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私下赐予一份手令,许段韶总领三万鲜卑兵,若生乱,这份手令自然能派上用场,若无事,便也是张废纸。
其实相同的手令他也发给了斛律光、高季式,窦泰这个洛阳留守明面上总领京畿军事,又以侍中一职参预政事,似乎大权在握。
可由于京畿部队都是高澄嫡系,周围又有段韶、斛律光、高季式九万鲜卑兵环绕,压根折腾不起什么风浪。
高澄这样的安排,看似不信任窦泰,可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保护。
在高岳留守晋阳以前,高澄就已经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要让自己亲近的人在毫无约束的情况下,接受权力的考验。
不过窦泰面临的约束属实有点多,但也确实符合高澄一贯多疑的性格。
当夜,高澄轮宿尔朱英娥屋中,翌日一早,高澄便在段韶、赵彦深的陪同下,与随行一众将领往城外军营,巡视常驻梁州的三万胡兵。
“齐王殿下!”
在一阵阵见礼声中,高澄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与众将士嘘寒问暖,不厌其烦地与他们唠起了家常,询问众人迁徙至河南以后,在生活上有无遇到困难。
但凡是合理的需求,高澄都会当着众将士的面,转头与赵彦深仔细交代。
若遇了不合理的要求,例如增加军饷,高澄也不动怒,只是一通笑骂。
以这般亲民的态度在军营里转了一圈,无疑让小高王与将士们的距离进一步拉近,当然,若没有那些紧紧护卫在高澄左右的侍卫们阻隔,将士们能与齐王更近距离的接触。
没办法,被迫害妄想症是这样的,理解一下。
不少老卒眼眶湿润,他们感慨今日又见先王。
贺六浑在时,巡视军营,总要与乡人们好生亲近一番。
高澄当夜没有回城,而是要留宿在营中。
亲信都督尉兴庆以营中鱼龙混杂、不利护卫为由,劝说齐王回城歇息。
高澄当着众将士责骂尉兴庆道:
“尉都督何以忠奸不分,营中将士多是孤的乡亲,若无他们浴血奋战,哪有我们高家的尊贵,孤与众将士亲如手足,莫说只是夜宿军营,若非孤身负国朝兴衰,不敢怠慢片刻,更是恨不得与乡人们时时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