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翻阅官员档案时,礼部祠部司郎中祖珽的名字走进高孝琬的视野,连续三次考核,都是最优等次,足以证明其人才干。
至于偷盗劣迹,他高孝琬胸襟宽广,又怎会在意些许小过。
下了值,高孝琬派人请祖珽往赵王府一会,高澄念及诸子年幼,需夜宿宫城,却也给他们留了交际的时间,看守宫门的禁军将士会给四位皇子留门到亥时,即晚上九点,过了亥时才会落锁。
今夜赵王府又设酒宴,高孝琬与众僚属欢饮之余,也在等待祖珽过府拜会,当然了,僚属们饮的是酒,高孝琬才九岁,喝的是茶。
不只是他,高孝璋、高孝瑜这些日子也是夜夜以茶代酒,与新近入幕的宾客宴饮,以加深感情。
众所周知,高澄自感为酒色所伤,于是戒了酒,除非是与诸将庆功,或者在军营和士卒同乐,否则是滴酒不沾。
他自己不碰酒,自然也不许儿子们小小年纪便与酒色为伴,把身体掏空。
宴会正欢畅的时候,得人回报,祖珽不在府中,据说是拜会鲁王去了。
“哼,鸡鸣狗盗之徒,有眼无珠。”
到底才九岁,高孝琬的道行相较两位兄长还是差了许多,一时没忍住气,口出怨言。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般说法显得自己气量狭窄,又云淡风轻的与僚佐们笑道:
“其人纵有才干,却无德行,注定不能与群贤同列,失之无憾。”
一时间,赵王府歌舞再起,上下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九岁的高孝琬当然养了不少歌姬舞女,都是这几日进的门,宴席总不能太素。
有这想法的不只是他一人,四王获赐宅邸,竟相遣人往歌舞坊里挑选美貌女子入府,以声色娱宾,这一点就连鲁王高孝瓘也不例外。
碰上四位大金主,伎人们的身价连连攀升,高澄怎么也想不到,儿子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兄弟同心,却是齐力拉高了洛阳娱乐业的物价。
昨日,高澄与崔季舒作伴,微服私访往勾栏里听曲,发现怎么也找不着年轻貌美的妙龄女子,只剩了风姿不再的半老徐娘,价格还比往日的贵,内心甚是愤慨,得知是自己儿子们在大撒币,将人都给买走了,却也发作不得,只能丢下了钱,带着满腹牢骚往瑶光寺消气。
当然了,高孝璋等人府上的歌舞伎女们卖艺不卖身,四人再是拉拢幕僚门客,也不敢把自己府宅弄成一个淫窝,否则名声还要不要。
其父做世子时,位子稳得很,自然可以不顾及名声,高孝璋等人却还得小心在人前立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