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经过三天的急行军,柔然将士必然疲惫,突厥以逸待劳,以有备算无备,在人数相差无几的情况下,阿史那土门相信英勇的突厥儿郎怀荒北部彻底葬送柔然。
昭德三年(550)五月十八日,正午时分,柔然大军来得甚至比阿史那土门预期得更早,也证明他们在途中走得更急,休息时间更短。
显然阿那瓌是打定主意前半段死命赶路,将时间省下来,用作后半段路程的小心行军,然而柔然人这次救援王庭的行军注定不会有后半程。
阿史那土门望见十余名柔然哨骑,不由心头一紧,可这些人只是稍作探查,走了个形式,便匆匆而过。
时间不等人,王庭局势刻不容缓,容不得哨骑们沿途细致查看,对于阿那瓌权威的迷信也是原因之一,那可是带领他们灭亡仇敌的中兴之主,他的判断又怎会有错。
盲目崇拜的风气哪怕到了现代社会都不曾断绝,甚至愈演愈烈,更何况是公元六世纪中叶的游牧民族。
没有收到哨骑示警更让阿那瓌毫无防备地踏入伏击圈。
阿史那土门趴在山包望着鱼贯涌入的柔然大军,稍作计算,不下十万之众,他望不清柔然人脸上的疲态,但也知道柔然大军自十六日上午出发,才十八日正午即走完了整整三天的路程,不只是马,连人也遭不住。
等不及柔然将士尽数步入伏击圈,阿史那土门唯恐迟则生变,只见鸣鏑作响,已入瓮中的柔然大部无不变色,都是游牧民族,这时候闻见鸣鏑所代表的含义大家都清楚。
两侧山包无数箭矢射向慌乱中的柔然人,箭锋反射着正午的光芒,在柔然将士的身躯上绽放朵朵血花,一名名骑士栽落马下,有人痛苦呻吟,更有人再无生机。
“快退!快退!”
阿那瓌举盾高呼,没退多远,便望见前方拥堵,邓叔子冒着头顶乱飞的箭矢打马看过情况后,带着哭腔回禀道:
“铁伐所领后军已经被杀散了,突厥人在入口处放置了拒马,结阵防御,将士们冲不出去。”
眼看退又退不得,进,却因退回来的前军造成拥堵更是挪不开脚步,邓叔子俨然陷入绝望之中。
铁伐所部未入伏击,却轻易被杀散,并非他们不用命,也不是柔然将士实力孱弱,着实是太累了。
虽说常常被戏称为草原霸主之耻,但能够灭亡高车国,柔然将士的勇武值得被尊重。
阿那瓌心知再不振作,这两山之间的通道将沦为柔然汗国的坟场,他索性弃了盾,高举马刀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