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帽椅上起身的硕托,不停在屋中走动,满脸凝重——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验证消息的真假。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消息大概率是真的:三屯营就在40里外,派人去一查便知,没办法作假。
不一刻,见把守东门的牛录进门,硕托劈面问道:“前几日派去东边的哨骑可有回报?”
牛录一脸纳闷:“昨日和今日尚未见来人。”
“啪”的一声,硕托当头就是一马鞭:“为何不来禀报?”
牛录被打傻了,捂着流血的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常情况下,从阿敏那边返回的哨骑,由于路途原因,耽搁一天半天也是常有的事。这次虽说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但是也没有严重到惊动硕托的地步?
所以牛录傻眼了。
“来人啊,传穆尔特。”
硕托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个傻子牛录了,挥手赶人出去后,赶紧传来自己的亲兵牛录,匆匆面授机宜,命他带人去三屯营查看。
打发走穆尔特,硕托又细细盘问信使,这之后,他便如困兽一般在屋里来回走动起来。
硕托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信使说谎上的,所以现在对于他来说,局面已经极度危险了。
相比起丢了三屯营,阿敏那边已经是无足轻重了——阿敏可以随时走人,可他硕托的后路被断了啊!?
之所以说三屯营是咽喉要地,就是因为三屯营北边是喜峰口,大军可以一路沿着滦河河谷北上,沿途解决饮马问题,然后出关墙,往东,再钻出辽西走廊回家。
现在被人不知不觉间爆了菊,硕托部的局面就十分凶险了:处于被前后夹击的状态且不说,即便是想走,一系列当初入关时破开的关卡都在三屯营以东,不拿回来三屯营,怎么走?
或者硬着头皮直接从遵化以北入山?
“不妥。”硕托想到这里,又无言地摇摇头。
遵化以北的长城关隘都在明军手中,虽说这些关隘防守力度不足,但是不要忘了,现在他手上的兵马,是只有两千人的丧家之犬,不再是之前入关时饿红了眼的八旗大军了。
对手只要稍微阻拦一下就够了。
因为一旦遵化兵马弃城而出,那么早已紧张对峙月余的蓟镇明军一定会衔尾追杀过来……到时候前有险山雄关,后有无数追兵,他这两千人在燕山的崇山峻岭里连骑阵都摆不开,势必会全军覆没。
“还是要从三屯营走!”
硕托这一刻下了决心。
促使他下决心的原因很简单:对手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