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常与王思政推演兵事,孩儿主攻,思政守城,其守备之才,世所罕见,父王何不亲自召见,试探一二?”
高欢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已然信了大半,当即决定命人往潼关招王思政来晋阳,亲试才干。
高澄打铁趁热,劝说道:
“华阴虽经王罴修缮,到底孤悬于外,非坚城不能守,王思政此人善工事,父王若认可其守备之才,不如再将修筑一事就由他来主持。”
高欢对此自然没有意见,高澄于是继续进言道:
“新城当冠以新名,父王以为玉璧如何?”
恰巧一阵清风从窗外涌进,吹得高欢后脊发凉。
“这等小事,何须问我,你自决之。”
高欢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差,实在找不到由头,便怪在那阵风的头上,是它让自己觉得不舒服。
“阿惠,将窗户关下。”
高澄赶紧合上了窗。
商讨了孙腾的封赏、高岳的安置以及未来玉璧城的守将人选。
高欢终于提到了高澄,他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为父欲以河北相托,阿惠可能担此重任?”
掌控地方
又来这招?
高澄第一反应是高欢又要试探自己。
老套路了,他甚至觉得这是高欢的恶趣味。父子俩都是千年狐狸,整天在这跟他演聊斋。
正要推辞,却又听高欢说道:
“阿惠,这是为父诚心之言。”
看着高欢诚挚的眼神,高澄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意,晋阳归权,已经是父子间最后一次考验。
已经大权在手的高澄坦然归还权力,于高欢而言,哪还需要再用河北的归属来试探。
一念及此,高澄并未再做迟疑,他自信道:
“父王诚心相询,孩儿不敢欺瞒,莫说河北,便是天下,儿也能担起重任!”
高欢闻言,乐道:
“如此说来,以河南、河北相托,还是让阿惠屈才了,你且再等几年,总有一展才能的时候。”
这次西征的失败,身体受创的同时,也对高欢的精神层面造成重大打击。
曾经的他只是身体迈入老年期,如今的高欢在心态上也开始衰老。
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对高澄放下了所有的疑心。
值此关键时刻,小高王绝不会飘,他动容道:
“子欲养而亲不待,此人生大不幸,只盼父王安康长寿,能使儿尽心侍奉。”
高欢闻言,心中感慨良久,才道:
“继续谈论正事吧,将河北交由阿惠,为父专心在晋阳领军,必要一雪前耻。”
时不时发作的头疾,让高欢感觉精力远不如前,这也是他放手河北,专心并州军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