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见他态度坚决,也就同意下来。
望见五百余人,一千余匹战马向信都城而来,守城士卒倒没有什么惊慌。
这里可是河北南部,真正的腹心地带,况且能拿出上千匹战马哪会是贼寇。
但一防万一,守门校官还是将队伍里唯一一匹马交给一名会马的戍卒,让他前去探问身份。
这匹马也是若有紧急情况,用来在城中奔驰报信的。
那戍卒纵马而去,行至离高澄不远处时,看高澄模样只觉得眼熟,在看落后高澄半个身位的高季式,这个土生土长的信都人大惊失色:这不是高家四郎,高季式吗!
他不是跟随渤海王世子去了洛阳,怎么又回来了。
这么一想,当即记起了曾经远远望见的那个十一二岁少年的模样。
不等他下马跪拜,就有侍卫拦截在前,喝斥道:
“大胆!大将军当面,岂敢无礼直视!”
对峙刺史府
高澄本不愿惊动太多人,可五百余骑士,一千匹余战马,一辆囚车。
这样的阵仗进入信都城,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是来囚人。
高澄尽管五官长开,但信都城里还有不少人依稀记得模样,更别提身边还有个冀州本地人高季式。
二十岁的高季式跟十六岁去邺城以及十七岁回信都时,相貌变化并不大。
能让高澄亲自从洛阳带囚车来拿人,除了深受吏民怨恨,最近又因打猎闹出三百余条人命的尉景,还能有谁。
于是,高澄方一入城,城中百姓呼朋引伴,纷纷追随在高澄的队伍后头。
见他确实是往冀州刺史府而去,更是觉得振奋:世子终于回了信都,为冀州百姓做主来啦!
尉景之人着实不得人心,别说是深受其害的冀州百姓,就连厍狄干都对他充满厌恶,恨不得抛弃了定州刺史的实权高官,跑去当御史中尉,专打尉景。
人潮所涌向的冀州刺史府,正大摆酒宴,欢歌曼舞,冀州刺史尉景压根没有因三百多条人命,而担心被问罪。
关东可是他小舅子高欢在掌权,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刺史府门子望见乌泱泱涌来的人群慌忙禀报管事,府中管事踩在仆奴背上,隔墙张望,一眼就瞧见了正跨在马上,往刺史府而来的高澄,以及身后的一辆囚车。
管事也算老人了,高欢发迹后受任晋州刺史,他就已经跟了尉景,自然是知道高澄的。
对于高澄与尉景的过节也有耳闻,见到那辆囚车,他慌不择路,连滚带爬闯进了宴客大堂。
“家主!世子来了!他要来捉您了!”
与会宾客尽皆失色,尉景拍案大怒:
“孺子也敢拿我!”
当即对下首的儿子尉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