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这样,祖大寿同志就此待在蓟州,终明一朝,再也没有踏入过京城半步。
所以说,几乎半辈子都在和辽西军阀打交道的老孙头,还是对军头的心思比较清楚的——和朝廷打交道的同时,随时保持着独立性,稍有风吹草动,爷就不伺候了。
所以双方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孙承宗现在自认为对曹总兵这个前海寇还是有研究的:和祖大寿之流都是一路货色,比起祖大寿来,曹某人无非是军阀作态更加露骨一些罢了。
另外,让老孙头对曹总兵格外感兴趣的还有一点:阔绰。
在老孙头的印象中,除了每年吞掉大批朝廷岁入的关宁军之外,这遍天下的武人,就没有不是穷鬼的。
军将们有的是为了养家丁,有的干脆就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过奢靡日子,所以大肆克扣普通士兵粮晌,导致部众战力低下,毫无斗志。
然而从最近老孙头接到的一些情报来看,这位从南方来的总兵,所到之处商贾景从,南货滚滚而入,俨然是一位当代陶朱的架势。
所以老孙头就想和曹总兵多接触一番:独一无二,能自己养活自己的军头,从长远来看,是要比关宁军更值得探究的人物。
于是孙老头便提笔给曹总兵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的内容很对军阀胃口:老孙头不但对草莽出身的曹某人温言勉励,还郑重对这种千里浮海勤王的精神表示了赞赏。
与此同时,老孙头在信中还许下承诺:只要曹总兵能在后续的勤王战役中再立新功,那么他一定会在皇上面前为将军请功,这是朝廷肱骨应有的待遇。
结果老孙头这一封情真意切的信件,最终换来的,却依旧是曹将军那一套说辞,只不过更加客气了一点:待手中南兵痊愈,曹川必提兵北上,和鞑虏决一死战,以报学士大人厚爱云云。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孙承宗也就没有办法了。朝廷之所以能调动天下军队,靠得不外是粮草饷银。现如今这姓曹的既然不缺银子,那么孙承宗也不可能调得动这支部队,人家想赖在天津多久都是可以的。
于是双方的第一次接触就这么草草收场了——老孙头统领几十万大军,没功夫和曹总兵再耗下去。而穿越众这边同样在做战前准备,大家都很忙。
……
匆匆一晃,十天时间就过去了。
到了三月二十五日这天,老校场上旌旗招展,方阵竖立,一千名帝国士兵和土著骑兵组成的混合部队,士气饱满地参加了誓师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