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起崔赡代他治理地方,劳苦功高,对崔赡的才能大加赞扬,借此恳请高澄放过崔甗父子。
对于这头顺毛驴,高澄只能耐心解释道:
“崔甗赃满三十匹,按律当治以死罪,如今囚而不杀,以待京试结果,已然是法外开恩。崔赡若真如高刺史所说,有治国之才,又何须为崔甗生死忧怀。”
高敖曹见高澄决心已下,转而对身处洛阳的崔暹大发牢骚。
他与崔暹算是姻亲,二嫂就是崔暹亲妹,只不过高敖曹与二哥高慎感情一般,高慎也与崔氏夫妻不和。
高澄闻言,不悦道:
“崔甗口不择言,自有取死之道。”
今时不同往日,高澄仍对高敖曹多有礼敬,但也确实不再向当年一般哄着供着。
其中既有高澄羽翼越发丰满,更是高敖曹归于高澄麾下多年,两人主臣关系早已稳固。
高敖曹自然知道崔甗那些作死言论,当年侯景只是不听调令,自己就被置于南阳盆地,名义上是拱卫京畿,实际却是在防范监视荆州。
而崔甗之言,更甚于侯景,也让高敖曹难以继续为其辩驳。
此次南巡所过州郡,除高敖曹外另有一人在密切关注崔甗的生死,那就是荆州刺史侯景。
正如方才所说,崔甗言论,更甚于侯景昔日之错,高澄若对崔甗宽而不杀,亦能安侯景之心,若果断按三十匹赃满依律处置,难免兔死狐悲。
高澄也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整出京试救父的戏码,对于东魏来说,侯景可以叛,但绝不是现在。
自始至终,高欢、高澄父子都贯彻先西后南的战略方针,分明东魏强盛,但面对南梁这几年长期处于守势,也是这一战略的体现。
若侯景奔梁,再起叛乱,让宇文泰一如历史,趁乱得了巴蜀,高澄肠子都能悔青。
在高敖曹等汉将的迎俸下,四千洛阳京畿军与一千亲卫,总共五千人的护卫队伍由高澄统率,进驻广州治所鲁阳(河南鲁山)。
高澄并未急于休息,由高敖曹引路,高澄带部分亲卫先往广州京畿军大营探望将士。
当初高敖曹外放,从三万四千人的京畿军中带走了五千汉军,高澄此行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与这些京畿军将士联络感情。
如高敖曹等镇守大将或可时常被召回洛阳述职,但这些被分置各地的将士不得征召,不可能随主将入京。
否则哪天某位将领述职的时候,脑子一抽,顺道清君侧,这种事能上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