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土门听使者说起庵罗辰毡包外,十余万妇孺跪哭的景象,被骗了过去,在宽限了庵罗辰一些时间。
到了午后,还是迟迟不见庵罗辰动静,于是又派人去催促其启程。
使者抵达的时候,庵罗辰才驱散了妇孺,希望阿史那土门能最后再给一点时间,容他与将士们收拾行囊,此前光顾着劝慰妇孺去了,庵罗辰向使者表示,自己入夜前必定离开。
阿史那土门于是等到入夜,还是不见庵罗辰撤离,他命人观望,只见柔然营帐戒备森严,庵罗辰没有想要一点弃营而走的迹象,阿史那土门其实在庵罗辰两次拖延时,就有了预感,只不过抱了侥幸心理,此刻预感得到证实,庵罗辰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恼羞成怒下,阿史那土门当夜即向柔然发动进攻,但柔然人休息了这一日,体力有所恢复,配合庵罗辰全员皆兵,无论妇幼的命令,依托营垒,倒也堪堪抵挡做突厥的攻势。
北齐援军即将抵达的消息无疑振奋了柔然人坚守之心。
阿史那土门眼见暂时破营无望,不得不下令停止攻击,召回士卒休养精神,以应对正逐步逼近的高澄大军。
与此同时,高季式领万骑一路烧杀,行至金山山脉中段的浚稽山,即李陵麾下五千汉兵被匈奴八万骑卒围困之地。
高季式登上浚稽山,与随军都督暴显感慨道:
“李陵以步卒孤军行至此,焉有不败之理。”
暴显却道:
“若弓弩、粮用充足,或可还军。”
高季式并不认同:
“五千人携带箭矢一百五十万,又如何能说军用不足。”
说罢,高季式望着浚稽山以东,原野上一片祥和,他与身旁众将道:
“杀妇孺而已,让将士们少用些箭矢,专以骑枪、马刀刺砍便是,也算练习骑战近身搏杀。”
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最残暴的话。
派出信使向西联络金山山脉西部的嚈哒人后,高季式一声令下,麾下万骑向东奔袭而去。
綦于突是名年轻的鲜卑骑士,出自六镇鲜卑,年满十五之后,与族中许多年轻武人一般,选择从军入伍,很幸运地留在了战兵行列,而非某些同伴一般,不符合战兵标准,被打发去了州郡兵。
身为北镇武人子弟,居然去当州郡兵,与孱弱的汉人为伍,着实够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