,福建那边的各卫驻兵却很少调动去勤王,张扬只能放弃。
朱棣后背一阵发凉。
万幸。
万幸侄儿朱允炆没有走昏手,调动沿海驻兵来和自己对战,要不然靖难之战中,这批人揭竿而起,明教再趁机揭竿而起……天下怕要大乱。
转念一想,这不可能出现。
我老朱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插手了。
一旦你们敢反,我朱棣不靖难也得先灭了你们。
问道:“这和黄昏有什么关系。”
刘思清道:“数月前的盛夏之时,张扬位于泉州和兴化府交界处的偏僻庄园里,来了个年轻人买马,是草民接待的,草民见他穿着不俗,谈吐不俗,又敢买马,想必是有钱的主儿,于是动了心思——陛下应该是知晓的,为了起事,张扬需要大额金银,所以做的很多事情上不了台面。”
朱棣颔首,“继续。”
刘思清道:“于是草民假意让人牵了匹马给他,又让奴仆在他喝的凉茶里下了蒙汗药,当年轻人走出庄园后,恰好遇见一名叫于彦良的锦衣卫,两人对峙时,药性发作,年轻人晕倒马下,和那名叫于彦良的锦衣卫一起,成了我们的阶下囚。”
“张扬见这年轻人被锦衣卫追缉,先以为是建文旧臣或者是靖难之战后被陛下肃清的皇亲国戚,觉得可以趁机敲诈一笔,于是将年轻人和于彦良一起关押在地牢之中,不料这年轻人为了求生,竟然暴露了他真正的身份。”
朱棣眸子一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