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关系到自己出幕后的派遣,又怎么不会让崔季舒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假作淡然道:
“何去何从,仆听凭大将军吩咐,只求能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高澄摇头笑道:
“犬马之劳自有犬马充任,与国士何干。”
望着崔季舒脸上忍不住的喜意,高澄继续道:
“我曾与遵彦(杨愔)说,不历州郡,不知地方疾苦,难充宰辅之任,于是在平定三荆后将遵彦外放东荆州刺史。
“遵彦自上任以后,开挖水渠以资灌溉,劝农课桑殷实民众,又严惩奸滑胥吏,让百姓拍手称快,如今还在大兴文教,他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而我对叔正也是同样的期许,将来尚书、中书、门下三省都需有人主事,澄希望能有叔正位列其中。”
崔季舒心门已然失守,再也强装不出淡然之色。
平素虽以宰辅自勉,但此时真正从高澄口中听说,是截然不同的,这代表了高澄对自己的看重,以及对他才能的认可。
三省职权不同,在各个时期地位也有高低,比如如今的东魏,就因为高澄任尚书令,居尚书省摄六部总领朝政,其余中书、门下二省也随之被边缘化。
崔季舒如今也不禁起了一丝与杨愔较劲的心思:不就是治理地方吗?我要向大将军证明自己不止可以打拳,就连治理地方也要胜过杨愔,让他去门下省吃灰。
这般想着,崔季舒起身请求道:
“仆请世子将季舒放任地方,以做磨砺。”
高澄却示意他先坐下,摇头道:
“此事暂且不急,在此之前,澄还有一件事需要叔正为我分忧。”
“大将军但有言语,仆无不应从。”
崔季舒正色道。
高澄当即便将侯渊揭发樊子鹄密谋叛乱以及自己让侯渊作为内应的事情告诉了崔季舒,临了,语重心长道:
“如今万事具备,只差一人替我与侯渊蒙骗樊子鹄。”
话说到这个份上,崔季舒哪还不明白高澄的意思,立即请缨道:
“仆愿为世子当此重任。”
高澄却叹气道:
“澄也觉得叔正是最适合的人选,可受任之人往青州时,需穿行兖州,叔正需要考虑清楚。”
从洛阳往青州公干,还特意绕过兖州,樊子鹄就算是傻子也能发现其中有蹊跷。
“大将军都说了,樊子鹄决计秋收之后举事,仆如今穿行兖州,又何险之有?还请大将军受仆以此任。”
崔季舒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