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以暴君之威,去血洗朝堂,去血洗勋戚,去血洗宗藩,去血洗东南,只要能把握住大势,分清楚主次矛盾,就不会造成大明境内的严峻叛乱,靠着血洗所得大批银子,就能支撑着做很多事情。
可是现在的崇祯皇帝,要敢去做这些事情,那分分钟在出现灾情的地域,就会出现大批的叛乱势力。
这就是皇权和臣权之争,到了最尖锐的阶段,真要到了那种地步,大明将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中,继而在混乱下倾覆掉江山社稷。
七年。
就差那七年啊。
这也让崇祯皇帝只能用最累的方式,通过他所谋划的部署,来逐步的去抢出时间,以换取更多主动。
内务府的这张大牌,原本在崇祯皇帝的心里,是要再靠后一些顺势打出来,但是他真的太累了,很多事情不是他一人所能完成的,内廷太监宦官群体,所能驱使去用的范畴又太窄,所以也只能提前打出来了。
大明政坛要迈向新阶段,一个诸派相争的阶段,一个新旧碰撞的阶段。
其实心累的又何止是崇祯皇帝啊。
远在千里之遥的辽东,建虏八旗的最大奴隶主黄台吉,也很心累,辽地局势的变化之快,让黄台吉是始料不及的。
“绣岩城丢了,海州卫丢了,定辽右卫丢了,宽甸诸堡让东江军奇袭血洗,朝鲜王室围杀我大金所驻10牛录精锐。”
黄台吉眼神冷峻,脸上看不出喜悲,看向范文程、宁完我、索尼等人,语气冰冷的说道:“满洲、蒙古、汉军八旗,在过去所发生的战事下,都蒙受不小的损失,哦,对了,还有察哈尔部、内喀尔喀部,喀喇沁部不断袭扰科尔沁各部,致使科尔沁草原陷入内乱,这可真是少见啊。
从本汗克继大统,继承老汗遗志后,大金,何时遭遇过这等境遇,你们皆是我大金的栋梁,谁能告诉本汗,这究竟是为什么?是什么导致这等境遇形成的?”
跪在地上的范文程、宁完我、索尼等人,听着黄台吉所说之言,尽管没有发怒,但他们都能感受到黄台吉的怒意。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都哑巴了吗?”
看着沉默的众人,黄台吉眸中掠过寒芒,咬牙道:“那本汗再问问你们,针对我大金所控辽地,出现的那些灾情又该怎样处置?
浑河流域出现的水患,已严重威胁到盛京、抚顺等地安稳,造成大批受灾群体,现在该如何赈灾?”
殿内安静极了。
范文程、宁完我、索尼等人的额头上,开始布满了汗珠。
倘若当前的大金,只是单纯面对军事上的失利,那其实都还算好解决,毕竟大金虽然丢掉大片疆域,但是也变相的将分散的兵力集中,这对今后应对更严峻的战局,大金就能攥成拳头,狠狠的朝一点砸下去。
可偏偏在军事失利之际,大金所控制的辽地境内,又出现一些灾情,特别是浑河水患之事,造成不少土地被淹。
身处在小冰河时期下,会遭受自然灾害威胁的不止是大明,像建虏八旗所控制着的疆域内,同样也是会遭受到自然灾害的,只是对建虏八旗来讲,他们抗击风险的能力,组织赈灾的能力,实在是太薄弱了。
只不过先前的建虏八旗,凭借着在辽地的节节取胜,使得治下就算遭受灾害,也能通过战场缴获解决,再不济也能靠屠杀镇压减轻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