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三个子女,前七年每年节省60钱税款,后八年相较于按户收取增加60钱的税款。
换算下来,一夫一妻在同一时期养育三个子女成年所承担的税额不变。
与高欢详尽说了这些,便开始着重提起废除耕牛与奴婢授田。
如今河北的倍田制度已经举步维艰,高欢在给高澄的回信中也深感忧虑。
高澄的应对之举正是效仿隋唐,连人的田地供应都已经出现短缺,哪还有空余再跟耕牛分配。
而废除奴婢授田高澄也说得清楚,就是要让士族畜奴变得无利可图。
既然畜奴无利可图,对于奴婢的人头税高澄定得极低,成年良民人头税120钱,儿童40钱。
高澄却只给奴婢定了20钱,相当于15名奴婢缴纳300钱,即一匹布的算赋。
20钱的税额对于世家大族属于可以承受的范围,总不能将他们逼迫过甚。
废除耕牛及奴婢授田势必招至世家大族的一致反对,但这也是改变土地向世家大族聚集的唯一办法。
奴婢越多,世家大族所获得的土地越多,从而使得可供平民分配的土地越少,因此更多人陷入贫困,不得不沦落为奴,而地方分配田亩,永远是世家大族的奴婢优先获得,这也加剧了这一恶性循环。
世家大族手中的田亩虽然是公产,但只需他们维持奴仆数量又与私产有什么不同?
高澄觉得废除奴婢、耕牛授田不止自己要坐镇河北,更需高欢派大将协助。
五姓四族
高澄在给高欢去信的同时,高隆之受命先回了洛阳,为元善见说戏。
而高欢的反应很迅速,收到高澄来信后,他立即派遣刚回晋阳休整没几天的窦泰领兵三万出太行滏口陉,屯驻殷州。
太昌六年(537年)九月二十四,元善见召开朝议,商议废除奴婢与耕牛授田,同时改革税制,废除户调,恢复旧制。
远在沧州巡视盐场的高澄闻讯,向洛阳上疏劝阻,却遭怒斥。
元善见批复道:
‘朕蒙相王厚爱,冲龄践祚,以历六载。观政数年,略有所得,何故至今仍不得自主?天子者,大将军且自为之!’
刚刚结束沧州之行来到瀛洲的高澄接到批阅,惶恐不已,当即卸去印信交由天使带回洛阳,自己则戴罪于瀛洲,等候天子发落。
他们之间的这场戏,寻常百姓当了真,痛骂天子昏聩,不听忠良之言,对于为民请命的小高王,多有同情。
但真正的世家大族如河北四姓五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赵郡李氏以及渤海高氏,又怎会不清楚其中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