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在洛阳住了六年,仍是一句汉话也不会说,更不肯学,性情孤僻得很,平日里也不苟言笑,只有在高澄带她出城狩猎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来。
今日齐王府发生这般大的闹剧,全家人都出来了,只有她在自己院子里闷着,平素也不与外人交流。
蠕蠕公主一进门,高澄便将她搂在怀中,轻声笑道:
“你也应该听说了今日之事,我早些时候与你说抽不开身,并非敷衍,等有了空闲,我再陪你出城游玩可好?”
原来今日高澄休沐,蠕蠕公主寻他出城骑马踏春,但高澄得到宋游道的禀报,急着派人将高演、高涣捉回来,便给回绝了,这才让她生了闷气。
不过那股子闷气在得知侍女禀告后,也早就消散了。
蠕蠕公主点点头,安静地依偎在高澄怀里。
二人依偎许久,直到门外响起了秃突佳到来的通禀,高澄才将蠕蠕公主放开。
“贤弟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秃突佳一进门便豪爽笑道。
在洛阳六年,曾经健硕的漠北汉子,如今也是赘肉横生。
高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突厥与高车余部联络的消息告知,秃突佳立即变了脸色,再三确认后,顾不得与侄女叙话,当即回去燕然馆,显然是要派人快马传讯。
秃突佳刚走,蠕蠕公主便毫无征兆地跨坐在高澄的双腿上,吻上了他的唇,二人热情激吻,十六岁少女的芳香弥漫了小高王的唇舌。
她就是这般孤僻又奔放。
父与子
眼看三叔高浚、四叔高淹强掩笑容接受众人祝贺,高孝瓘默默退在一旁,心中略有伤感。
如今三叔要往建州任职,等他一走,这座齐王府里,似乎也没了能与自己亲近的人。
父王要么忙于公务,要么关上门与姨娘们游戏,连三位兄长都少有顾及。
三位兄长更是表面亲密,背地里却斗得厉害,高孝瓘可不想掺和其中,也没想过要参与争夺,相比较三位兄长,他也确实没有胜算,还不如学好骑射,将来做一个领兵将军,在沙场驰骋。
许多道理都是三叔高浚私底下对他说的,高孝瓘也一直牢记在心里。
大哥高孝璋自小便被祖父抱养,既是庶长子、又是尔朱荣的外孙,天然就能赢得尔朱旧部的支持,当然,三叔也说不清楚尔朱荣留下的遗泽究竟还剩多少。
二哥高孝瑜同样被祖父养育,因生母宋姨娘是汉家女,也能得到许多汉人大臣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