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初了啊!”
在早间初次发现敌情后,不知为什么,三爷总有一种预感:密林中的敌人不会在白天大规模出现。于是天黑之后,他下令停止了一切建设活动,命令手下开始戒备。
然而紧张了几个小时,直到晚上10点多,海岸边始终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人的注意力是有时限的,不可能长期保持高度戒备状态。这时候,三爷不得不开始安排过夜:他命令三分之二的人手就地卧倒休息。
南亚赤道带常年高温,睡觉是唯一不用发愁的问题:温暖的沙滩和海风,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沙子……睡梦中露出……恐怖的表情。
考虑到仓促完成的阵地容量,以及临时运送上岸的物资总数量不够,所以最终留在岸上守夜的只有80名人员。
这80人都是开拓军的老队员。然而正因为是老队员,他们也格外清楚今天晚上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对未知的等待是最令人恐怖的,所以得到睡觉命令的人其实大多都没有睡好。
说到底,这还是一种缺乏实战经验的表现。
开拓军自成立起,就在方方面面享受着工业化无孔不入的好处。种种不起眼的优势汇合起来,开拓军就变成了一支貌似战斗力强悍的武装力量。
然而从始至今,开拓军除了碾压式的剿匪外,经历过的最漫长战斗,无非是南北越战后打了几场酱油。就这还是在后勤充足情报支持给力状态下的平趟,根本谈不上什么压力。
于是这帮人今天就拉稀了,根本做不出说睡就睡的战术动作。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王博之前的见解是正确的:总要有一些艰苦的环境去磨练部队,否则等到更加艰难的时刻来临时,该指望的指望不住,那可就坏大事了。
“唉,夜半难熬啊!”
时至今日,三爷还是不大习惯阿拉伯数字。看到表盘的第一眼,他自动将时间切换成了熟悉的中式时辰。
丑时初:深夜1点。
按照清晨6点天明计算,丑时,距离天明还有整整5个小时,吴猛这时候份外感到时间难熬。
低头看了看脚下躺成一堆的“假寐”人士们,吴猛烦躁地又点燃一根烟,坐在沙袋上猛抽。即便是这样,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对面漆黑的密林。
时间悄悄流逝,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好久。当三爷不知道第几次摸出怀表后,发现已经是寅时中了。
寅时中,就是凌晨4点。
这个时间,距离天明已经不足一个时辰。按照表盘上的“劳什子阿拉伯”计数,不到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