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挥手让婢女、侍卫尽皆退下,起身将记载司马子如受贿罪证的宣纸递向杜弼。
杜弼赶紧起身双手接过,细看之下,不由脸色大变。
司马子如与他不同,虽然不是信都元从,但凭着高欢旧时好友的身份,也是毫无疑问的高党勋贵。
此时高澄将司马子如的罪证交给自己,难道要试探他的忠诚?
惊疑瞬间充斥了杜弼的内心。
好在高澄没有让杜弼瞎猜,他径直说道:
“我意由杜大夫上表弹劾司马子如受贿一事。”
“这……”
杜弼还是不敢相信,他从未听闻高澄与司马子如有过矛盾,反而听说高澄与司马消难情同手足,今天的事前后都透着一股怪异。
高澄耐心解释道:
“杜大夫勿虑,如今大魏贪腐之风猖獗,澄有心整肃,还请杜大夫助我。”
杜弼闻言激动道:
“请尚书令放心,下官必将此案办成。”
像杜弼这样的清廉官吏,并非一无所求,他也有自己的政治抱负:打击贪腐,整顿风气。
高澄却摆手道:
“杜大夫误会了,此次上奏弹劾,绝不能给司马子如定罪。”
杜弼脸色一僵,心中气愤,他觉得高澄是在耍弄自己。
不等他展现自己的风骨,负气离去,却听高澄说道:
“司马子如贪腐罪证确凿,但必须将他放过,甚至杜大夫也将因此获罪。
“澄会说服苦主司马子如上表,为杜大夫免去罪责,并以此为由,赋予御史台风闻奏事之权,不以言语问责。
“杜大夫以为此举与斗倒一个司马子如,孰轻孰重?”
杜弼闻言激动跪拜道:
“诚如是,下官愿为尚书令驱使。”
高澄一把将杜弼扶起,笑道:
“此事就交由杜大夫了。”
别看北魏吏治腐败,但它也有相应的官吏问责制度,比如御史,他们需要为自己的弹劾负起责任。
这才出现御史台其余人都在尸位素餐,杜弼一人包揽了全部业绩的现象。
毕竟在停年格的制度下,做得再好还不是要熬资历,一旦弹劾不成,说不准就给贬官免职了,这种情况下,御史台众人谁还愿意做事。