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大明臣子,权势富贵,皆由君来。但我年少,当有青年之锐气,不论是伤人伤己皆无所畏惧,若连此等事情便束手束脚,上惧君王之怒,下畏谄臣之迫,又岂能辅佐陛下于万里江山图上,画上那繁华簇锦,又怎能泼洒一生壮志,为君王赢得生前身后名?”
说完昂首出门。
朱棣听得瞠目结舌,好家伙,竟然敢教育天子。
他没有暴怒。
朱棣是一个铁血冷酷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刚愎自用,听得这一席话后,陷入了沉思,仔细斟酌黄昏话里话外的意思。
很明显,黄昏在提醒自己,他从不惧怕和纪纲为敌。
言下之下,他可以成为制衡纪纲的那个人。
黄昏的这番话还诉说了他做的种种事情的初衷,以天下为己任,以一生之力,为君王赢得生前身后名——看似普通,实则豪情万丈。
看似桀骜,实则赤子之心拳拳。
朱棣心软了。
暗暗哂笑了一声,自我呢喃着说,“我过分了吧?”
大概是的。
总是想着北镇抚司那边不能乱,却伤害了黄昏的一颗忠心,毕竟他为了侦察建文帝的真伪,差一点被庞瑛杀死在福建。
对于任何一个独立的人来说,生死都是人生最大的事情。
黄昏确实有理由反击。
而且他必须反击。
若是不反击,庞瑛和纪纲只会变本加厉。
若是不反击,黄昏迟早会死。
只有反击了,让纪纲和庞瑛痛了,黄昏才能安稳的继续为大明社稷奋斗。
朱棣释然了。
对守在旁边的狗儿太监道:“拿上这两封信,去追上黄昏,宣朕旨意。”
又轻声念了段口谕。
狗儿开始还一脸悲戚,觉得自己的革命小伙伴黄昏这辈子完了,此刻闻言喜出望外,踩着小碎步就跑出了乾清宫。
陛下宣的是口谕,去北镇抚司宣旨,还得他去,否则黄昏一个人去宣旨的话,只怕锦衣卫里南北镇抚司会打起来。
朱棣目睹这一幕,暗暗头疼。
黄昏这货也太会收买人心了。
……
……
黄昏和顾佐并肩而行,两人面色沉郁。
顾佐忧心,不是因为黄昏的遭遇,而是在他看来,北镇抚司枉顾家国律法,竟然能够逍遥法外,这对于刚正直爽的顾佐而言,置身的朝堂便宛若一滩污泥。
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