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所堆积的顽瘴痼疾和毒瘤,并非是单独存在的个体,而更像是串并联的群体,往往一方有所异动,其他领域都会跟着动。
大明在错误的路线上,走的太长也太久了。
这也衍生出尖锐的阶级矛盾,财政崩坏,建虏肆虐,流寇肆虐,土地兼并严重……
再加之非人力所能阻止的自然灾害,以至于崇祯皇帝想拨乱反正,明里暗里的掣肘和阻挠,往往会以意想不到的形式,来呈现出来的。
当大明的皇帝难啊。
当崇祯朝的皇帝更难!
“皇爷,成国公求见。”
高时明踱步走进东暖阁,向崇祯皇帝作揖道。
嗯?
朱纯臣这个家伙,怎么这个时候来求见了?
崇祯皇帝闻言,眉头微蹙,心里却暗暗思量起来,对朱纯臣那些骑墙派勋戚,崇祯皇帝从未放松过警惕。
甚至为避免整饬京营事,被在京勋戚所暗地里阻挠,崇祯皇帝将朱纯臣、汤国祚这帮在大明要完蛋时,背叛大明的勋戚,一多部分安置到了京卫都督府。
朱纯臣这些骑墙派勋戚,都是政治投机派,都会在心里揣摩思量,当前的大明,不至于说到亡国的程度,所以崇祯皇帝心里也很清楚,除非是将他们逼到绝境上去,那朱纯臣他们是不会做孤注一掷的事情。
再者言,京卫都督府虽掌握着皇城和宫城的禁卫事,但是内廷这边,值守的大汉将军,包括一应的太监宦官,全都换上崇祯皇帝所信任的人。
“宣吧。”
崇祯皇帝神情淡漠道。
“臣……朱纯臣,拜见陛下!”
在崇祯皇帝的注视下,朱纯臣低首走进东暖阁,作揖行礼道。
“免礼吧。”
崇祯皇帝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故作轻叹道:“成国公,你来见朕,可是京卫都督府这边,有什么事情?”
看来天子为安置难民事,烦恼不已啊。
莫非便民铺一事,跟天子没有关系?
朱纯臣心里暗暗思量,表面却作揖道:“启禀陛下,京卫都督府这边,没有什么事情。
不过臣知晓陛下为国事忧,为安置山陕逃难灾民事忧,所以此来拜见陛下,就想替陛下分忧。
臣愿为国朝捐银万两……”
‘你个吝啬的投机派,竟舍得给朕捐银子,不简单啊。’听着朱纯臣这番肺腑之言,崇祯皇帝却双眼微眯起来,‘不对,朱纯臣此来,肯定是带着目的的,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