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述出身渤海封氏,别看他很年轻,按辈分,封隆之还要叫他一身叔父,他们的血缘关系不同于高欢高澄与高敖曹兄弟隔了老远。
封隆之祖父封鉴与封述之父封轨是同父兄弟,两人真要见了面,这声叔父是必须喊的。
“下官拜见尚书令。”
封述进门便拜,只希望高澄能看在大侄子封隆之的面上将自己放过。
高澄当然不是要惩治封述,他之所以招封述前来,还是因为那句‘名法科条,皆述删定。’
在高澄看来,人就应该摆在合适的位置,停年格以及御史问责制的背景下,封述在御史台只能充当蛀虫。
但作为一名优秀的法学家,编纂律令才是他应该散发光热的地方。
然而让高澄失望的是,在一系列问答中,封述确实熟知律法,但并没有展现多少让他惊艳的见解。
可仔细一想,封隆之也没有两个名叫封述的叔父呀。
他也想明白了,法律是需要钻研的,历史上封述删定《麟趾格》是在六、七年之后,也许这段时期学法又有所悟。
眼见高澄眉头紧锁,封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十二月的大冷天,后背直冒虚汗。
“御史一职,你就不要再做了。”
封述两眼一黑,便要昏倒在地,好在高澄后话接得及时,才没有让封述临场失态。
“你好生在家潜修律令,如今律法松弛,我有心振作,将来于你有大用。”
这句话让封述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瞬时间,转悲为喜,一条金光大道就在封述脚下,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世子欲要何时修律?”
“你且好生钻研,自有效力的时候,若到那时,学律不精,以后便回乡耕读去,莫要为官再碍我的眼。”
高澄没好气地道。
又觉得闭门造车不是好办法,干脆手书一封,加盖印章,交给封述道:
“你可持此信往各地府衙观摩学习,要多与法科老吏交流,总有所得。”
封述虽然不明白高澄为什么这么看重自己,但还是激动地接了过来,又是一番感谢。
高澄挥手屏退道:
“你且退下吧。”
封述不敢打扰,依言告退。
出了尚书台,便迫不及待辞官回家,只盼望能助高澄编纂律令,从此跻身上层。
编纂律法不得不倚重封述,但不代表高澄就要亲近这个人。
在决心起用之前,高澄曾经命听望司打探其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