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珽的履历毕竟奇特,他曾是高欢幕僚,因博闻强记,而受到赏识,高欢曾口授三十六件事,祖珽只听了一遍,便出门行文,无一错漏。
又与陈元康关系莫逆,是陈元康眼中能够托付后事的朋友,哪怕是无功无过混资历,到高澄一朝也能收获重用,毕竟小高王对待其父旧僚,也是把他们当做自己人看待。
只不过祖珽在一次宴会上偷盗酒器被当场抓包,为高欢所厌,遂被驱逐。
祖珽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不假,但满腹才华也是真的,其文武并驰,才华横溢,将死之年,被贬徐州,亦能巧设空城计,盲老公吓退敌军,且守且战十余日,在朝廷故意不救的情况下,仍能保全徐州。
不甘心的他寻好友陈元康要了一封引荐信,便南下投奔高澄。
但是那年头是买方市场,小高王不喜其为人,哪怕是陈元康举荐,亦不曾引为幕僚。
若是往年,祖珽被高家父子所恶,基本算是无缘仕宦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恰逢朝廷开科举,祖珽应试经典科,哪怕再是厌恶其人,为了公平,高澄也只是将原本经典科京试第三的祖珽给划到了第十。
由于各科前十都可任为京官,公元539年祖珽得以凭借候补官员的身份往六部历练,并于次年正式往礼部任职。
这么些年来,祖珽做事勤勤恳恳,偷窃的习惯是否改掉暂且不知,至少再没有被人抓包。
高澄这些年早就放下了对祖珽的心结,想想也是,党同陆令萱,污蔑斛律光,那都是直言苦谏未果,被高湛熏瞎双眼之后的事情,受到这种打击,黑化也属正常,故而对祖珽再未有过针对。
北齐官员每三年一考,在过往三次考核中,祖珽皆为优等,官职也顺风顺水做到了礼部四司之一,祠部司郎中。
本想着再进一步便是礼部侍郎,只是空降下来的礼部四司之首,礼部司郎中高睿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乱世与治世有两种不同的答案,由乱入治以后,便该是天生的贵种,祖珽辛苦为官十年,才坐上祠部司郎中的位置,十六岁的高睿空降礼部司郎中,却还让人觉得是亏待了他。
一想到再过两年,高澄第五子高孝琮满了八岁,便要来礼部历事,总不可能把兵部交给高老五,祖珽大彻大悟。
朝堂高位就这么多,他难望高隆之等老臣后背,更争不过杨愔、崔季舒等潜邸旧臣,而高澄亲近的子侄兄弟,也要分上一杯羹。
单凭自己,前途有限,在这个世道,就该找一个主子,才有把持权柄,一展所学的机会。
四王开府,也为他寻靠主子提供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