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补充一句:
“读兵书亦是读书,多学些万人敌的本事,莫逞匹夫之勇。”
高孝瓘瞬时间转忧为喜,他试探着问道:
“父皇是说孩儿将来亦能领军?”
高孝璋三人纷纷侧目,高澄将文稿卷成一团,敲在高孝瓘的脑袋上,笑道:
“才八岁就想着领军,好高骛远。”
又对高孝璋几人道:
“你们也读点兵书,将来南征,便可随军参赞,莫要等为父询问时,却一问三不知。”
年长的三个儿子闻言,无不强忍喜意,只有老四、老五嘿嘿直乐。
高澄对儿子们矛盾得很,又怕他们势力太盛,威胁到自己,又怕他们真的对军事一窍不通。
打开老五高孝琮的文稿,高澄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并非是高孝琮文章写得太差,而是太好,素来不学无术的他这篇文章居然能与高孝璋、高孝瑜、高孝琬三人看齐,若非找人代写,他高澄便随了高孝琮的姓。
抓阄
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高澄也没指望儿子们个个争气,但老五高孝琮着实让他感到无奈。
要说这小子有多坏,倒也不尽然,才六岁的孩子,也就喜欢恶作剧捉弄人,不好读书,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高澄肯定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尤其是最近三年,年年出征,一走就是半载才归,好不容易回了洛阳,既是国事忙碌,又要寻花问柳,连几个年长的儿子都无暇顾及,哪还有闲心过问高孝琮。
自是当了甩手掌柜,扔给其母元明月管教。
元明月36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时也放纵他,觉着顽劣便顽劣罢,又不是要与几个兄长争储,平平安安地做一辈子富贵闲人,就像他二叔一般,妻妾满堂,儿女绕膝,也没什么不好。
只不过这次高孝琮便没那么幸运,正巧撞在枪口上,高澄本就因元季艳一事心中窝火,如今见高孝琮在自己面前耍滑头,更是恼怒。
“此文既为你所作,且背诵一遍。”
高孝琮脸色一苦,支支吾吾就是背不出来。
高澄狠狠瞪他一眼,训斥道:
“为父生平最恨受人欺瞒,当年为王世子时,幕府曾有一僚佐,名邢邵,号北地三才,时任主薄,亦曾倚为臂膀,却因作伪,为我所逐,空有满腹才学,却只能埋没乡里。
“你等才学,为父如何不知,所检验者,无非态度而已,你只六岁,便已学会作假欺瞒,小时便如此,待年长又怎得了!”
说罢,便唤来宫人将高孝琮拖下去杖责二十,高孝琮哭喊认错,四位兄长也下跪苦苦为他求情,泪如泉涌。
“那就全受着!来人,都给我拖下去,每人杖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