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做演员也是正经行当,不丢人,甭管演技是好是差,愿意演,就表明讲规矩,若连演都能懒得演了,才叫祸事。
北齐使者得了书信赶紧告辞开溜,方才萧绎发怒,他还真以为自己要交待在这。
大堂内只剩了萧绎与其一众文武亲信,谋主杜岸担忧道:
“大王虽去信解释,然索虏必不罢休,还请大王早做准备,以御外敌。”
与萧绎同样只有独眼的杜嶷直言道:
“这分明便是高贼嫁祸,试图犯我江陵。”
杜嶷这只眼睛是早年间与东魏交战丢的,当时他眼睛中箭落马,东魏骑兵纵马使长槊来刺,奈何他膂力绝人,居然忍着剧痛以步杀骑,夺了马匹而走。
此人能开四石弓,使二丈五尺长的马槊,麾下有敢死队一百七十人,每战必领敢死队冲锋陷阵,总能杀敌数百人,以骁勇闻名。
连杜嶷这样的武夫都能看透的事情,萧绎又怎会不知,他当即以使持节、都督荆、雍、湘、司、郢、宁、梁、南北秦九州诸军事的身份,调遣荆南部分州郡兵北上协防江陵,又派遣使者往建康求援,同时下向包括竟陵(湖北天门)太守王僧辩在内,江北各城守将通报消息,命他们严加防备。
当然,对于王僧辩这等心腹,也多交待了一句,若城池不可守,则撤回江陵。
高澄在襄阳拥兵十五万,兵锋太盛,避其锋芒也是理所应当。
当然,也有担心王僧辩等人城破降齐的原因。
萧绎此人,才能不及高澄,猜疑之心却不遑多让。
竟陵太守王僧辩得知消息,认准北齐必会南下,立即征发城内百姓协助守城。
王僧辩并非南人,他本是北方乌桓族人,姓乌丸氏,四十年前随其父弃魏投梁,其父改名王神念,他便也姓了王。
如羊鸦仁那等北归汉人都屡屡遭受南人排挤,又何况是王僧辩这等北归异族,并不是所有北归人都能和羊侃一般受南梁朝堂礼敬。
所幸王僧辩在南归后便一直追随萧绎,先是担任左常侍,随后又历任湘东王府行参军、中兵参军、府司马等职,熬到五旬年纪,好不容易坐上竟陵太守的位子,号雄信将军。
对于萧绎的提携之恩,王僧辩感激在心,至于降齐重归北地,他从未有过这般打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如羊鸦仁、王僧辩,他们出自北地,却始终视北朝为蛮夷,南朝为汉室正统,哪怕高欢、高澄父子自诩出自渤海高氏,落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索虏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